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有道理?!鞭伸`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的弧度倒是很好看,但這并不妨礙她的利嘴,“可是利益本來就是相互的,我們救他昆布薩爾,他給我們回報,這層道理放到馬人部落也沒有什么不對啊?!?p> 王申醒把啃剩下的骨頭往地上一扔,“當然有不對!你們的車當時根本跑不了多遠,你們那也根本不是在救馬人,而是不跟馬人并肩作戰(zhàn)你們也活不了多久,原本就是利益共同體,呵,也就是一根繩上的兩隊螞蚱。要我說,以人數和實力來說,更像是馬人部落救了你?!?p> “你……”奚靈緊抿著下唇。
王申醒往床鋪上斜著一躺,“你又殺不了我,在馬人部落里你也奈何不了我,想讓我守口如瓶,也得有守得住的本事。”
奚靈整個人都充滿了敵意,“你想要什么?!?p> “很簡單,我是被人扔出永延里的,傷了腦子,所以記憶也是一直斷斷續(xù)續(xù)的,我只能依稀想起,我當時在經歷一場很嚴厲的測試,但是我為什么失敗了?又是因為什么成為了罪人!你能不能告訴我?把你第一都奚家制藥大家族的大小姐身份知道的消息,全都告訴我!”
一雙美目瞬間瞪大了,像是忌諱什么一般,整個人怔了怔,還是開口了。
……
王申醒伸了個懶腰,在走出屋子的時候,馬人部眾已經大大小小的站成一片,而穿著鐵甲的物資團此次加上奚靈還剩下六個人,而一天的時間,這幾個家伙似乎已經得到了馬人統(tǒng)領的酬謝——三輛卡車已經在物資團身后了。
昆布薩爾作為部落的統(tǒng)領,此時也換了身皮裘,行軍落魄,不改尊貴。“王申醒,物資團如今就要亡命天涯,你可愿去奔波勞碌,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老團長的胡子都直被氣起來了,心想這馬人統(tǒng)領啊,有這么說話的么?再怎么想留下王申醒,也不帶這么拆別人臺的???
王申醒緩緩搖頭,“抱歉了,物資團的兄弟,我王申醒生來惜命,視金錢如糞土?!?p> 老團長嘆氣一腳踏上了卡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靶∽?,哼,你以為你在馬人部落就能得到重用么?族群還是最重血統(tǒng)?!?p> 昆布薩爾冷哼一聲,“我的子民,你做了個明智的選擇。”
“統(tǒng)領,你聽我說,我也不打算加入馬人部落?!?p> “什么?”
“什么?”老團長和昆布薩爾幾乎同時發(fā)聲。
巴魯見狀率先沖上前,“你個流民還真是不識抬舉,大王,依我看也不用跟他客氣,直接給他戳兩個血窟窿,我看他還敢不敢戲弄您?!?p> “住手!”昆布薩爾耐著性子道,“王申醒,你想在這片山脈中做個獨行俠是根本沒有可能的事情?!?p> “我知道?!?p> “那你為什么還這么執(zhí)迷不悟啊?!崩蠄F長憂心忡忡的又跳下車。
“我打算跟你們合作?!蓖跎晷驯еp臂,似乎馬人和鐵甲人都是他的獵物,而他也終于有機會拋出他的誘餌。
“合作?就憑你?”說話的是物資團騎馬護衛(wèi)的鐵甲人大勇。
馬人部落的巴魯也憤憤道,“你有什么資本?”
“我當然有資本,我手上有你們沒有的東西?!蓖跎晷烟种噶酥鸽姽?,“就是它!這根棍子。我這里總共有三根,送馬人部落一根,送物資團一根。我呢,自己留一根?!?p> 大勇聽到這話的時候,頓時吞了吞口水,這玩意看上去就一根棒子,威力有多大他可是親眼所見的,要是有了這東西,簡直就能橫掃千軍萬馬?。∵@玩意隔山打牛無所不能啊。
大勇趕緊說道,“可是你把這玩意給我們,我們也不會用啊?!?p> “這好辦?!蓖跎晷盐⑿Φ?,“我可以教你們?!?p> 物資團本來就是擅長合作的傭兵團,身為物資團的老團長,自然心思要比馬人部落活絡,“說吧,什么條件?!?p> 昆布薩爾則不同,原本是打算讓王申醒進馬人部落的,不進馬人部落就是馬人的敵人。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王申醒居然開出這樣的條件。
換做之前的昆布薩爾,他絕對不會同意。想用一根看起來沒什么用的棍子就換來和整個馬人部落同等的地位,甚至想讓馬人部族去討好他,這對于所有馬人來說,都太過荒謬。
可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他可是親身體驗過這棍子有多大威力,翻著白眼流著口水,這有損形象的一幕他可是一輩子都不會忘。如果部族不同意王申醒的條件,就讓物資團獨占了兩根電棍,那到時候自己又去找誰弄這東西?
