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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罪

97.擺正位置

宿罪 清歌如觴 3260 2019-05-16 16:30:00

  一幫禁軍從身后將顏九給包圍,顏九心中發(fā)狠,招招都不肯落輸,但她畢竟是個女的,武功又不如禁軍,沒幾下就被打的招架不住,頻頻后退……

  蕙平在一旁看著,冷眼旁觀,于她來說這不過就像是在她面前演了場打斗的戲那般無關痛癢。

  葉裴從內院出來時見到的就是幾個男人打一個女子的情景,他擰了擰眉,喝止他們住手,這也太不光明磊落了。幾個禁軍手微微一頓,命令是公主下的,他們不敢違抗,就又招招狠厲的圍攻了上去。

  葉裴勸說不動,正要出手幫忙時遠處嗖嗖射來幾支暗箭,箭身沒入禁軍體內,瞬間將他們擊傷。

  “什么人?”玉珠等人圍到蕙平身邊將她護住。蕙平將他們稟退,待看清來人她冷冷地笑了下,原來是他,司夜離身邊之人。

  顏九大約也沒想到魯瀟然會出現(xiàn),不過也在意料之內,他不就喜歡做這些事嗎!要他多管閑事了,她根本不領情,扶著被打傷的手臂看都沒看他一眼。

  魯瀟然情緒內斂,對蕙平道:“方才出手實在冒昧,還望公主見諒,不要同顏九一般見識?!?p>  既然人家肯認錯了,蕙平的怒氣也平息了不少,至少面上不能讓人看出絲毫,免得說她小氣。于是蕙平道:“魯公子客氣,方才他們是在陪顏小姐切磋呢,要是有打傷顏小姐的地方還請別計較,如此不送了?!鞭テ较铝酥鹂土?。

  顏九沒有動靜,她今日不將廖青帶走是絕不會罷休的,她既然聽到了廖青的呼喊聲那說明他在蕙平這里已然出事,要是再將他放任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魯瀟然深知她的脾氣,有時候真是對她的執(zhí)拗無可奈何,怎么能有人這么固執(zhí)呢,就一點不能退讓一步,或者先走了再想辦法,正面的對峙壓根就討不到任何好處。魯瀟然在心底嘆氣,他認識的女子就是這個樣子,有時候真會被她給氣死,可也是這種性格偏偏讓他放不下。罷了,從小到大替她善后的事還少么,沒什么好較真的,真要較真起來直想拿藤條好好抽她屁股一頓,還真是不省心。

  顏九儼然是這樣了,魯瀟然只好打圓場道:“阿九這是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公主做事大方得體,自有皇家風范,就算是審問人也會開堂公審,讓人心服口服,偷偷摸摸拷問這種事斷然是不會做的,太有失顏面,再說屈打成招掩蓋事實真相必定會有損公主英明,公主當受得起萬民敬仰,不知草民說的是與不是?”他軟軟的將了蕙平一軍,這番話得體服人,說的恰到好處又抬高了蕙平,只要聽得蕙平舒服了,很多道理相信她也會想的通,就算她是公主要只手遮天,上面還有西鳳帝撐著,再說朝堂上的事本就不歸她一個女子去管,她若胡作非為不但幫不了她自己,反而會讓她的處境在西鳳帝面前艱難,她著實沒必要為了和朝夕賭氣賠上自己。

  同樣的這聲久違的阿九喚起了顏九的神智,她呆滯的盯著地面,他有多久沒有這么喚過她了,她以為他早就忘了,而她也早已不再是他的阿九。他們之間究竟為何走到了今天,一個連感情都不愿意接納她的人,為何每一次她遇到危險他卻總是第一個來救她,以往她總歸會纏著他問為什么,而他的答案千遍一律的總說將她當成妹妹來看待,可妹妹是這樣的嗎,他是不是將她當成傻子,還是一個任他擺布撒謊的笨蛋?現(xiàn)在她不問了,再也不問了,隨他吧,她總歸會將他看開。

  魯瀟然,你以為你對我的好難道就不是種殘忍嗎?如果你不愛,請不要對我好,因為我承受不起,我會痛。

  “那是當然,本宮又怎么可能會做那種愚蠢之事,本宮正是怕有人會濫用私刑才將廖青給請過來的,本宮正想著要通知寧大人一起來審理此案,廖青可是說了要招供,寧大人還是一起來聽一聽為好,免得有人說本宮欺壓人?!鞭テ綋軇邮种傅?,面上已然看不出喜怒,沉靜坐在一側,一副大家閨秀。

  要的就是她這句話,魯瀟然心里略略松了口氣,這位公主可難纏的很,比起西鳳帝其余子女都要來得有主見,難保說錯一句話就會惹得她不高興,在虎狼口里討到好處到真是不大容易。

  待魯瀟然領著顏九走后,玉珠不解問道:“公主真要同那個寧朝夕一起來審廖青嗎?就不怕被他們掌握先機搶了功勞?”

