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紅葉變得奇怪了
左逸和白雨將咲夜兩人安排在他們附近的旅館。
雖然更想讓他們?nèi)胱∷麄冊诘穆玫?，但咲夜長得太扎眼，紅葉一身又很奇怪，實在容易招惹是非。
現(xiàn)狀如此，也只好就這樣了。
入住手續(xù)安排好，咲夜、紅葉一人一間房。
雖然紅葉還是個小孩子，但...
白雨死亡凝視。
這小子長大肯定是個色中餓鬼！
絕不能把他當(dāng)孩子看，他絕對要保護(hù)小夜子的人身安全！
“我們之后再來看你?！卑子暾驹诜块T外道。
“好?！?p> “另外...”白雨斟酌語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
左逸插進(jìn)來道：“那小子要是再做什么亂七八糟的事，你先打他個半死。”
白雨聞言捂臉。
“喂喂，這么說真的好么？”
太血腥，太暴力了！雖然他也是這么想的。
咲夜捂嘴直笑，“知道了知道了，我這你們放心。今晚這么大陣仗，你們還不去忙？”
“行，那我們走了。你凡事小心。”
“是是是，白雨哥你放心吧?！?p> “哼?！弊笠輨e過臉去。張口閉口，白雨白雨，合著他就是空氣。
咲夜倚著門看他，像是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還不回去處理傷口？左胳膊不想要啦？”
白雨微微驚訝，“受傷？左逸，你胳膊怎么了？”
“沒事，小傷而已?！弊笠莸馈?p> 咲夜聽后呵呵兩聲，翻了個白眼。
“你真是。好吧，小夜子不多說了。我們先走了。”
“嗯，回見。”
咲夜朝兩人搖搖手，目送他們離開。
她回房坐了會兒，門口傳來“篤篤”的敲門聲。
打開門，只見紅葉膽怯地站在門口。
“我，我看他們走了，我才，才過來的。我，我我...”
咲夜嘆了口氣，溫柔道：“行了，進(jìn)來吧。”
紅葉抬起頭，眼里閃過兩點亮光，嗯了聲。
心里激動道：他果然沒有認(rèn)錯！
進(jìn)到房，咲夜在那熊孩子撲過來之前，搶先伸出食指抵在他的前額上，避免了身體接觸。
任紅葉再怎么使勁兒，也只能在原地?fù)淅狻?p> 說真的，她真受不了被他那么熊抱。
然而，紅葉寶寶并不在意咲夜手上的動作，開心哭道：“殿下，真的是殿下！”
“好了。把眼淚鼻涕擦擦，有話好好說?！彼檫^一張紙巾，幫他擦了擦。
“男孩子，怎么跟個小哭包似的？”她在他頭上揉了揉，順便查看了下他身上的傷勢。傷大多是被人毒打的，有舊有新。
她目光冷了冷，保持溫和的語調(diào)問道：“究竟怎么回事？誰打的你？”
“殿下，真的是您！”小孩子還沉浸在狂喜之中，有點語無倫次。
“族人，救救他們！曾也大人，他...殿下，殿下幫幫我們！”
曾也？又是他？
咲夜撫過少年的臉頰，對上他金色的線狀瞳孔。
“我知道了?！?p> “那您...”
“你放心?！?p> 她的聲音溫柔且鄭重，給人一種信任感！
“嗯！我相信殿下。”
她對著他笑了笑，美麗的她讓少年不禁眼前一晃。
她蹲在少年面前，笑道：“你叫紅葉？”
“是！”
“好好休息，把身體養(yǎng)好，有事我會叫你。另外我的身份要保密哦?！?p> 她食指豎立在唇邊，墨藍(lán)色的眼睛里仿佛閃爍著星辰大海。紅葉眼前一晃，卡碟道：“我我，我知道！殿下放心！”
“呵，別緊張。首先。你在外不能這么稱呼我。”咲夜想了想，“你怎么稱呼白雨他們的？”
紅葉乖乖答道：“白先生，另一個...太兇，我不敢喊他?！?p> 咲夜聽到這話突然笑出聲。
“另一個不叫也沒什么關(guān)系。這樣，你以后叫我小姐好了，在這里我姓李?！?p> “嗯嗯，我記住了殿...不，李小姐?！?p> “乖?；厝バ菹??！?p> “是！”
咲夜笑著看他離開房間，轉(zhuǎn)身走到窗邊。雙臂抱在胸前，目光不知落在窗外哪處。
眸子里映出一只烏鴉的倒影。
“說?！?p> “呀-呀?！?p> 烏鴉偏頭叫喚。
但神奇的是周圍根本沒有出現(xiàn)烏鴉的聲音，仿佛這只有咲夜能聽到。
“蘇林？曾也那么精明的人也會掉坑里？呵，這還真稀奇，我還以為他只愛他自己呢。這個蘇林，有點意思啊……”
眸子里的烏鴉動了動，在她眨眼之后便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平靜幽深的湖水。
“明天，去見見好了?！?p> 夜逐漸深沉，星星很亮。
旅館里格外安靜。
廚房的龍頭，水慢慢滴下；白色的貓蜷成一圈，腹部微微起伏；房間的旅客睡姿百態(tài)，可以聽見輕微的鼾聲。
一切都可以說是恬靜了，如果今晚沒有發(fā)生那件事。
最里面的一間房，咲夜隔壁。
紅葉正死死咬住被子，瞳孔放大，呼吸急促，看上去正非常痛苦。
身體，不對勁。
不過這種情況也有過幾次，一會兒...忍一會兒就好了。
他剛剛做了個噩夢，渾身都嚇得冒冷汗。
夢里都是尸體，那都是他認(rèn)識的人。
他雙臂使勁抱住自己的身子，指節(jié)發(fā)白，全身蜷縮，脖子上青筋暴凸。
他嘴里嗚嗚作響，牙縫里擠出零碎的字眼。
“不...不，不要...別，別過來...不要...嗚嗚，嗚...”
