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霞光滿天,映得怡紅院里一片火紅,伙計和丫鬟們已經停下一天的雜活,在院子里玩笑嬉鬧。
旁邊藥房里的浪王看著這和諧溫馨的院子不禁奇怪:“你們是怎么找到的這些人?他們不會爭搶嫉妒么?”
“爭搶?他們爭取的是怎么從我們這里得到他能得到的!也就輪不到他們嫉妒!”沙金淡淡地說道,“張嘴!”她扔進他嘴里一顆綠色的藥丸。
浪王被抓住墻咚,才發(fā)現他還是被綁著的,他也不反抗,反而覺得這里的女子都別有魅力,嚼了嚼藥丸,真心說道:“你做的這些東西味道是真不錯,碰巧我百毒不侵,以后多給我吃點!”
“我分析出了大概的落花配方,估計離正品還差一點,看看你什么反應!”
“金姑娘,我真的對你刮目相看,你知道么,最早落花的作用是讓容顏不老,但這落花很是霸道,需經過五次脫胎換骨,那過程讓人痛不欲生!那人忍受不了痛苦,揮刀自刎,死前她有心要毀掉配方,以免禍害他人,可惜,她的妹妹居心叵測,得到了缺失一味藥的落花配方,她妹妹便自己在她的藥房里用里面的藥材一一調配,因為藥量不對,才有了現在的落花!”
沙金認真聽著,總覺得缺了點什么,浪王說完,沙金也已經想都缺的是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誰?”
“我……”浪王怔怔地遮遮掩掩起來,“那個,這不是重點!我在跟你說落花!”
“我在問你問題!不然,我不知道我手上這顆什么東西就喂你吃了!”沙金揚揚手上一顆純白的藥丸,步步緊逼。
“我,我不怕毒!”浪王連連后退。
“我能配出落花大概的配方,會真的拿你沒辦法嗎?”沙金繼續(xù)緊逼,浪王不小心被身后的藥框子絆地跌坐在地上……
沙金在賭,以譚叔的表現來看,落花是數一數二的毒,也賭浪王并不是百毒不侵,只是還沒找到對他起作用的毒,或許第一百零一種就讓他一命嗚呼。
“阿金,帶上你的……”沙余推門進來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阿,金,你是看上他,他了?還是他也給你下媚藥了?”
沙金這才發(fā)現自己一手摟住浪王脖子一手拿著要我準備喂他,氣氛曖昧到讓人臉紅。
沙金瞬間尷尬到石化,但她向來腦子轉的快,馬上說:“你快來幫我一起給他喂藥,他太不老實!”
此話一出更是讓浪王覺得驚悚,長腿一縮,顫巍巍地探著頭:“你們是在謀殺!”
“殺你我都嫌臟了手,一邊待著去,讓你吃的時候就吃,你抗議無效!”沙金起身推開浪王,收好藥拍了拍衣服和手,好似在他身上沾了臟東西一般。
浪王無辜地又往角落縮了縮,他招誰惹誰了?想用他們需要的消息換一個與沙余見面的機會,沒想到被綁來這里給人試藥,這沙金看著人畜無害,下手不比沙余溫柔!
她問沙余:“祖宗,你又來找我,什么壞事!”
沙余看著狂放不羈的浪王在沙金手里吃癟的樣子覺得甚是驚訝,他在自己面前一直放蕩不羈風流無情的樣子,到了沙金手里他收斂很多,頓時答不對題:“他可真聽你的話!”
“沙余,別浪費我時間!”
“哦,想起來了,我是想讓你帶上你的寶貝晚上逛一下白云庵!據說那個陳太妃擅長使毒!”沙余道。
“姑奶奶,我只能認出我自己制的毒,這里的毒我名字都叫不出來,很偶爾聞出幾種味!”沙金沒好氣,當她是萬能的嗎?
“那你天天在這里忙什么呢?”沙余問。
“我……”沙金瞬間氣結,“術業(yè)有專攻好不好!”
“等一下等一下,你們要去白云庵?”浪王打斷她們。
“怎么,不行?”沙余反問。
“帶上我唄,那里有一株雀屏,我去偷兩次結果都被發(fā)現了!”浪王露出諂媚的笑。
“雀屏是什么?沙金突然來了興致。
“雀屏都不知道?”浪王不可置信,“你居然不知道!孤陋寡聞!我這么和你說吧,雀屏,花根均是劇毒,但可互相解毒!莖葉是醫(yī)藥大家追求一生的藥引,除百??!果實,不同的大小不同的毒性,有的可讓你百孔穿腸,有的讓你一點點化成一灘血水!”
“哦,這么回事!”沙金略顯驚訝,隨即給了他一盆冷水,“在大自然里植物相生相克很正常,同一株植物既是毒又是藥,沒什么!”但她心里開始惦記那和雀屏了,
沙余忍不住偷偷地笑了,浪王要炫耀也該看看對象是誰!
