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飯，余緣玨才帶著奚珞往自家的方向過去。
“地盟選定繼承人的那段時間，我的母親去世了，實在沒心思和別人競爭?！庇嗑壂k重新提起那段過往，心情難免沉重，“還是年少輕狂，覺得即便不繼承元帥府，也照樣能出人頭地?！?p> 奚珞偏頭看向余緣玨，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是極其低調(diào)的淺褐色，既內(nèi)斂又溫柔，而且是和祖父…相似的色彩：“你覺得一個人要達到什么樣的程度才算出人頭地？”
“像祖訓(xùn)里說得那樣嗎？達則兼濟天下，并不負此生。”余緣玨不明白奚珞想和他討論這個的目地，思索了會，還是選擇了這個最像標準答案的說法。
“你太緊張了，只是隨便聊聊罷了。”奚珞無奈笑了笑，年長的人就是比年幼的人要想得要多，“你要是有困擾的問題，或許我可以解答呢?！?p> “窮，算問題嗎。”余緣玨擺出傷腦筋的模樣，大概是打算活躍下氣氛。
“你可以問，但我大概沒法給你建議。我也很想知道，貧窮是種什么樣的體驗?！鞭社笊钌顕@氣，繼續(xù)補刀，“畢竟我星卡上的數(shù)字，你恐怕幾輩子都見不到?！?p> “……”
余緣玨好心累。
還好他的住處并不遠，走到家門口，也總算有理由結(jié)束這個扎心的話題了。
奚珞走進余緣玨的住所，這里的擺設(shè)無疑是溫馨的，所有的家務(wù)被打理的井井有條，笑得甜蜜的一家三口的照片被掛在客廳最顯眼的地方，家中唯一有些亂的就是他書房的桌子。
“你在學(xué)律法？”奚珞翻了翻厚厚一大疊的地盟律法，從婚姻法、生育法，到刑法戰(zhàn)爭法應(yīng)有盡有，“現(xiàn)在當(dāng)法官的恐怕都沒你學(xué)的這么雜吧?！?p> 余緣玨有些不太好意思：“我一直想編寫套屬于機器人的律法，可之前沒接觸過這方面內(nèi)容，只能暫時擱置。以前總沒時間做想做的事情，現(xiàn)在倒好，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我開始能理解你的貧窮了。”奚珞挑眉，問道，“這些東西，我能看看嗎？”
“您盡管看吧，不是什么重要的?！?p> 余緣玨猶豫了好一會，還是忍不住開口補充：“其實，我所有的信用點都捐給近年受到‘開智機器人’迫害的家庭了。”
“這幾年來，一直有陌生賬號定時給我星卡打錢。那人留言說，這筆錢是用來無償資助我編寫‘七代機器人’法律的?！?p> 胖球跟在奚珞身后順勢湊過腦袋，整本本子都是余緣玨寫得密密麻麻的筆記！
“高等智能人和平公約？”胖球小聲讀出了這幾個字，目光迅速掃向后面幾頁紙，念念有詞，“擦，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奚珞好奇地望過去，只見胖球正慌張地翻著本子，最后一爪子用力拍在桌上，看上去有點兇巴巴道：“還真是同一個人！我就說余緣玨這名字怎么熟悉！”
“怎么了？”
胖球唉聲嘆氣：“宿主，被你說準了，余小輩還真不是普通人。他是星元紀以來的第一部機器人法律的撰寫者，我們未來所有的機器人法都是從它完成的法典里衍生出來的。”
“這不挺好的嗎。”奚珞挺喜歡余小輩的，或許是血緣帶來的親近感，也可能是他和祖父相似的眼睛。
胖球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就連看余小輩的眼神都多了幾分復(fù)雜：“我本來只翻了星元紀杰出首長名錄，里面沒他的名字。我都以為他只是個普通人了，沒想到他的名字竟然登上了星元紀偉人榜。后代給他的評價也非常高，說是如果沒有他的出現(xiàn)，機器人就不會有未來史?！?p> “也沒錯。只有機器人法律的出臺，才代表人類從社會規(guī)則層面上認可了它們?！鞭社蠛唵谓忉屃藥拙?，接著問，“對了，胖球，你幫我查下那位匿名資助余小輩的是什么人吧。”
“噢。”胖球乖乖地入侵星網(wǎng)，調(diào)出匿名賬號進行解鎖，忙碌了半天，突然‘咦’了聲，“宿主，這人用的假賬號，我查不到他的真實身份。但是轉(zhuǎn)賬地點的定位能查到，在童話星。”
奚珞沉默了會，若有所思道：“童話星的人們對待機器人比外面寬容很多?！?p> 直到天黑，余緣玨這邊還是沒表現(xiàn)出關(guān)任何危險的跡象，奚珞靠在客房的沙發(fā)上，反復(fù)翻看胖球查到的崔薦秋資料。
可惜收獲不大，趁著沒事，奚珞拿起余緣玨借給自己的備用腕表登陸了星網(wǎng)，結(jié)果這隨便一搜，還真找出了不少有意思的事。
“余緣玨，你的上一任首長是在任職四十六年時被強制退位的？”
“對?！庇嗑壂k扶了扶輔助寫作的眼鏡，順勢放下了紙筆，“那事現(xiàn)在很少有人提起了，即便知道詳細經(jīng)過的人，也最多隱晦地說成183事件?！?p> “方便講嗎？”奚珞也沒想到這居然能牽扯出一件舊事。
“嗯，可以，說起來其實挺復(fù)雜的?！庇嗑壂k整理了下語言，“那位首長利用死囚犯試驗成立了‘生物基因技術(shù)’研究所，結(jié)果實驗出了意外，牢房爆炸，囚犯全跑了。他為了推卸責(zé)任，將輿論引向了負責(zé)這次研究的老教授。后來老教授逃到了183星球，制作出了第一批同真人完全一樣的‘生物機器人’，這也是七代機器人的最早狀態(tài)?！?p> “實際上，上面這些事他最初都瞞過去了。真正使他暴露是183事件，當(dāng)時他派遣了三十萬士兵，打著剿滅星盜的名義到183星球捕殺那位教授；最終三十萬士兵無一生還，才讓事情鬧大。議事會為了維護地盟的公信力，連夜召開緊急星球會議投票將那位首長拉下臺，還送進了監(jiān)獄。”
奚珞微皺眉，這個事件的走向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她在哪里聽說過一般？
余緣玨繼續(xù)補充：“說句良心話，那位老教授可是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多次獲得過地盟最高科研獎，要不是走錯了一步，他肯定是一位值得世代傳頌贊揚的科學(xué)家，哪像現(xiàn)在，連他的名字都成了禁忌。”
“那，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艾德里安。”
溫筳不語
修改了……好久……總算覺得能發(fā)了…… 明天休，今天晚上的更新正常，不過會比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