  蕙平眼縫微瞇,淡淡道:“你以為我問之事廖青能向我坦白,就不能向他們坦白嗎?最后他們一樣還是會探得消息,不過是時間問題,與其讓他們在背后說我陰狠不如就讓他們一步,且陳政亦之案我們也確實需要寧朝夕襄助,畢竟只有她對此案最熟悉,我們了解的不過是一部分,就這一部分要讓我們走上許多彎路,到頭來還是要比他們晚,何不借力推力?況且那位魯瀟然說的對,父皇若是知道我耍手段贏了,即便是贏了也是等于輸,自此他將不再信任我,那我做這些有什么用?”

  正如魯瀟然所猜,蕙平性格多為商人,若非身為女子必能大有所為,而她也確然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后來當朝夕聽聞顏九去蕙平哪里討人的轟動事跡后,直言她膽子可比她還要大,若是她大概不會那么明目張膽的要人了,可能就是去偷了,不過蕙平的守衛(wèi)哪里是她想偷就能將人給偷走的,但對顏九還是要刮目相看,畢竟顏九這事算做的漂亮,想要在蕙平手里討得好處不容易啊。

  ————

  那是時值女兒節(jié)剩下四天不到,永城縣令府衙門一派熱鬧,因李招財被革職查辦,尚未有人接手,暫且就由司夜離代管。不過今日卻是有所改變,府衙大堂上端坐一女子,神情傲然,眉目間自有一派皇家風范,自她落座后府衙內魚貫走出兩排衙衛(wèi)肅立兩側,手持戒板,威嚴肅穆。堂下分別擺有兩個位置,一人坐著寧朝夕,一人坐著司夜離,而朝夕身后則站著顏九。

  堂上懸掛著“正大光明”四個大字,桌案上擺著驚堂木,底下坐著蕙平。蕙平的正對面跪著的,就是陳政亦案的嫌犯廖青,他伏跪在地,著一身粗布麻衣,雙手抱成拳無意識的互搓著。這是場簡單的升堂,不對外公審,參與的人也不多,為的就是公平公正。

  朝夕身子尚未好全,她靠在椅背上,一直在閉目養(yǎng)神,反正她僅是個旁聽,又不需要她提問,凡事自有蕙平在,輪不到她什么事,能有這場旁聽已然是不錯,她的要求不高,無論廖青所言是否是他們想要的,她都毫無怨言。

  蕙平拍了下驚堂木提醒廖青正式開始,她本就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官,所以審訊方式也不能按照正常來走。眾人在底下均是無聲,就等著廖青回答問題。

  蕙平言:“堂下廖青可認識鳳都陳氏柳絮?”

  廖青被蕙平拍的驚堂木驚醒,渾身都打了個哆嗦,驚恐地抬起頭,望著朝堂高案上坐著的眾人,面色凝肅,一臉威嚴。廖青所有的氣勢都在瞬間崩塌,只惶然開口道:“草民識得柳絮?!?p>  “與她又是何關系?”

  “草民乃是鳳都幕桃巷倚翠樓坊主,而柳絮正是坊中姑娘,或許更貼切的來說柳絮是自桂花坊賣到倚翠樓的姑娘?!蹦惶蚁锷頌楸被食秦毭窨?,倚翠樓又身在那種地方,自然是同鳳都其余地方的紅樓不能比的,所以在鳳都沒什么名氣,而里面的姑娘卻非同一般,他們可不單單是做皮肉生意,也不接客,而是更高段位的做人小妾,所以倚翠樓其實不過是個代號,并不對外營業(yè)。倚翠樓通常會挑些姿色上等,聰明伶俐的姑娘,不乏到其他樓中出高價購買,這在坊中并不稀奇。

  “那柳絮又為何會嫁與陳政亦為妾,這其中是否有什么陰謀?”

  陰謀?……確實是有的。當年柳絮下嫁陳政亦其實并非是為了錢財,真正的目的乃為監(jiān)視,準確的來說是為刺探情報,了解朝中大臣的一舉一動,以便于有人能控制他們。而這股勢力在鳳都來頭不小,許多大臣私下里都被各種形式的女子收服,有的則是做了沒有名分的侍婢,有的則被金屋藏嬌,像柳絮這種能逼死正房自己嫁入門的算是段位高的,當然也要數(shù)她的容貌有關,確實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解語花,不僅能給人排憂解愁,還溫柔體貼,試問哪個男人能抵擋得了這種誘惑?陳政亦是個普通男人,雖然他為官清廉,但越是清廉越是會受到排擠,家中卻有位兇悍的妻子,這讓他多少苦楚無處排解。后來遇到了柳絮后他開始迷戀上了她,迷戀的并非是她的年輕貌美,而是她能懂他。這份懂得讓他泥足深陷,不惜與發(fā)妻鬧翻,就是不愿為了委屈柳絮。其實柳絮從倚翠樓走的時候還是有很多人羨慕她的,畢竟能有多少人能像陳政亦那般真心待她,只有柳絮懂她終極一生都無法回饋這份恩情,因為她自始至終都是帶著目的去靠近他的。她不是個不懂得回報之人,而是不能,她夾雜在當中左右為難,那時她已從最初的虛情假意漸漸動了真情,她沉溺在這份恩情厚待中無法自拔,她多希望能夠真正脫離倚翠樓而非是名義上的,她每日都惶恐地活著,就怕哪一天派給她的任務是去殺了陳政亦,如果只是簡單的刺探情報那她愿意一輩子活在這種虛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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