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肖業(yè)把綿綿抱緊了些,貼著她耳低聲道:“一會兒我會用盡最后的力量拖住他,然后你趕緊跑,能跑多遠跑多遠,最好是變原形往犄角旮旯躲著?!?p> 綿綿顫抖著小嘴想拒絕,顧肖業(yè)已經(jīng)運力將她送到遠處,然后催動妖核對上洵時雨,根本不給綿綿拒絕的機會。
綿綿雖然看上去小,但也是活了兩百多年,知道運用妖核后不可違抗的后果。
叔叔,是要拿命給她換生路啊。
綿綿的臉上布滿了淚水,撒開腿跑了。
她此時不跑,就是對不起叔叔的用心。
清冷的光,破空而出。
帶著厲鬼撕咬聲音的孤淵,在顧肖業(yè)再次被打傷在地命懸一線時穿過洵時雨的肩胛。
洵時雨捂著自己猶如被萬鬼撕咬的肩胛,陰鷙地看向收回孤淵的白執(zhí)。
“又是你!”
白執(zhí)眸光淡漠,薄唇未啟,輕輕摩挲著孤淵。
洵時雨不喜歡那看他恍若空氣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眼神,卻又在實力面前只能受著。
不過這一次,他還不至于逃。
“你最好別再出手,否則你在孤島上的兩個朋友就沒命了!”
洵時雨說。
既然能幻化成對方容貌,幫助掩人耳目,就不會是普通關(guān)系。
白執(zhí)“嗯”了一聲,指尖輕捻,靠著假山而站。
洵時雨身體后退,并不打算把自己的生命全部壓在還沒有帶過來的穆清和玉長拂上。
只是后退的身體碰到了阻礙。
扭頭的目光看到的是水紋般的符文結(jié)界。
洵時雨看了白執(zhí)一眼,壓制下心中的暴躁,在一個角落盤腿而坐進行療傷。
洵時雨的兩邊肩頭,有骷髏頭顯現(xiàn),注意著是否有人偷襲。
后一步過來過來的沈頁一、尹彥風(fēng)和長景溪,首先看了一下現(xiàn)場情況。
長景溪看到受傷的洵時雨,滿腔的恨意升起。
“借你的劍給我,我要殺了他!”長景溪看向尹彥風(fēng)。
尹彥風(fēng)沒有直接同意,而是把視線移向白執(zhí),用眼神詢問他允許人療傷的原因。
“殺也不急這一時,等他的傀儡兵把穆清和玉長拂帶來再說?!?p> 白執(zhí)倒不是擔(dān)心穆清和玉長拂的安全問題,只是想看看洵時雨還有什么沒拿出來的后招。
長景溪抿唇,暫且擱置要殺洵時雨的念頭,然后走向顧肖業(yè)。
汐澄從到達這邊就跑到顧肖業(yè)身邊,將他抱在懷里,源源不斷給他輸送妖力療傷。
這時顧肖業(yè)勉強掀開沉重的眼皮,對于臨死能再見汐澄一面他是開心的,活得久了,對于死亡也并不會感到太多沉重。
顧肖業(yè)拉過汐澄的手,阻止了汐澄對他的浪費修為。
“肖業(yè)……”
顧肖業(yè)對汐澄輕輕搖頭,“不痛,你別哭?!?p> 汐澄把頭埋在顧肖業(yè)的頸間,冰冷的眼淚卻滾燙著顧肖業(yè)的肌膚,“不哭,大不了我陪你一起走,一起去投胎,下輩子再在一起?!?p> 顧肖業(yè)唇角微揚,沒有去說什么“你要好好活著”“不要陪我死”之類的話。
當(dāng)初說好的同生共死,就是同生共死。
所謂的讓對方好好活著也許并不比死要好受。
長景溪心里難受,看向白執(zhí),“你能出手救救肖業(yè)嗎?”
白執(zhí)看過來,直接說出現(xiàn)實:“命數(shù)如此,我豈能更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