昆布薩爾吞了吞口水,馬人部落死傷早已過半,現(xiàn)在的他們太需要迅速的發(fā)展了。
王申醒用余光瞄了一眼昆布薩爾,“我的條件就是,以后你們遇到任何廢舊的鐵器鋼材等等金屬制品,只要是沒完全銹死的,全都給我?!?p> “你說你要用這個寶貝,換破銅爛鐵?”昆布薩爾一臉茫然。
老團長也驚得直摸頭,這小子大概是個傻子,金屬做成的刀槍劍棒固然有用,可是打鐵的技術始終是歸第一都都衛(wèi)隊嚴加管控,坊間雖然也有些打鐵匠,不過都是些末流技術,打出來的也只是普通的刀槍棍棒在戰(zhàn)場上根本就不好用。
這小子要破銅爛鐵,難道他還想自己造幾把刀出來?
“我同意,我物資團本來就是做拿命出來賣的營生的,但這筆買賣,哈哈,”老團長笑了笑,“我總得賣你些好處,以免傳出去說我物資團欺負一個毛頭傻小子。”
說著,老團長脫下靴子,在半空中控了控,兩枚金幣散發(fā)著半個月沒洗的汗腳特有的氣味,被老團長撿起來,遞到了王申醒的手上。
“小子,你拿著,這兩個金幣我贈給你,這玩意是通用貨幣,永延里外都是值錢的。你放心,你那些破銅爛鐵我還是照樣給?!崩蠄F長頓了頓,又挑釁般的看向馬王昆布薩爾。
冗長的停頓后,在老團長的凝視下,昆布薩爾終于坐不住,還是開了口,“東西我們照給,另外我們可以給你提供住宿和餐食?!?p> 老團長背過身去的時候壞笑了一下,他們物資團賣一回命最值錢也就是十個金幣,他一次給了王申醒兩枚,如果這時候昆布薩爾什么都不付出就想得到那一根電棍,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但愿那叫王申醒的小子能有點良心,別白費了自己給他討的利息。
身為馬人部落的統(tǒng)領,昆布薩爾的決定當然沒有人敢有異議,眼看著安蘇面含笑意的樣子,同為駿長的巴魯恨得牙根癢癢,他妹妹巴顏在巴魯的身旁低聲安慰道,“不要著急,我的哥哥,我們的王寵信他,是因為他手里有‘雷神的棍子’,等到他把雷神的棍子交給我們的時候,哥哥你想,他還會有什么用處呢?”
巴魯本來一副愁苦的面孔頓時煙消云散,看著巴顏笑著點頭道,“不愧是我們大王的女人,我的妹妹,你就是一頭兇猛又狡猾的母狼?!?p> ……
送走奚靈和物資團的那天晚上,王申醒躺在木板搭成的床上,雙眼望著帳篷的棚頂出神。
奚靈告訴他,按照他的資質,他是完全有資格進入第一都的,如果當時成功了,王申醒此時應該已經成為第一都中都衛(wèi)隊的一員了。在整個考試中,王申醒都拔得頭籌,只不過在附屬學院終極測試的那天晚上,王申醒出事了。
最后一項王申醒抽到的考試內容叫做審訊。
當時奚靈也是參加附屬學院測試的人選之一,因此她比別人知道的多些。按照奚靈的說法,當時的王申醒在這門刑訊學科次次都是滿分,所以當王申醒抽到審訊的時候,附屬學院所有人都清楚,個中翹楚的王申醒必定是進入第一都都衛(wèi)隊三個名額里的一個了。
似乎是因為考試的嚴格,審訊的命題是審訊一個名為莫莉嘉德的三級犯人。
奚靈說她看過那個女犯人,莫莉嘉德被帶上來的時候露出了異樣的笑容。
果然,在審訊進行的第二天夜里,傳來了附屬學院王申醒把犯人放走了的消息。
當時的奚靈雖然和王申醒不熟,但以前也算是有過兩次合作,她知道王申醒絕對不是一個羸弱博愛的人,她不清楚王申醒到底經歷了什么,她只知道,以故意放走一個三級犯人的罪名,王申醒面臨的絕對是死刑。
之后的事情,王申醒就都知道了。
王申醒拼命地回憶也想不起來那個叫做莫莉嘉德的女犯人的容貌,他只是通過奚靈的描述隱約的想起來一張長在白皙臉龐上的深紅嘴唇和紅舌舔唇的詭異笑容。
“嘶~”王申醒騰地從床上坐起來倒吸了一口冷氣,凝視著自己的大腿,“關鍵時刻放走一個三級犯人這得是多大個糊涂蛋??!難不成是沒抗住誘惑?這個身體不會不純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