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楊平和翠芳背著昏昏沉沉的小武,總算是來到了新月縣城。一進城,楊平就急急向路人打聽哪兒有醫(yī)院或診所,路人向他們指明了方向,接著,楊平就帶著翠芳小武向最近的診所走去。
小武在診所里經(jīng)過醫(yī)師的診斷之后,那醫(yī)師就開了一些現(xiàn)成藥,說是一般的發(fā)燒按時吃藥就好了。
然后,他們就來到了最近的一家旅店,向旅店老板繳了租金之后,那老板就把一間房間的鑰匙給了楊平,他們于是進到了房間里。
翠芳喂小武吃了些面包牛奶,又給他吃了藥,然后,就安置小武在床上躺下了。
“楊平,小武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知道還能不能趕上比賽?今天都26號了,只剩兩天時間了……”翠芳有些擔憂地說。
“哎呀,你別說了,我現(xiàn)在都后悔帶小武出來呢!什么比賽不比賽,都不重要了!”楊平自從在客輪上看到小武墜落海,險些喪生的場景之后,心里就一直非常自責,非常懊悔這次的出行。
“可我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到了這里呀,好在小武總算有驚無險……”翠芳說著,就又伸手摸了摸小武的額頭,然后低低嘆了口氣。
……
小武經(jīng)過兩天的吃藥和休息,終于漸漸好了起來。
然后,28號那一天也來臨了。
一大早,楊平就到外面的早餐店買了饅頭豆?jié){,帶回旅館里和翠芳小武吃了起來。吃過了早餐,一家三口就離開了房間,把鑰匙交還給旅店老板,結清了租金,就攜著行李來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陽光普照,行人來往匆匆。
楊平一家三口按著報紙上寫的比賽地址,又是走路又是搭車的,終于在半個小時后抵達大賽現(xiàn)場。
這是一個大型的文化廣場,楊平一家三口佇立在廣場的外沿,看到工作人員已經(jīng)在現(xiàn)場豎起了帳篷和圍欄,遠遠地,還有人員在擺桌搬椅。楊平看了看手表,時間是九點半,再有半個小時比賽就要開始了?,F(xiàn)場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好多人,大多都是家長帶著孩子前來的。而且那些孩子都背著畫架,當然,楊小武的身上也背著一個。
楊平和翠芳觀望了一下,就攜著小武走進了現(xiàn)場,現(xiàn)場有好幾組大賽報名處。于是楊平就攜著小武走到其中一處,給小武填寫了報名資料,剛要領參賽證的時候,那名工作人員抬起眼來,看到了小武,眼神里驀地浮起一抹鄙夷的神色,接著沉吟了一下,語氣有點急促地說:“等等,這孩子身體有殘疾嗎?”
楊平的臉色閃過一陣尷尬,然后,他干笑了一下說:“老師……我……我家小武其實身體很健康的,就是小時候不小心發(fā)生了……”
“慢著慢著,對不起,先生,鑒于你的小孩是個跛腳兒童,我們只能把他分配到殘疾人組去,喏,這個參賽證,您拿著!殘疾人組的比賽現(xiàn)場在對面文化館的二樓!”那工作人員干干脆脆地說完,臉帶不屑,就高聲喊著:“下一位!”
楊平頓時心里一陣不服氣,同時這份不服氣里還夾帶著好大的怒氣,因為當他看到那名工作人員臉上的鄙夷神色,就不由得替小武感到不平,于是,他竟抑制不住地大聲說:“什么破比賽!破規(guī)矩!”說著,情緒一激動就伸過手去一把扯住了那名工作人員的領口,旁邊的保安立即沖上前制止。
翠芳驚喊:“不要!楊平!”急忙徒勞地要去拉開那兩名保安,然后,那名工作人員仿佛被楊平的這一舉動嚇得不輕,慌亂地整了整領口,結舌地說:“敢……敢來鬧事……取消楊小武參賽資格!”
楊平奮力掙脫了那兩名保安的束縛,大叫著喊:“什么破比賽,我們不參加了!”說完,就攜著小武氣沖沖地向廣場外走去,翠芳跺了一下腳,跟著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