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住的地方,是一位孤寡老人的家,老人家沒收穆清的住宿費(fèi),只是要他在住的這段時間里做飯以及陪聊就行。
這天穆清正在廚房煎藥,老人家進(jìn)來告知外面有人找。
只是還不待穆清放好手中的事情,嘉月就先走了進(jìn)來,笑容燦爛地扒上穆清的手臂,“想我沒想我沒?”
穆清知道扒不開嘉月的手,只能皺著眉頭說:“嘉月姑娘,男女授受不親?!?p> 嘉月手中的力道故意緊了幾分,“之前你背我時怎不說男女授受不親?還有,別以為我當(dāng)時發(fā)燒,就不記得你叫我的可是嘉月,沒有什么姑娘?!?p> 穆清不好意思地別開眼:“情非得已,還請姑娘見諒?!?p> “若我偏不見諒還要你負(fù)責(zé)呢?”
穆清惶恐道:“姑娘此話萬不要亂說!”
“怎就亂說了,你救了我,我倆也是身體接觸了幾個時辰,還不興我以身相許?”
可是穆清并未在嘉月媚眼如絲的眼里看出多少認(rèn)真的成分,“你還是別開這種玩笑了?!?p> 嘉月心里微微失落,放開穆清的手臂,但她也不想讓自己太過難看,所以言道:“你真是沒趣,要是別的男人,早就喜形于色了?!?p> 穆清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心里微空,輕柔的聲音逸出時帶著苦:“嘉月姑娘天人之姿,值得有更好的歸宿?!?p> 嘉月不想和這傻子談其他男人好不好的問題,偏移的視線在看到在煎的藥時,上下打量了番穆清,“你生病了?”
“并無大礙,喝幾貼藥就能痊愈?!?p> 穆清的身子骨本就弱,四天前的那場淋雨,讓他發(fā)了整夜的高燒,咳嗽難受的兩天,今早方才覺得人舒服精神了些。
嘉月覷了穆清一眼,“我這沒吃藥的都好了,你這吃了藥的還沒好,叫并無大礙?你一邊休息去,我來給你煎?!?p> 穆清被嘉月按在一邊的凳子上坐下,他凝視著她為他認(rèn)真煎藥的背影,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奢望,他奢望著嘉月今后為他所操心的陪伴。
可念頭剛冒出來沒多久,就被穆清強(qiáng)制性地壓下。
嘉月,向來被人追捧,雖然身世上比不過富家千金,但也是能嫁個好人家吃穿不愁的。
而他呢?
家里不過一隅小屋,兩塊田地,經(jīng)濟(jì)來源,也僅是靠著賣幾幅字畫,能給嘉月什么好的生活呢?不過是讓對方跟著吃苦罷了。
穆清心中百轉(zhuǎn)千回,面上卻是不顯分毫的低落難受,他起身走過去,從嘉月手中拿過蒲扇,“我自己來吧。”
嘉月眨眨眼,媚笑:“不舍得我辛苦?可以哦,有前途,那我就不和你搶了,我在旁邊給你唱歌?!?p> 嘉月坐到凳子上,伸出自己的腿在那晃,一首《野有蔓草》就是緩緩逸出。
穆清其實(shí)挺想開口讓嘉月離開,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fèi)時間尋找樂子了,可他卻又可恥地貪念著這份安然靜好的時光。
他不知道再和嘉月相處下去,自己會陷入一個怎樣的局面。
但他明白,現(xiàn)在的他,給不了嘉月任何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