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開殺戒
我眼睛剛一閉上的瞬間,就感覺后背的雞皮疙瘩像海浪似的一層接著一層,渾身發(fā)冷直哆嗦,這一切都是清風(fēng)上身最顯著的證明。劉浪在我心里跟我說了一聲千萬別睜眼,然后我就感覺到耳邊風(fēng)聲呼嘯,臉皮子被刮的生疼。
其實(shí)我是非常好奇現(xiàn)在周圍的景色的,以前常相九跟胡菩淘都捆過我的竅幫我跑路,那種速度就像是水滸傳里貼好了甲馬的神行太保戴宗,我當(dāng)時心里還想著,這要是去參加奧運(yùn)會的話,金牌肯定是我的。雖說很快,但畢竟沒有脫離物理極限。此刻耳邊的風(fēng)聲就跟噴射式飛機(jī)的動靜似的,我感覺迎面的空氣阻力都快把我壓扁了,可見速度是快到了什么地步。
好奇歸好奇,劉浪之所以一再提醒我千萬別睜眼,那肯定說明睜眼是有后果的,我沒敢嘗試。但是我心里卻暗暗的吃驚,看來劉浪的道行比九哥他們高出的不是一星半點(diǎn)兒,跟常萬法老爺子相比怎么樣我就不知道了??磥硭@個執(zhí)印童子也不全是靠關(guān)系上來的,實(shí)力還是很給力的。
“地馬,到了?!眲⒗说穆曇粼诙呿懫?,我揉了揉麻木的臉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景色嚇了我一跳。
此時我身處之地是在一個半山腰上,中間是平整的柏油馬路,雙向都是單車道。公路兩旁是茂密的草叢,草叢上面有很多修剪成各種形狀的低矮灌木,綠化做的挺好的。兩邊的綠化坪上都有很多身穿鎧甲正在廝殺的仙家,隨著我睜開眼睛,各種鐵器的撞擊聲和怒罵聲不絕于耳。我以前一直好奇為什么只有陰陽眼開了才能聽到另一個世界的聲音,常相九給我的解釋是,眼耳兩竅是貫通的。
劉浪和我身旁的這些仙家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將我圍在中間,然后步伐整齊的向山頂行進(jìn)。我們在行走的過程中,兩旁不斷有仙家中招倒地,每每一道刀光閃過,一位仙家身上的鎧甲應(yīng)聲破裂,然后化為本體倒在草叢上一動不動。幾十米的距離,草地上已經(jīng)到處都是動物尸體。
我看了看廝殺中的兩幫人馬穿著都差不多,于是我有些不明所以的問劉浪:“劉哥,我看這兩伙人穿的都差不多啊,咋分辨是不是自己人???要不讓咱們兄弟都在胳膊上系點(diǎn)兒啥,別打紅眼了誤傷自己人了?!?p> 劉浪笑著搖了搖頭,跟我說:“地馬多慮了,你們?nèi)祟愂强垦劬?,黃家胡家靠鼻子,常家靠感應(yīng),清風(fēng)煙魂靠波動,不一樣的。一個堂子上的仙家都是有記號的,只是你看不見罷了?!?p> 我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沒等說話,不少正在廝殺的仙家往我這里看了一眼,然后有幾個眼中兇光閃爍就朝我這撲了過來。我不知道你們在野外看見過野獸沒有,他們看我的眼神完全是冰冷而不附有任何感情的,就像是在盯著獵物一般。雖然我分辨不出那些仙家的陣營,但是從他們的舉動來看肯定不是我的人。
這些仙家看我被劉浪他們簇?fù)碇?,估計也猜到了我地馬的身份,這是想擒賊先擒王直接將我拿下了。對于他們嗜血的眼神我心里是有些發(fā)冷的,但我不是害怕,只是一種本能的反應(yīng)。他們掌堂大教主親自動手都能讓九哥跟菩淘姐跑了,手下這些兵的道行可想而知了。
這些殺紅了眼的仙家竄到我們幾米遠(yuǎn)的距離時,包裹在外圍的仙家們紛紛抽刀,凌空一揮,時間就像是定格了一般,那些仙家原地墜落,鎧甲破碎,本體化為兩半。整個過程當(dāng)中,劉浪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一直護(hù)在我身邊,帶著隊(duì)伍緩緩的向山頂移動。
我此刻才發(fā)現(xiàn)個問題,我的老仙兒都是元神,怎么對面的都是本體呢?我把我的問題說給劉浪,他給我的回答是,對面這些都是炮灰而已。連上堂單的資格都沒有,本體出征還這點(diǎn)道行呢,元神出竅更廢了。他這話一出口我的心算是徹底的放下來了,本來以為是一場硬仗,合著我們是刷小怪來了。
隨著隊(duì)伍的前進(jìn),我們在繞過一條彎曲的公路后,山頂處傳來若有若無的燈光?,F(xiàn)在天色很暗,隱約就能看見山上那是一棟像是別墅一樣的建筑。走到這里抵抗已經(jīng)少了很多,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從山上竄下來的野仙兒,瞬間就被我的仙家們手起刀落給干掉了。我估計之所以下面那么多,都是跑出來遇到我仙家們的包圍圈兒了。
我們前行中,不停的有渾身鮮血的仙家匯入隊(duì)伍,他們客氣的向我問了聲好后,就紛紛的排在了身后。我突然感覺這種被人簇?fù)淼母杏X挺好,就好像我是萬軍之中的主帥似的。山下的包圍圈兒也開始向里收縮,等到我們來到山頂時,隊(duì)伍已經(jīng)浩浩蕩蕩的擴(kuò)大了好幾圈兒。
來到大門口我才看清了眼前的建筑,比起寶兒他家都?xì)馀啥嗔?。寶兒他家住的是?dú)聯(lián)棟,雖說是小別墅,但至少還是在小區(qū)里。眼前這個都不能用別墅形容了,高門大院紅墻碧瓦的,粗魯看去占地得有好幾畝。在遠(yuǎn)處往里看,房檐疊嶂一層蓋著一層,我印象中這種建筑都是寺廟。一般天王殿在前,然后大雄寶殿在后,越往后越高。真不知道姓陳的是啥品味,這是著急進(jìn)祠堂了還是咋的?