沒想到浪王聽地極有興致:“你說你多奇怪,明明不知雀屏,卻能說出它相生相克!你明明認識不了幾種毒,可你這藥房里全是上品!我對你感興趣了!”
“但是我對你這個下半身的原始動物沒興趣,滾一邊去,別妨礙我!”沙金轉身對沙余道,“阿余,你等我一下!”開始往她的腰包里塞了好幾個小瓶子,塞得鼓鼓囊囊。
“三當家的,金姑娘,三姑娘,你就帶我去吧!不然你怎么知道哪個是雀屏?”浪王哀求。
“我對那東西不感興趣!”沙金冷冷說道。
“小余兒,你帶我去,我功夫不好,打不過你,我真的只想要那雀屏!”浪王轉移目標,準備說服沙余。
打不過她,沙余信,他除了會使毒,輕功不比樓州辰,身手也一般,上次兩人平手是因為她先是被圍攻耗費的體力又追了他幾座山,不然他真不是她對手。
“行,算上你,出了什么事我們還能拿你擋擋!”沙余二話不說拎著他就走,又嚇得他直蹦:“姑奶奶,祖宗,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有心幫忙,你卻再次陷我與險地!能不能……”
浪王的抗議淹沒在初亮的燭光里……
月東升,滿天星空,一條人影笨拙得爬上屋頂,壓著聲音抱怨:“為什么你會輕功不能帶我飛,還讓我爬!”
是沙金!她鮮少外出執(zhí)勤,都是后勤——給沙余治傷!翻墻爬屋頂的事她這是第一次!
“等我再練練,一定帶你飛!”浪王笑著輕聲回答,他真的覺得這個主意相當妙!
沙余“呲呲”兩聲,提醒這兩個缺心眼的,沙金也就算了,沒經驗,但對于一個被全國通緝的采花大盜不知道“刺探消息”該隱藏自己的行蹤嗎?現在知道浪王為什么上次來會差點被打個半死,他完全可以把動靜搞再大點,直接死!
沙金尷尬地做了個OK的手勢,便乖乖地趴在屋頂上不再動。浪王雖然不知道這個手勢什么意思,但三姑娘做了后沒有再挨罵,跟著她做,肯定不會錯!于是他也做了個OK手勢,乖乖地趴下一動不動!
“嬤嬤,你等下晚點時候把這個衣服熏一下,我要所有人都記起來,我是先皇最寵愛的妃子,不是那個賤丫頭隨便幾句話就能改變的!”陳太妃坐在梳妝鏡前,任由身后的嬤嬤取下自己頭上的發(fā)飾,那些發(fā)飾不張揚又精致,可見是費了一番功夫。
嬤嬤殷勤地滿口答應:“娘娘,您的話老婆子不敢怠慢,您放心吧!”
“那就好,薰衣服的香包我已經準備好了,要熏夠三個時辰,時間不能有一點點差錯!”陳太妃瞇著眼享受起嬤嬤的揉肩,“嬤嬤,你跟我有二十多年了,我一直把你當自己的親人般對待,但是,我必須要完全信任你才能用你,所以,你別怪我!”
嬤嬤越聽越是頭皮發(fā)麻,娘娘的手法她太了解了,而且,今天是服藥的日子!
“娘娘,娘娘,老婆子甘愿服侍娘娘,絕沒有二心,絕不會出賣娘娘!”嬤嬤急忙跪在地上,緊張地直打哆嗦。
“哎呀,你急什么,我就是跟你聊聊心!先皇走后,只有你跟我最近,我要是連你也不信任了還能信別人么?趕緊起來吧!這個月的,給你!”陳太妃不知從哪里摸出兩個藥丸,笑著遞給了嬤嬤。
“謝謝娘娘,謝謝娘娘!”嬤嬤囫圇般將藥吃了下去一陣舒暢感頓時走遍全身!
“辛苦嬤嬤,熏衣服去吧!”
主仆這一幕,屋頂上的三人仔仔細細地看在眼里,這陳太妃手段太毒,身邊伺候的人也不放過,可見這個陳太妃在這白云庵里用最多的便是毒!
可是她這樣做,為什么?白云庵就是她的地盤,先皇不在,她是小皇帝的母妃,攝政王又任她自生自滅,她耗費這么大心力,有什么目的?
沙金此時最是氣憤,居然用毒來控制身邊的人以求自己所謂的安全感簡直喪心病狂!
最開心的數浪王,雖然不知道陳太妃給嬤嬤吃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那個薰衣包里是什么,但,已經知道怎么用了!
“我的小皇帝呀,母妃為了你,害了個皇上,現在又準備把跟先皇有關的人都給拔光……”陳太妃依然坐在鏡子前,發(fā)出陰冷的聲音讓人忍不住直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