他把被角塞進(jìn)嘴里，希望能堵住自己的嘴，不讓聲音發(fā)出來。
一陣又一陣強烈的嗜血感沖上腦門，身體里的每一寸細(xì)胞都在叫囂著嗜血的欲望。
但他的意志還在抵抗，他知道他不能這么做。但是他想要，他想要...
他想要
吸、血
他想要，血！
黑色的記憶突然席卷過大腦，眼前染上一幕幕殷紅。
地窖里，他和族人被沒日沒夜毒打，他的妹妹被人類用極其殘忍的方式虐待致死。
每天每天...他們沒有休息地被強制工作，去制作紅色的寶石，看著人類兩眼冒著貪婪的精光。
他們哪怕是身體到了極限，卻連喝口水的時間也不會被允許。
每天都有族人的尸體被抬出去，扔到亂葬崗，被野獸吞食。
還有他的妹妹，他還要去找她！
這不是他們原本的生活。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回家，他想要回家！
“哥，我們回家。”
心里冒出一聲熟悉的聲音，瞬間壓垮了最后一根稻草。
金色的眸子被染成血紅色。里面再沒有膽怯、害怕和希冀。
那一刻，究竟是什么消失了？
他全身都輕松了，目光宛如野獸一般，吐出一口白氣。
下床，打開窗子，他從二樓跳下去。
他沒有摔死，反而動作靈活地扒在地面上，手腳并用地跑離旅館。
像瘋狂的野獸一樣。
月色下，一只纏著繃帶的野獸在城市中快速亂竄，越過高高的房頂，跳過高高的圍墻，眼里閃爍著從未有過的瘋狂。
他露出冰冷的獠牙，在幽深的胡同里扼住女人的喉嚨，慢慢等待她眼神變成最驚恐的時候，將牙埋進(jìn)她的脖子。
他感受到女人逐漸變得絕望，手腳都放棄掙扎，像是在等待最后的死亡。
血液將他的獠牙溫暖，血的味道刺激了他的神經(jīng)。
他不允許人類這樣簡單地死去，他要狠狠地折磨他們，就像他妹妹曾遭受到的那樣！
他拔出牙，開始暴虐地撕咬！
他將女人的皮連血帶肉，強行扯下，溫?zé)岬难獓娪慷觯瑖姷剿樕?，濺到墻面上。
動作沒有一絲理性，他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嘶吼。
原本目光渙散的女人受到疼痛的刺激，在一瞬間又開始強烈地掙扎。
死亡的恐懼籠罩在全身，極度的痛楚讓她想要立刻死去。
“?。“。?！”
她不能說出其他的話，只有身體反應(yīng)出來的，最真實的痛感！她被活生生地痛死，在神經(jīng)極度恐懼、害怕的時候。
紅葉松手地將尸體丟在一邊。
黑暗里，慘死的女人睜大雙眼，眼球突出，四周零散著她的皮肉。
他陰沉著血色的眸子，沾血的手在滿是污血的臉上擦過，在那唯一一處干凈的地方拉出一道血手印來。
“哈，哈哈?！?p> 他的笑聲尖銳而詭異，抱住自己的雙肩顫抖。
“小霜，小霜...”
他呆呆道，兩行眼淚和著血跡劃過臉龐。
紅霜，他的妹妹。
紅葉目光呆滯，好像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仿佛癡傻了一般，抽噎著將眼淚胡擦了一通。
他踩過血泊，笑容詭異，嘴里哼著讓人毛骨悚然的調(diào)子。
“哈，哈哈?！?p> 嘴角揚起一個角度夸張的笑，眉眼也彎成奇怪的模樣。像個奇怪的小丑，又哭又笑的。
泥土被鮮血印染，癱倒在地的女人支零破碎，還有那不知是哭是笑的少年。
身后的背景仿佛都被蒙上一層悲哀的紅色，今夜真的是非常寂寥。
“血...我還要?！?p> 他咬著自己的手指，仿佛一個撒嬌要糖的孩子，嘴里卻說著令人發(fā)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