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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罪

41.算計人心

宿罪 清歌如觴 3089 2019-09-17 16:30:00

  “起來吧?!蹦腥瞬⑽礊殡y她,將手伸出擱置在小榻上。

  晚晚低頭將醒酒湯奉上,勸慰道:“這是玉夫人熬的醒酒湯,有安神醒酒作用,望相爺能飲下?!彪m知這位相爺素來慈目,但她方才眼見著蘭晴語哭著跑出,怎不令她心生忐忑,這么想著動作越發(fā)僵硬。

  “先擱著吧?!彼疽闺x半磕眸仰靠在榻沿,斂了神色的他又是那個傾國絕世的美男子,對待旁人公正嚴(yán)明,絕不會遷怒。

  晚晚偷偷打量了下他,方戰(zhàn)戰(zhàn)兢兢取出軟墊靠在他手下,探入他腕間。氣氛一時很是沉默,晚晚細(xì)細(xì)診查一番將軟墊收起,恭敬道:“一切良好,相爺只需保持下去即可。”她笑容溫婉,淡然怡人,卻總有種拘謹(jǐn)小心。緊抿的唇動了動,還是鼓起勇氣勸誡道:“相爺還需戒酒才好?!?p>  男人神色微沉,側(cè)目淡淡看著她,晚晚趕緊低下頭,但總感覺有道銳利的視線盯的她全身都緊張不已。稍傾那道視線移開目光,淡然道:“退下吧?!蓖硗砭o張的神情才慢慢放松,頷首領(lǐng)命。臨走前晚晚將房門關(guān)上,從一點點掩避的門縫中她看到男人微微低垂著的臉,她辨不清他在想什么,可他神色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晚晚不敢多停留,轉(zhuǎn)身往外走,凝望著深沉的夜色,她的神色被籠在寂靜中,越發(fā)的幽暗下去。

  須臾,房門被推開,有人進(jìn)入。軟榻上磕眸的男子猛然睜開一雙眼,他眼底清明,哪里還有什么醉酒的態(tài)勢。房中灑落的湯水瓷片等已被人處理干凈,但隱約中還能聞到一股藥味。男人皺了皺眉,問攝魂:“結(jié)果如何?”

  被點到的攝魂一身風(fēng)塵仆仆,發(fā)絲凌亂,神色間皆是疲憊。那個地方本就不是好混入的,更何況他還要深入腹地打探消息,擔(dān)著被發(fā)現(xiàn)的危機再全身而退,又是這種特殊時候,不過好在一切努力都沒白費。

  攝魂回復(fù)道:“主子的推斷應(yīng)該沒有錯,那個小子是在幫咱們,而且奴才去往蔓華山的時候正好看到軒轅澈的人躲避在訾麓峰上,北魏那邊似早就察覺,先軒轅澈一步攻打過去,到令得他們潰不成軍,只能敗逃而回?!?p>  “這么說到真是北魏聰明了一回,可既然發(fā)現(xiàn)南晉的動機又為何還要來攻打我們,豈不是給了他們可趁之機?他就不怕萬一前后皆失守陷北魏入危機?這到像是北魏太子做事的風(fēng)格,但我總覺得事情有點蹊蹺。”開口說話的則是一直隱藏在房中的唐楓,他撇了撇嘴,看看抿唇沉默的男人,想起先前看到的那一幕,忽然有點想笑。誰能想到在外人眼中不食人間煙火的司相回了家也會有女人的煩惱,且那個女人隔幾天就來鬧一下,真是好生麻煩,要他說還是他這樣最逍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沒人管著,也不用受這一攤子的勞累。

  “唐爺說的對,還有那個丑小子,他不是北魏人嗎,又為何要幫咱們,這么做對他無益啊,北魏太子又不是傻子,還不是輕易會被他識破,那不是自尋死路嘛,除非他與北魏有不共戴天之仇,否則何必冒著生命危險來助我們,這說不通罷?”幻術(shù)撓了撓頭,懷中抱著寶劍,在司夜離面前他們并無拘泥,有什么想法都可說出來。

  這么說來,眾人都對那個曾在戰(zhàn)場上交過手的機靈小子產(chǎn)生濃厚的興趣,只是現(xiàn)在再回想起來他那股勇猛狠勁明明充斥著戾氣,幾次與他交手都沒有半分退讓,要說他幫西鳳還真是告訴誰都不會相信的。怎么劇情到最后卻是來了個大反轉(zhuǎn)?這可真令大家都一頭霧水。

  結(jié)魄道:“管他呢,反正那小子的生死與我們無關(guān),誰知道他是在幫我們,或許他只是利用我們來成全他自己呢?最后的結(jié)果是我們勝不就好了,這下看北魏太子還敢囂張,自己都差點被人滅了哈哈哈?!彼男β暰徑饬吮娙诵念^的郁結(jié),房中氣氛一時到也輕松。但他說起這個話題不免又讓人陷入先前的疑惑中,總之這件事迷惑重重,他們雖然險勝,可到現(xiàn)在為止似乎還沒從怎么勝利的喜悅中緩解過來,畢竟來得太突然,而這場勝利分明透著一場局,被人精心擺弄過又顯得沒那么刻意讓他們查出破綻,反而顯得他們在此人面前太過愚笨。這場戲真的會是那個丑小子精心策劃的?他那副長相那副伸手怎么都不能令他們聯(lián)系到一起去。

