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平站在門外,盯著眼前的木門,用力地盯著。
李安平是一個俊秀的男子,俊秀得可以讓任何一個女人都為之傾心。
他有一雙令人開心的眼,里面藏著所有的令人開心的回憶,可以讓一個人陷入他最美好的回憶,然后在嘴角情不自禁地掛上淺笑。
這雙眼在泓泓流轉(zhuǎn)時,有著一種特殊的魔力,會吸引著你,讓你不可自拔。
這雙眼是和他的母親一模一樣的,一樣地讓人歡喜。
他還有著一張冷毅的臉,是和他的父親——鎮(zhèn)北王一模一樣的,棱角分明,暗含雷霆之怒,帶著高貴者的淡漠。那種冷漠是高高在上的,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的冷漠。他們關(guān)心的只有他們自己。這也是鎮(zhèn)北王府的王子們的特點。
這張臉?biāo)嬖V你的一切就是——冰冷,高高在上的冰冷。
但這一切,這高高的云端上的一切,都被這一雙令人歡喜的眼給一筆勾銷了。
沒有高高在上的冷漠,沒有冷冷的目空一切的淡薄,在李安平的臉上,這雙眼完全地占了上風(fēng)。
當(dāng)你看到李安平的時候,你只會想到——開心,開心。
你的目光會完全地越過那張冷毅的的臉的輪廓,被那一雙眼所有的溫情所俘虜。
就像那位鎮(zhèn)北王一樣,在這雙眼的溫情中一敗涂地。在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這樣的一雙溫柔的眼,勝過任何刀劍的鋒利,能夠把任何一個人輕松地打敗。哪怕這個人是鎮(zhèn)北王。
但那是以前。
以前,李安平的臉上總是帶著令人愉悅的開心。
而現(xiàn)在,那雙曾經(jīng)令人愉悅的眼睛已經(jīng)積滿了沉沉的憂郁。當(dāng)你看到他的時候,你只會想到——傷心,傷心。
在那一夜之間,傷心在他的眼里深深地扎根,然后野蠻生長。滿滿的傷心,沒有開心的空間了。
他的目光在盯著眼前的精致的門,順著上面精致的花紋,用冰冷的目光又雕刻了一遍。
目光是陰郁的,像水一樣,但是他的胸中卻有一團火,他的傷透了的心在燒。
然后他看到了一雙手,輕輕地將這扇門推開。
一雙很白的手,然后是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臉龐。
這是鎮(zhèn)北王妃徐星彩的侍女,倚翠。
門外的陽光從李安平的身后照入,斜斜地闖入了屋子里,而白色的倚翠站在陽光之外的黑暗里面。她淺淺一笑。
倚翠的笑容是會說話的,就像你最心愛的情人的笑容一樣。
不過,情人的笑容在說: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
而倚翠的笑容只是在說:
請進。
笑容是會說話的,在倚翠沉默的生命中,她唯一的語言就是她的笑。
是的,倚翠是一個啞巴,不會說話。
也許,正是因為她的沉默,她才成為了鎮(zhèn)北王妃徐星彩的侍女。
————————————————
鎮(zhèn)北王妃徐星彩坐在椅子上,看著李安平。
她是一個如水一樣的女子,溫柔,純潔,卻神秘。她有著如水一樣的溫柔,如水一樣的純凈,可在波光瀲滟的溫柔之下,卻藏著許多許多的神秘。時光在她的身上的痕跡,被一身的珠玉完美地掩蓋住了,只有眼角的皺紋在訴說著她曾經(jīng)歷過的春秋。
“他已經(jīng)快要離開京城了?!毙煨遣收f道。
李安平聽著,沒有說什么。只是雙手被握得緊緊的。眼中的陰郁更加地深沉。
“鎮(zhèn)北王府會動手的。”李安平低著頭,說道,壓抑著他心中的滔天恨意。
“當(dāng)然,”徐星彩依舊在笑,“鎮(zhèn)北王府會動手,但是那位好色的北戎世子卻不一定會死?!?p> 沉默,黑暗的沉默灌滿了屋子。李安平依舊低著頭。
“如果他回到了北戎,恐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吧?!毙煨遣世^續(xù)說道,盯著李安平,像是一條美麗的毒蛇在審視著她的獵物。
“你想要什么?”李安平抬起來頭,雙目已經(jīng)被血絲充滿。
恨,是一把火,會讓他燃燒成痛苦,然后這把火又會毀了他的一切。
李安平知道地很清楚,但是他不在乎,或者說他寧愿將他所有的一切都付之一炬。
徐星彩笑了,很漂亮,“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毕褚欢淝G棘中的花。
燒吧,燒吧,這個世界又有什么可以留戀的呢?