大門也像古代的府邸一樣,朱紅色的門身,每扇上面橫九豎五四十五顆黃銅門釘,門上還鑲著鴟吻獸,口中叼著兩個碩大的門環(huán)。我心里琢磨著這姓陳的是真敢整啊,無論門釘還是門環(huán)全是按照皇家規(guī)格排列的,竟然還用上了九五之?dāng)?shù)。這要是放在古代可是要砍頭的,就算是放在如今也夠張揚(yáng)的了??蓢@寶兒他爸還傻呵呵的周濟(jì)他呢,人家住這地方不比你氣派多了?
我看著緊閉的大門有些犯難了,仙家們直接穿過去就行了,我咋整?。块T下面的縫隙只有耗子能過去,上面五六米。周圍的圍墻蓋的跟炮樓似的,估計放在抗戰(zhàn)時期,一個憲兵隊(duì)都攻不進(jìn)去。我正在這犯難呢,大門突然間吱呀一身開了,門里閃出一個仙家對著我和劉浪抱拳哈腰,恭敬的見禮:“見過地馬,見過代教主?!?p> 劉浪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他:“局勢如何了?”劉浪雖然是在問那個仙家,眼睛卻若有若無的看著我,給我整的怪莫名其妙的。
那仙家沒敢怠慢,連忙回答:“對方堂營人馬外逃的全部被擊殺,剩余的已經(jīng)在我們的控制之下,他們掌堂教主落座在地馬身上,以山林大哥為籌碼負(fù)隅頑抗。咱們堂營各排正副教主都不在,胡菩淘與常相九一直在叫罵與他單挑,那老鬼就是不上道。咱們道行有限不敢貿(mào)然出手,怕對方魚死網(wǎng)破傷了山林大哥根基?!?p> “小魚小蝦還用教主出手?”劉浪冷笑一聲,帶著隊(duì)伍就要往里走被我攔下來了。他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仙家們進(jìn)去好說,我畢竟是人啊,要是人家報警把我堵屋里咋整?告我個私闖民宅估計我還得去少管所混半個月。
劉浪聽完我的顧慮后笑了,跟我解釋道:“地馬不用擔(dān)心,這座宅子里除了那個頂香的已經(jīng)沒有人了,他一家人早就跑路了。一堂子不成氣候的野仙兒除了被宰的,剩下的都被咱們控制住了。那個老鬼捆著地馬竅躲在三樓,他明知在劫難逃,只不過想要以胡山林為籌碼談?wù)剹l件罷了?!?p> 聽完劉浪的話后我的心放了下來,心中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家人親情真是寡淡,大難臨頭連兒子都不顧了。我今天來是處理仙家的事兒,又不是來殺人放火的,你們跑啥?接著我心里閃過一絲念頭,這劉浪對里面的情況知道的比匯報的仙家還清楚,那他還問啥?他這是借著仙家的口像我展現(xiàn)我堂口的實(shí)力,我說他剛才為啥跟那仙家說話卻看著我呢,真是用心良苦·······
院子當(dāng)中的建筑都很是復(fù)古,尤其是很多身穿古代衣服的野仙兒都滿臉是血,脖子上被砍刀架著圍成一圈兒,顯然是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戰(zhàn)斗。這樣的場景和周圍的建筑狠般配,搞的我都快以為自己穿越了。那些被架著脖子的仙家低眉順眼的,見我進(jìn)來下意識的抬頭看我。我的仙家們立刻瞪著眼睛將砍刀下壓,眼看刀刃兒都陷到肉里去了,嚇得這群野仙兒再也不敢抬頭。
我心里是有些憐憫他們的,無論是人還是仙家,站對隊(duì)伍,跟好教主是很重要的。他們現(xiàn)在也都挺可憐的,還是別嚇唬他們了吧。
胡菩淘跟常相九的罵聲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什么老王八、縮頭烏龜、死爹哭娘老梆子之類侮辱詞匯不絕于耳。尤其是常相九罵的最歡,句句不離臍下五寸,以對方母親為中心,輻射對方七大姑八大姨一切沾親帶故的雌性。罵的估計胡菩淘都聽不下去了,只剩他自己還在那滔滔不絕。
我一臉尷尬的跟著劉浪他們順著聲音往三樓走,常相九看到我的瞬間終于不罵了,而是如釋重負(fù)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說:“哎呀媽呀,兄弟你可算來了,你九哥我嗓子都快冒煙兒了,那老王八就是不出來。來來來,我歇一會,你繼續(xù)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