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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風(fēng)華落

第二十一章 再議金殿

公子風(fēng)華落 寒秋暝 2113 2018-10-28 21:51:30

  宋遠(yuǎn)知一病就是好多天,真真是應(yīng)了那一句老話: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她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憔悴了下去,面色灰白,眼眶深陷,嘴唇干裂,連手指伸出來都是青白交加的,再無往日的風(fēng)采。

  她郁悶地隨手拈了塊布蓋在銅鏡上,拖著發(fā)軟的雙腿一步三挪地回到床上,在鳶兒推門進(jìn)來之前給自己蓋好了被子。

  “王御史來過了,送來了一株老山參,我讓他帶回去了?!兵S兒一面把一份名單遞給她,一面說道。

  宋府本來就是一直賓客盈門、絡(luò)繹不絕的,即便一次次地吃了閉門羹,他們還是鍥而不舍地前赴后繼,獻(xiàn)上自己的關(guān)懷和愛心。尤其是那天下午,皇上來過之后,來拜訪的人數(shù)頓時急劇上升。本來大家總會不約而同地排好隊,錯開時間來拜訪,現(xiàn)在總是會尷尬地在門口碰頭。更有甚者,兩個互相不對付的官員一見面就如見了殺父仇人一般,還站在宋府牌匾下就公然動了手,打得鼻青臉腫打破血流,攪擾得宋遠(yuǎn)知不厭其煩,直接傳出話來,讓他們停職半年,罰俸一年,每人回家寫一萬字的悔過書來,眾人才消停了不少。

  眼下她便隨意地嗯了一聲,連王御史是誰都沒想起來,就把這事忘耳后了。

  鳶兒說著,突然想起一事,氣道:“旁人也就算了,只是那孫二公子,平常倒是來得挺勤,大門都攔不住他,先生這一生病,他反倒問也不問了?!?p>  宋遠(yuǎn)知愣了愣,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半晌才有些好笑地望著她說道:“他……怕是還關(guān)著禁閉呢,如何能來見我?”

  孫嘉儼那天夜里為了找吳云云,鬧出的動靜不小,他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時時監(jiān)管著他的孫之泰。面對公然敢與自己作對的兒子,只怕關(guān)禁閉都只是輕的,若沒有老太太護(hù)著他,怕是他小命都難保。

  只是這孫之泰,卻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她一病這么多天,被關(guān)在家里終日昏睡,正好給他們留出了足夠的時間去銷毀罪證,修改案卷,這也恰恰是她最惱恨的地方。

  可根據(jù)她在大理寺的眼線密報,大理寺對這個案子毫無逾距的地方,該提審提審,該調(diào)查調(diào)查,處理得和其他案子殊無二致。

  究竟是他們的小動作過于隱蔽,還是他們對這件案子有十足的把握,根本無需動手?亦或是,孫之泰已經(jīng)放棄了張逸?

  宋遠(yuǎn)知拿在手中無意識地把玩著的名冊突然“咔嚓”一聲,實木做的名冊封面霎時間斷作兩半。

  轉(zhuǎn)眼就到了元宵節(jié),張逸張大人終于銷了病假,活蹦亂跳地來上朝了。

  自然有好事者上前,趁著皇上還沒上朝的間隙,極盡挖苦之能事:“呦,張大人臉好了呀,聽說那天被打得眼眶都青了,現(xiàn)在可是恢復(fù)得一點都看不出來了啊。”

  “可不是嗎,張大人可算是好了,要不然誰來為皇上分憂???”另一人馬上接茬。

  “瞧你這話說的,張大人病中也一樣在為皇上分憂啊,聽說光大理寺就去了好幾趟呢,真是我等之楷模啊。”

  張逸氣得臉色鐵青,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望了望遠(yuǎn)離人群站在第一排,背對著他們裝作什么也沒聽見的孫之泰,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燒了起來。

  “許大人說笑了,下官前幾日被宵小之徒暗算,受傷在家養(yǎng)了幾日,倒也不算什么大病?!睆堃萜ばθ獠恍Φ氐溃骸捌陂g下官倒是確實去過大理寺,只不過就是例行問話罷了,下官竟不知許大人竟對下官的動向如此關(guān)心,恕下官孤陋寡聞,只聽說過蚊蠅覓食時,會到處上躥下跳,聞來嗅去,活躍得緊啊?!?p>  那姓許的官拜正三品臨淵閣大學(xué)士,品階遠(yuǎn)在他之上,原是不屑與他計較的,只是素來看不慣他,閑來總要嘲諷他幾句,此刻見他罵自己是蚊蠅,登時也怒了:“你算是什么東西,本官好意夸你兩句,你竟敢辱罵于我,你眼中還有沒有君臣尊卑,還有沒有規(guī)矩方圓?”

  人群登時哄鬧了起來,除了幾個高階大員自恃身份不參與其中,其他人都鬧將了起來,亂哄哄的擠作一團(tuán),說什么的都有,簡直把朝堂當(dāng)成了菜市場。

  就在這時,一個白衣男子緩步走了進(jìn)來,他面龐平靜,腳步不疾不徐,所到之處,眾官員紛紛自覺給他讓路,他便分開人流旁若無人地朝著龍椅走去,走到龍椅邊上才拐了個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雙如水眼眸此刻分明平靜地望著他們,他們卻覺得那眼底卻是寒冰,凍得他們紛紛收了聲。

  人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他像是重病未愈,衣著比平時足足多了兩件,手里還拿著一方帕子,用來遮擋他時不時的咳嗽聲。

  “我這幾日獲病沒上朝,眾位大人辛苦了?!彼纳ひ舾蓡〉统粒b作沒有看見剛才那場鬧劇,只是淡淡地問道:“諸位大人可都還安好?若是有什么未決之處亦或是難處,都可以與我說說,我定當(dāng)盡心竭力,為諸位大人分憂?!?p>  那個姓許的大學(xué)士似乎是有了靠山,站出隊列一步,滿臉得意地正要說話,突然聽到前方一聲尖利的唱喏:“皇上駕到!”

  隨著人群山呼海喝般的跪倒,宋遠(yuǎn)知接了椅子扶手的力,艱難地站起來,也跪在了他的腳邊,口中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柳懷璟見到她來,先是一喜,繼而又是一憂,只是礙著這樣的場面,不好多問,只抬了手示意他們起來。

  他環(huán)視了眾臣一圈,笑道:“兩位愛卿都已病愈,重返朝堂,真是可喜可賀,晚上元宵夜宴,請各位大人務(wù)必參加!”

  宋遠(yuǎn)知起來的時候因為體力不支略微晃了晃,趁著眾人還沒發(fā)現(xiàn),忙又摸回椅子邊坐好,已經(jīng)沖到喉嚨口的一聲嗆咳被她硬生生地壓了回去。

  就在眾人紛紛歌頌?zāi)掀斤L(fēng)調(diào)雨順,社稷安穩(wěn),感恩皇恩浩蕩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沖出了他們聲音的包圍,奪去了皇上的注意力:“皇上,微臣有本啟奏,微臣要狀告現(xiàn)任京府通判張逸,結(jié)黨營私,玩忽職守,收受賄賂,淫人妻女等共十大罪狀,請皇上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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