看著朝陽慢慢從云層里露出了笑臉,心里的黑暗似乎也被照亮了,何辰靠在床頭,臉色有些憔悴。
整整一晚,他一刻也沒有睡著。
他發(fā)現(xiàn)身邊有一個女生像極了前世的女朋友。
她的一顰一笑,她握著拳頭喊“加油”的可愛模樣,她喜歡吃的“可樂雞翅”和“西紅柿炒雞蛋”。
心臟就像被刀,一刀一刀凌遲。
她們終究不是一個人。
對,因為她們終究不是一個人!
何辰起床收拾好心情,當邁出紅磚樓的那一刻,陽光灑落在身上,暖暖的的感覺,清新的味道。
既然是兩個人,那就分清楚界限,保持好距離。
蜀川師范大學,我一定會來!
從今天開始,何辰全身心投入到了學習之中。
他打算在期中考試到來之前,把所有科目的書本從高一到高三先重新瀏覽一遍,從目錄大綱到具體的每一課內(nèi)容。
一邊瀏覽一邊回想,文科注重記憶,如果能找回前世隱藏在腦子里沒有消失的知識,自然更好。
在瀏覽教材的過程中,何辰也啃起了余莎莎給他的數(shù)學筆記。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每天早上來到教室,課桌內(nèi)依然塞得滿滿的情書,并沒有其他人其他事來打擾。
不過從星期二開始,每天早上在情書堆里,有一個塑料透明口袋藏在里面。
口袋里有一盒酸奶,一個面包和一個白水煮雞蛋。
何辰把口袋塞給身后的盧松,盧松朝何辰翻了個白眼,拿起面包毫不客氣地啃吃起來。
“辰哥,你干嘛都不看一眼那些情書啦?”盧松嘴里一邊嚼著面包,一邊說著半吊子灣灣腔。
何辰搖了搖頭,把書本拿出來:“不感興趣?!?p> “嘖嘖嘖!”盧松酸酸地說:“聽說有好幾個美女,你也不感興趣?”
何辰?jīng)]有說話。
“那……”盧松瞟了眼第一排某個位置:“你知不知道,這些酸奶面包是誰送的?”
就像盧松是在自言自語似的,何辰翻開書旁若無人地看起來。
余莎莎在星期三給了何辰一本數(shù)學各題型應試技巧思路總結(jié),是她這三年來一點一滴總結(jié)起來的經(jīng)驗。
何辰?jīng)]有拒絕,但也本著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能少交集就少交集的原則,明顯拉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星期六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何辰合上高三下期的歷史課本,瞇上眼揉了揉太陽穴。
其實經(jīng)歷了三十幾年的人生沉浮之后,高考并沒有當初那么令人焦慮和恐懼。
短短五天時間,何辰已經(jīng)把除了英語之外的所有科目的教材內(nèi)容,都瀏覽了一遍,不僅僅是想起了很多曾經(jīng)的知識,這一遍,讓何辰把所有知識像一部電視劇似的連接了起來。
準確地說,當初十八歲的自己,是用一個稚嫩的大腦學習新的東西,而現(xiàn)在三十二歲的自己,是用一個成熟的大腦熟悉并整合原有的知識。
特別是語文、歷史、地理和政治,何辰更是駕輕就熟,甚至感覺對課本知識的熟悉和理解,遠遠超過了當年的自己。
下一周,重點放在數(shù)學和英語兩門課,在下周內(nèi)把余莎莎給自己的兩本數(shù)學筆記好好地看幾遍,把英語教材快速瀏覽一遍并開始單詞的記憶。
“?!?p> 正想著,下課鈴敲響了,何辰睜開眼睛,看見教室前門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正在朝自己招手。
短暫的呆愣之后,他才想起,這不是劉卓嘛!
上周末歌唱比賽的時候,他穿著一身不是那么合身的西裝,而這一次,黑色長袖T恤和深藍色做舊破洞牛仔褲,整個人一下子年輕了十多歲。
何辰朝劉卓揮了揮手,然后對身后的盧松說道:“明天晚上,叫上黃振和胡頌,到最后一家吃飯?!?p> “好,辰哥,我先去網(wǎng)吧了!”盧松一邊答應著一邊迅速收拾好書包離開教室。
這幾天何辰也關注著盧松三人的進度,除了黃振有些差強人意外,盧松和胡頌都基本上完成了任務,而從盧松不經(jīng)意間透露出的信息得知,他們幾乎天天從下課后就到了網(wǎng)吧,呆到凌晨兩三點才回家。
看著何辰還在座位上面磨磨蹭蹭,劉卓三兩步走進教室,一臉神秘地說:“小辰,哥帶你去看樣東西?!?p> “什么東西?”何辰一邊收拾書包一遍隨意問道。
“保密!”劉卓摸了摸鼻頭,咧嘴笑道,“收拾完了跟哥走就成!”
看著劉卓單純得像個大男孩的樣子,何辰無奈地笑了笑。
劉卓的車就停在校門一邊,在這個年代,只要是四個輪子跑路上的,那還是有錢人的標配。
但劉卓的車,就不能簡單的用有錢人的標配來形容了。
那是一輛進口的黑色奔馳G500,頂配,落地兩百萬左右。
劉卓領著何辰穿過圍觀的人群上車,這是何辰前世今生第一次乘坐百萬豪車,視野好空間寬敞裝飾硬派,是男人,應該都想擁有一輛自己的越野車吧。
無意中看見自己開膠的鞋子踩在真皮地墊上,那種熟悉的自卑感似乎又要竄出心底。
哎,畢竟經(jīng)濟實力才是一個男人的腰桿子,錢包里沒錢,手里沒權,哪來的底氣裝牛逼。
不過何辰有劉卓迫切需要的東西,這是他們能夠稱兄道弟、平等對話的唯一原因。
沒過多久,車停在荷花池邊一處幽靜的仿古三層樓院旁邊。
荷花池是富水縣一個不大不小的景點,占地七八十畝,位于縣城南邊,每年夏季,荷花池中便開滿了荷花,芳香撲鼻,美不勝收。
現(xiàn)在這個時節(jié),荷花池空蕩蕩的,湖面上飄著一些發(fā)黃的荷葉和根莖,一片蕭瑟。
何辰來到的這個小樓,被一圈青色磚墻組成的院墻包圍著,院內(nèi)其實就是一幢獨棟別墅,只是修建成雕欄玉砌,青瓦紅墻的樣子。
院墻大門是一套對開的紅色木門,木門上鑲嵌著兩個金色的門環(huán)。
木門上方掛著一塊黑色木匾,龍飛鳳舞寫著“凌云閣”三個金色大字!
大門兩邊站著兩個身穿筆挺黑色西裝的高大男子,身高至少在180厘米以上,身上虬結(jié)的肌肉似乎要把西服撐得爆裂開來。
看見劉卓走來,兩人點頭示意,幫著推開紅色木門,出現(xiàn)的是一條三米寬的青色石板路,直通凌云閣樓,周遭全是竹林綠植,青黃相間的色彩中隱約可見青白的石桌石凳。
走進院子,惶惶然就像走進明清朝代,似乎有柳眉紅唇,水袖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