李安平聲音更加的冰冷,“我要親自動手?!?p> “可以?!毙煨遣实男θ菀琅f是那么的美麗。
“我會為你安排好一切的。”
————————————————
書房。
鎮(zhèn)北王,翻閱著北疆的戰(zhàn)報,唐皇年事漸高后,北疆大半的戰(zhàn)事已經(jīng)由鎮(zhèn)北王接手。
燈將書房照得恍如白晝,只有角落里埋藏著陰暗。黑像一只被主人遺棄的小獸,在小小的角落里瑟瑟。
徐星彩走進了書房,身后跟著端著一碗粥的倚翠。
將那碗粥放到鎮(zhèn)北王的書桌上后,徐星彩便揮手讓倚翠離開,然后低著頭,安靜地幫鎮(zhèn)北王收拾著桌面?!斑@是廚房剛做的蓮子羹,請王爺趁熱喝了吧?!?p> 鎮(zhèn)北王一言不發(fā),安靜地喝著。
整個書房只剩下鎮(zhèn)北王喝粥的聲音,鎮(zhèn)北王的影子在燈光下被拉的細(xì)長,從門口的光亮一直蔓延到書桌下的黑暗。
一碗粥喝光了。
王妃依然低著頭,眉眼之間是如水一般的柔情,“倚翠,再去為王爺取一碗粥?!彼F(xiàn)在依舊記得鎮(zhèn)北王一般是會喝兩碗粥的。
王爺將碗放在了書桌上,問道:“安北,最近的武功進境怎么樣了?”
“回王爺,虬龍勁已經(jīng)練到了第四層了?!?p> 虬龍勁是鎮(zhèn)北王府嫡系才能修煉的功法,是由第一代的鎮(zhèn)北王傳下來的,共有九層。四層的虬龍勁已經(jīng)是后天武者的巔峰了。
“嗯,不錯?!辨?zhèn)北王微微點了點頭。
“等他突破先天的時候,我求皇兄,為他在金吾衛(wèi)中謀一個百夫長的職位。”
金吾衛(wèi),是京城四衛(wèi)之一,軍中都是一些勛貴。進入了金吾衛(wèi),也就是進入了京城的勛貴圈子。
“謝王爺,”王妃一臉的欣喜,卻仍是如水一般的清淡,絲毫不令人厭煩,反而讓人情不自禁地為她感到開心。
“天黑了,你先去休息吧?!?p> 桌子上,放著一碗粥。今天,他只喝了一碗。
王妃緩緩地走出房間,嘴角始終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如水一樣的笑容。
“安平快要到成親的年齡了,你要為他找一個合適的姑娘。”
“明年我會鎮(zhèn)守北疆。我在北疆時,王府的事物就交給你了?!蓖鯛斦f著。
————————————————
王妃來到自己的別院中,她端起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然后閉目。慢慢的平復(fù)自己的心境。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離鎮(zhèn)北王儲的位子近了,更近了,已經(jīng)觸手可及了。
她又抿了一口,讓自己的心情滿滿地平復(fù)下來。
冷靜,不要急,慢慢地來,不要急。李安平已經(jīng)沒有威脅了,還有誰可以威脅安北呢?李安國?李安定?還是李安樂?
不急,慢慢來,一個一個的。
“倚翠,去把少爺和忠叔叫來?!?p> 王妃一邊抿著苦茶,一邊慢慢地沉思著。而來到的少爺和忠叔在一旁靜靜的等著。
此時,茶已經(jīng)喝了半盞。
王妃口中的少爺是一個俊俏的少年,而忠叔則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人。
“倚翠,去給我換一杯茶?!蓖蹂愿乐?,然后為少爺和那位忠叔講述著與鎮(zhèn)北王的交談。
“忠叔,還要麻煩您了。你回王家一趟,讓他們從嫡系中挑選一個合適的女子,準(zhǔn)備與李安平訂親。”
“他們會同意嗎?畢竟李安平只是一個庶子?!?p> “會的,鎮(zhèn)北王府的庶子的身份已經(jīng)足夠了?!?p> “好了,你先下去吧?!敝沂骞碜樱x開了。
王妃端起花茶,喝了一口。
“成為金吾衛(wèi)后,你要盡力結(jié)交一些勛貴,可以借用一下鎮(zhèn)北王府的名義。我和王家都會支持你?!?p> 旁邊的少爺眼角一挑。
徐星彩放下了茶杯,正視著眼前的少年人,說道:
“你要記住,如果沒有王家的支持,你比不上李安邦,比不上李安國,比不過李安樂,跟李安平相比更是遠(yuǎn)遠(yuǎn)的不如。你如果想要成為王儲,就要借助王家的力量,也只能借助王家的力量。如今李安平已經(jīng)沒有威脅了,但還有他們?nèi)齻€。鎮(zhèn)北王想要的是一個能夠使鎮(zhèn)北王府更強的王儲,而不僅僅是一個武夫,你知道嗎?”
“你現(xiàn)在還遠(yuǎn)遠(yuǎn)的不夠?!?p> “是,孩兒知道了?!崩畎脖边B忙應(yīng)道。
徐星彩語氣微微一緩,又說道:
“但是,不要太過借助王家的力量,他們只是助力,真正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實力。盡快達(dá)到筑基巔峰。”
“嗯?!?p> ————————————————
鎮(zhèn)北王的書房。鎮(zhèn)北王將最后一個戰(zhàn)報收起來后,沖著房間的陰影處招了招手,慢慢的,陰影中走出一個人。他將全身都藏在了黑色里,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刀。
這是黑羽衛(wèi),鎮(zhèn)北王府手中的隱秘力量。
今晚,鎮(zhèn)北王和他手下的黑羽衛(wèi)有事情要做。
何流水
重新修改了之后,再次上傳。希望各位多多支持。跪求推薦,跪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