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車車鹽巴離開,糜芳一臉興奮!
自己從來沒想過能經(jīng)手這么大的買賣,更重要的這車?yán)镅b的都是精鹽,可惜,只能換成糧食!
出了司隸,便入了荊州地界,糜芳則下令放慢了速度,行商者,最忌諱急躁!
“潘將軍,在此休息可好?”
“不好,此地叢林茂密,不適合在此作息,如若真要如此,權(quán)當(dāng)無雙未曾說過!”
看著潘鳳擦拭手中大斧,糜芳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到:“既然潘將軍言明,那芳便讓商隊(duì)繼續(xù)前行!”
并不是糜芳沒有主見,而是因?yàn)槔呢浳锊煌?,再者,劉荊州已亡,荊州境內(nèi)早已呈現(xiàn)亂狀,所以,小心總無大錯!
正待商隊(duì)準(zhǔn)備動身時,一聲鼓響,千余人便被不知名的兵甲所包圍!
糜芳當(dāng)即一驚,暗道一聲:休矣!便立刻拔除手中寶劍,擺出一副與敵人共存亡的駕駛!
要么說商人眼中全是錢呢!糜芳是臉色大變,而潘鳳卻不同,絲毫沒有緊張之意,淡定的看著對面兵甲!
“子方無需緊張,某觀對面兵甲身著大漢制式裝備,想必是荊州兵甲,畢竟劉州牧身死不過月余,且圣上未曾過問,吾等又從司隸而來,嚴(yán)加盤問并無不妥!”
聽到這話,糜芳一臉羞愧,自己還是太年輕,缺乏穩(wěn)重與眼光,如果大兄在此,定不會如己這般!
于是糜芳利劍入鞘,深深地對潘鳳鞠了一躬,而潘鳳見此則坦然接受!
“汝等何人?因何入境?”
看著對面兵甲首領(lǐng)一臉傲慢,斥問聲中氣不足,潘鳳眼中充滿鄙夷之色,這樣的人居然能做將軍,真是有辱“將軍”二字!
潘鳳作為上將,自然有資格傲視群雄,糜芳卻不能,他只是個商人,雖然眼光做不到獨(dú)到,可是人情世故卻識得八分!
只見糜芳輕步上前,臉上充滿笑意,沖著騎在馬上的將軍便是鞠躬,然后從掏出一沉甸甸的錢袋遞了過去,之后說到:“將軍辛苦,微薄之禮請弟兄們喝酒。吾等眾人前來荊州是為行商,望將軍行個方便!”
而對面將軍本來面目表情,待看到錢袋中耀眼的金葉時,臉色瞬變,像極了一朵菊花在盛開!
“嗯,很好,不過職責(zé)所在,不得不查,還望兄弟勿怪??!”
“將軍說笑了,且查無妨!”
看著幾個兵甲用幾人破開麻袋,如細(xì)沙般向地上流淌的精鹽,糜芳心都快要碎了,可是卻又不能出言制止,只能盼望少破開幾袋!
“將軍,并無異樣,只是……”
聽到自己手下欲言又止,將軍眼中微過一絲喜色,然后開口問到:“不過什么?且直接說來!”
“不過是一些白沙!”
聽到這話,將軍臉上充滿羞憤,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親衛(wèi)!
“呵呵,既然如此,諸位可自當(dāng)離去!”
說完,這個將軍便要撥轉(zhuǎn)馬頭,怎奈這時糜芳卻開了口:“將軍且慢!”
“嗯?你待如何?”
看著臉色暗紅的將軍,糜芳便知他會錯了意,當(dāng)成自己為了嘲笑他才挽留的!
于是糜芳走到車前抓起白沙遞給將軍,然后開口說到:“將軍,此并非白沙,將軍不妨置于舌上,如此便可知曉此為何物!”
將軍不疑有他,一把鹽全部放入口中……
“高大賊人,居然敢暗害將軍,快來受死!”
親兵說完,挺起長槍便向糜芳捅來,就在槍頭離糜芳幾寸時,再也捅不過去!
將軍撒開親兵長槍,沙啞的要來水漱口,過了很久才開口說:“兄弟,怎可如此捉弄愚兄,讓愚兄恥于手下也!”
聽到這話,糜芳知道自己賭對了,聲稱自己“愚兄”,意在與自己結(jié)交,這正是自己所期待的。帝都精鹽無數(shù),如果沒有方便之人,恐以后道路不暢,雖然此人狡詐,但是卻擁兵數(shù)千,又以貪財(cái)嘴臉面人,正是自己最需之人!
“呵呵,兄長勿怪,非小弟捉弄,而是見兄長性情秉直,阻攔不得,望兄長勿怪!”
“哈哈哈哈,愚兄張羨!”
