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縫之內(nèi),皆是混濁的黑。
從這里跳進去過的白執(zhí)知道,裂縫很深,狹窄的石壁上,針對外侵者,有能生啄血肉的尖嘴鳥類,撕扯斷身體的惡鬼,有讓人陷入夢魘的妖獸,還有其它各式各樣的物種。
這一下去,遠比下十八層地獄還讓人不可捉摸。
白執(zhí)的瞳孔,突然有了一瞬的收縮。
“看著干嘛?拉一把啊!”
好不容易爬上來的謝墨書總算見著個人,而且還是白執(zhí),可對方竟然只是看,手都不知道動一下。
他那個暴脾氣噢,一下子就上來了。
白執(zhí)這才有了反應,指尖微捻,便有白光將謝墨書帶上來。
“真是累死哥了。”謝墨書甩了甩手中了鎖魂鏈,整理了一下其實并不算亂的衣服和發(fā)型。
白執(zhí)的視線在謝墨書的身上,可眼神里流轉(zhuǎn)的光又好像不是在看他。
謝墨書被看得心里發(fā)毛,正要說什么就被湮祀拉得踉蹌了幾步。
“你是怎么出來的?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在場的人,除白執(zhí)外,就數(shù)湮祀最清楚無垠裂縫的危險程度了,如今看到謝墨書毫發(fā)無損的出來,難免有些激動地想一問究竟。
長黎、沈頁一和明箏也都看著謝墨書。
掰開湮祀手往白執(zhí)那退了一步的謝墨書有些不明白湮祀為何能如此激動,所以回答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疑惑不解,“就將鎖魂鏈往上一甩,綁著個東西就爬上來的啊?!?p> 湮祀不相信,“你逗鬼呢,會這么容易?”
謝墨書眼珠一轉(zhuǎn),流光溢彩,“當然不容易!不過主要還是哥太厲害了,所以才這般無事,你等不用羨慕嫉妒恨,反正都是望塵莫及!”
他算是看出來了,他掉進的這個地方,連湮祀這個鬼君都覺得危險,那肯定是個厲害之地,而他呢,就這么安全無虞的上來了,那夠這些人啊鬼的羨慕嫉妒他好一陣子的了。
所以,這時不裝高人,何時裝。
“謝墨書?!?p> 縹緲悠遠的聲音帶著些不真切,極輕極淡地響起,讓謝墨書差點都沒反應過來這是白執(zhí)的聲音。
謝墨書痞笑,“干嘛?你也要表示下你的崇拜嗎?”
白執(zhí)眸光微動,伸手握上謝墨書的手臂,下一秒就帶著人縱身跳入無垠裂縫。
弄得身后眾人猝不及防。
“這個……”
“白執(zhí)這么做,自有他的考量?!变戊肱牧伺拿鞴~的肩膀。
明箏的思維立馬從對白執(zhí)行為的不解跳躍到湮祀碰她了碰她了碰她了……四舍五入就是有肌膚之親了!
謝墨書被突然發(fā)生的情況嚇得趕緊緊抱住白執(zhí),尖叫連連。
狹窄的黑暗中,盡是尖叫回響。
噪耳的聲加上極速下落而帶來的風聲,以及各式各樣的鬼哭狼嚎,皆灌入白執(zhí)的雙耳,可他并不覺得吵,反而更讓他清醒而冷靜。
謝墨書適應了白執(zhí)突然帶來的驚懼,停止了尖叫,但手并沒有從白執(zhí)腰上離開,他偏頭看著那張清冷矜貴的臉,心中生出一抹從未有過的寧靜來。
“白執(zhí),你到底在想什么?”
這是謝墨書認識白執(zhí)以來,唯一一次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