  唐楓那時為了去接蕙平派來支援的人錯過了不少好戲,但他能從他們口中聽出那個所謂的丑小子似乎是個不同尋常之人,同樣是丑到是讓他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一生太過匆忙卻又如繁花般絢爛過,即便如焰火一閃而逝可她卻活出了別人的兩生,那樣轟烈的人生才是他所敬佩羨慕的。

  房門又再次被人推開,眾人眼睛不覺向著門口望去,只見流錦眸中微有凝色,手中抱著一冊書帛,行色匆匆而來。

  “主子,這是北魏來的文書,北魏太子想要同我們聯(lián)盟,邀請主子前往北魏。”

  “啊……?”眾人一口驚詫聲,均不敢置信瞪著流錦手中的文書。這西鳳同北魏才剛打完仗沒多久北魏太子就要同他們結(jié)盟,這都什么和什么啊。縱使他咽的下這口氣,魏國百姓呢,難道也能咽的下,該不會是設(shè)的局想心生報復(fù)吧?這點到是說的通,他們此時必定心中氣憤難平,于是將計就計想了這么一出,但他們會那么傻送過去讓他們騙嗎?

  司夜離接過流錦手中的文書打開細(xì)細(xì)看過,他到是沒什么意見,眾人等了良久都沒等到他的話,也不知他是個什么意思。若說是因為南晉之事讓北魏太子放下仇怨愿同西鳳結(jié)盟也說的過去,可這件事沒人能說的好究竟真假,怕是只有當(dāng)事人才知了。介于先前兩國關(guān)系緊張的緣故,這場鴻門宴還是不要赴的好,眾人不約紛紛勸道。

  男人抿唇不語,讓他們退下,也讓流錦繼續(xù)盯著北魏的動靜,唐楓走在后被他叫住問道:“瀟然可是隨著顏九回去了?”說起來這次的危機還是要多虧了他們,否則他也沒什么把握和北魏打。

  似是想到什么,唐楓嘆了口氣,點點頭。他還真是不知要說什么好,這兩個人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簡直不能讓人去說,明明顏九都要放棄了某人還硬是嘴硬說什么護(hù)送她回去,怕她路上有什么危險。依他看,顏九自有護(hù)衛(wèi)保護(hù),最大的危險也就莫過他了。他們都一路看著顏九長大,也是看著她如何執(zhí)迷不悔一條路走到黑的,如今好不容易她自己能想通,偏偏……哎,一個是好友,一個又如親妹子般,這讓他夾在當(dāng)中真是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左右都不是人。要說感情這個事真的太可怕,也怪不得魯瀟然扭捏,換成是他想必也會做同樣的選擇,他們都活的太苦愛的太深,才會一直陷入艱難中無法割舍。

  男人眸色低沉,薄唇緊抿,想到這次的事能夠輕易解決,不免唇瓣有絲松動,隨后他邁步離開夏玉閣。

  蘭晴語一路哭跑著回到攬香閣中,閣中伺候的侍女不少,俱都見她這番神色回來,心底驚訝之余泛起絲疑惑來蘭夫人怎的哭的這樣傷心,雖說她在府中如今境地有點尷尬,不得相爺寵愛,但長期在府中伺候的侍女有哪個不知這位蘭夫人當(dāng)初是如何的受寵,如何的令相爺百般求娶才順利嫁入相府,這其中還出過不少岔子,可就算曾經(jīng)有過別的女人坐上相國夫人的位置又如何,到最后還不是要回到她的手里。侍女們對這位如今不得寵的側(cè)夫人還是有些敬畏的,誰知道她什么時候又復(fù)寵,他們可不想得罪她。

  蘭晴語現(xiàn)在哪有心情管下人怎么看待她的窘境,嘭一聲關(guān)上房門,將身后追趕而來的云朵關(guān)在外面。

  “夫人,夫人……”云朵的聲音還在身后響起,奈何她被房門阻住差點撞到鼻子,恨恨瞪著圍在兩側(cè)偷偷看熱鬧的侍女,侍女們被她惡狠狠一看俱都低下頭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般哄散而去。

  蘭晴語回到房中,淚眼婆娑的坐到床榻上,可她再看這裝修精致,擺設(shè)清雅的房間,感覺全身都在發(fā)冷。這間新房她住了三年多,這張床榻她也是獨自睡了這些年,從初時的陌生睡不著到后來的習(xí)慣,這些年里都只有她一個人,而他從未曾踏足過。她從滿心歡喜雀躍的期盼一直被磨到不再奢望,這其中經(jīng)歷過多少辛酸歷程多少冷眼,她忽然覺得自己再也撐不下去,哪怕與他表面維持著相敬如賓的夫妻關(guān)系,接受著世人的艷羨,她還是覺得每日都在煎熬。她感覺自己快要奔潰要瘋了,摸著冰冷的床榻,空落落的屋子,即使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卻連一點歡樂都沒有,滿心的落寞無處發(fā)泄排解,她只能守著這份虛榮虛度著無妄。就為了那個死去的女人他竟要這么對她,究竟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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