“小弟糜芳!”
“好,好,兄弟舟車勞頓,不妨與兄前往軍營,休息之后再啟程如何?”
聽到這話,糜芳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潘鳳,見其面無表情,便開口說到:“兄請,弟自當(dāng)隨!”
隨著夜色到來,軍營一角落飛出數(shù)只灰鳥隱于夜中!
洛陽城中一所宅,賈詡正在書桌旁匯集各路消息,忽見數(shù)只鴿子落在貼了“糜芳”名字的籠子上,于是臉色一變,迅速有過去摘下鴿子腳上的竹管!
待看過內(nèi)容之后,賈詡嘴角翹起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回到書桌旁用以粗糙泛黃紙條寫下“便宜行事”四子,填入竹管,之后便放飛鴿子!
每每看著鴿子飛向天際,賈詡心中便充滿佩服,世人皆知這種鳥,卻無人知其用法,唯有天子未見其鳥,知其所用!
“好歹參半,看來得見見天子了!”
有了郭嘉,劉宏顯得更加清閑,平常政務(wù)都交給了郭嘉,雖然其是無雙軍師,可是對于政務(wù)亦手到擒來,這可能就是智商高的通病吧!
“奉孝,動作太僵硬了,胳膊放柔一點(diǎn),還有腿,再岔開點(diǎn),真不知道你整天配把劍要之何用!”
此時文人,都不是什么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而身上的佩劍也不是只為了做樣子,皆具有殺人能力!
君子六藝于周而生,到此時不過數(shù)百年,“君子”則多稱胸中溫養(yǎng)浩然之氣的讀書人,“六藝”之說有二,一指禮、樂、射、御、書、數(shù)也?!吨芏Y·保氏》:“養(yǎng)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馭,五曰六書,六曰九數(shù)?!绷硪徽f,“六藝”即六經(jīng),六藝是中國古代君子的六門必修課,其內(nèi)容包括五禮、六樂、五射、五御、六書、九數(shù)。所以說,在這個年代,碰到讀書人腰懸佩劍很正常!
“回天家,賈統(tǒng)領(lǐng)等候多時了……”
看到蹇碩小心翼翼的模樣,劉宏便知道為什么,因?yàn)樽约涸f過,鍛煉身體的時候不要被打擾,而今這般模樣,無非是怕自己秋后算賬!
“快讓他進(jìn)來!”
賈詡找來,只能說明有些事需要自己拿主意,如非如此,除非如尋,否則不會過來!
看著賈詡不急不緩的走來,劉宏擦了一下額頭細(xì)密的汗珠,然后開口說到:“文和此來可是碰到了難題?”
“確實(shí)如此,這幾日不曾收到糜竺一行人的消息,所以前來與皇上商量!”
聽到這話,劉宏眉頭緊皺,烏丸可不是善茬,丘力居和張純能與公孫瓚交手這么多年已經(jīng)說明他們實(shí)力,更何況烏丸還有一個大才冒頓隱于其中,要是沒有其舅舅丘力居壓制,恐怕烏丸已經(jīng)開始吞并草原了!
而糜竺此行之地正是烏丸,只有實(shí)力強(qiáng)大才能滿足自己的胃口,只是單獨(dú)讓糜竺一行人去,自己還真是欠考慮!
“文和,你有何提議,不妨直說!”
“皇上,如今消息未曾傳來,恐怕是遇到了什么問題,草原之人皆為虎狼,碰到精鹽肯定眼放綠光,怕就怕他們管不住自己雙手而動兵刃!以詡之見,當(dāng)以圣旨于公孫伯珪,使之加以留心,必要時可擊于烏丸!”
“嗯,也好,一會兒你自擬一封詔書加緊送與公孫瓚!另外再擬一封詔書與丁原,讓其著手下窺視烏丸!”
說到這,劉宏不禁嘴角翹起,這就是正統(tǒng)皇帝的好處,即便天下亂,圣旨還是有用的!況且,如今還沒亂起來呢!
“皇上深知兵法?”
看著賈詡臉上充滿疑惑,劉宏輕聲一笑,并未回答,而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這件事極有可能是消息無法傳遞的主要因素!
“文和,信鴿好用吧?不過雖然好用,卻有一大短板。信鴿生性溫和,多食于五谷,蟲豸。飛行緩慢與低,遇持弓之人,易被獵殺,遇猛禽則無法逃避!而糜竺入烏丸,其持弓之人無數(shù),猛禽更為常見,是以信鴿無回,消息無歸!當(dāng)然,也不排除烏丸見鹽欲起!”
看著如浴春風(fēng)的皇上,賈詡雙手一拱,然后說到:“聞皇上教訓(xùn),詡受教了!”
“文和不必如此,你剛接觸信鴿,想不到很正常!對了,糜芳現(xiàn)在如何?行程可還順利?”
聽到劉宏詢問糜芳,賈詡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到:“回皇上,來之前接到隨行錦衣衛(wèi)消息,糜芳初入荊州便遇一軍,先以金銀誘之,又以精鹽震之,然后便與其將軍稱兄道弟,如今恐怕在其軍營被奉為上賓呢!”
“哦?沒想到子方想的這么遠(yuǎn),不錯,比其大兄不差分毫,對了,可知那個將軍名諱?”
“此人張羨,劉荊州被鳩后便被派遣到襄陽附近,目的就是關(guān)注司隸動靜!”
“張羨?可能拉攏?還有,不知何人派遣?”
張羨劉宏不熟,只知道其反叛過劉表,然而劉表早死,反叛之說更是不存在,況且又與糜芳交好,不管是今后行商還是率兵入荊州都有好處!
“張羨出身草莽,并未士族之人,可以拉攏。據(jù)錦衣衛(wèi)傳來消息,荊州如今乃蒯氏做主,而且門庭多進(jìn)出士族之人!”
聽到這話,劉宏憤恨的說到:“看來劉表的死與他脫不了干系了!待兵甲入荊州,定要做到無一士族之人!”
……
幽州千里之外,冰雪慢慢融化,枯黃的草地上摻雜著一抹嫩綠!一處草地上躺著一千多人,身上兵甲凌亂,槍頭更是沾滿血跡,如若不是不時的向口中填入干糧,還真會被人誤以為是些尸體!
“淳于將軍,如今當(dāng)如何?”
“還能如何,這些蠻夷之輩著實(shí)可惡,搶了精鹽罷了,居然還要滅口,當(dāng)真是狂妄自大!只恨未曾完成圣上所托,無言面見陛下,某只會殺人,子仲與某不同,當(dāng)以己行商本事侍奉圣上,讓天下衣食無憂。稍待修整,某差數(shù)十騎送子仲入幽,表明圣上蠻夷之惡!”
聽到淳于瓊這么說,糜竺心中更是痛楚,一則如淳于瓊所說,圣上任務(wù)沒有完成,別說一旦精鹽換百匹戰(zhàn)馬了,現(xiàn)在一匹都換不著,精鹽更是入了惡狼之口;二則便是糜氏商隊(duì)了,隨自己而來的全是精英,如今哪里還剩一人!
“淳于將軍,想必皇上知其因果不會怪罪吾等,還是一起回去吧!”
就在糜竺低頭那一刻,忽聽耳邊一陣風(fēng)過,緊接著眼前一片漆黑!
“唉!吾等蒙帝看中,起于微末,當(dāng)以身報(bào)恩,然汝不同于吾等武夫,行商之道可使國庫充盈,使圣上再無掣肘,今使君昏迷,如若不死,必請罪于吾!”
看著陷入昏迷的糜竺,淳于瓊站起身來吼道:“龍牙衛(wèi)何在?”
緊接著便見還在躺尸的兵甲陸續(xù)站起來!
“吾等聽從圣上吩咐,入烏丸意在取回戰(zhàn)馬,然烏丸狡詐,殺商隊(duì),滅龍牙,**鹽,你們可能忍么?”
“不能?。?!”
“很好,即不能忍,那便隨我殺向?yàn)跬?,凡人皆殺,凡馬眾皆帶走!”
淳于瓊說完,看著堅(jiān)定的龍牙眾衛(wèi),便親點(diǎn)五十,并交代把糜竺送于帝都洛陽!
其余之人,皆上戰(zhàn)馬望西奔走!
……
“阿提滿,可曾找到那些漢人蹤跡?”
“回單于,他們向西而去,是否截殺?”
“哼!不殺不足以解恨,狡猾的漢人,連滅三個小族了,如果再不滅掉他們,還怎么向各族交代!冒頓聽令!率領(lǐng)王庭五千勇士滅掉他們!”
“是,單于!”
……
“將軍,已經(jīng)第三只了!”
淳于瓊看著已經(jīng)死去的白頭雕,憤恨的在其身上踩了兩腳,如果不是因?yàn)檫@東西,圣上早就知道烏丸所發(fā)生的一切,自己一行人更不會暴露行蹤!
“走,繼續(xù)前行!但見帳篷,不留活口!”
淳于瓊繼續(xù)在死亡線上掙扎,而幽州公孫瓚已經(jīng)帶著自己組建的白馬義從進(jìn)入草原!
至于遠(yuǎn)在并州的丁原,此時也在校場點(diǎn)兵點(diǎn)將,至于出征之人,并非身后勇冠三軍的義子!
《隱侯傳》:帝熟于兵事!
沉重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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