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人生若只如初見4
“以南姐,你今天恐怕也……”
何以南微微一勾唇,淡淡地笑:“池瑤,其實你真的很聰明。”聰明的令人害怕,令人心慌,令人,不得不懷疑。
“沒有什么,只是因為上一次以南姐和我也是……”
“是?!焙我阅宵c了點頭——她知道池瑤接下來想要說什么,“和上次的原因是一樣的?!?p> “呃啊……”池瑤皺了皺眉,像是有意但又像是不經(jīng)意地問了一句,“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能讓以南姐這樣呢?我倒是很想認識認識。”
何以南臉上依舊掛著笑,但心里卻已經(jīng)在打著算盤了。
“我也很想知道,能夠讓小瑤兒總是愁眉不展的人,會是怎么樣的?!?p> “不是愁眉不展?!背噩幾旖枪雌鹆艘荒嘈Γ岸?,刻骨銘心?!?p> 最后四個字,池瑤是咬著牙一字一頓說出來的。
何以南看了看窗外,整座小城已經(jīng)被朦朧的夜色籠罩。
小城夜空中那抹彎月,宛若豆蔻少女悲歡交織的眉眼。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刻骨銘心?每個人的青春里,都會有一段刻骨銘心。”
只是,她的刻骨銘心,卻不只是青春,而是一……
池瑤篤定的聲音,打斷了何以南的思緒:“我覺得,他會是我一生的刻骨銘心?!?p> 一生的刻骨銘心么?誰沒有過呢……
何以南搖了搖頭,將視線落在了池瑤的身上——為什么,每一次她看見她,她總是一副狼狽的樣子呢?
究竟是刻意而為之?還是巧合?
如果是刻意而為之,那,她心里想的,她怎么會知道?
何以南忍不住心一顫,突然覺得背后發(fā)涼。
池瑤看著何以南,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是一直在猶豫著。突然,她深呼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決定一樣:“以南姐……”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完,兩個個男人的聲音傳入店內(nèi):
“有錢喝酒?沒錢換老子錢?”
“滾犢子,你個孫子,你大爺我……”
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自稱“老子”男人身后的兩個看上去是小弟的人便上前對著男人一陣拳打腳踢。
喝醉酒的男人,也不反抗,只是受著打。
淚突然如泉涌般地流了出來,而他的口中,一直低喃著兩個字:“初初、初初……”
“他欠你們多少錢?”何以南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語氣冷冷的。
為首的中年男人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何以南,有些不懷好意地笑了:“我們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還不知道?”
何以南愣了一下,問道:“這次,是幾千?”
其中一個男人突然笑了起來,沖著何以南豎起了一根指頭。
“一千?”何以南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他可算是有點良心了!
“加個零。”
呵……果然,男人什么的。
何以南一咬牙,從包里拿出一張卡,甩給了那些人:“這里是四千五,我現(xiàn)在就拿得出這么多?!?p> “南丫頭,聽說你不是……”
“麻煩不要叫的我和你們很熟不一樣!”何以南冷冷地打斷對方。她真的,不想和這些人扯上半點關(guān)系。
“你還挺橫?你有什么可橫的?老子就告訴你了,今天要是不把錢還清,今天,你們爺倆都得死在這兒?!?p> “呵……”何以南不屑地一勾唇角,“請不要把我和這他混為一談?!?p> “那你何必管他?既然管了,好人就做到底吧!把錢還了!”
“我真的沒錢了……”何以南抿了抿唇,聲音若有若無。
她的工作,是工作一天拿一天的工資。而現(xiàn)如今,她歇了這么多天陪池瑤到北城來,她哪來的錢?
四千五,確實是她僅有的了。
“沒有金剛鉆,攬這瓷器活作什么?”其中一個臉上留著一刀疤的男人,笑了笑。
傻子都聽得懂,這是諷刺。
為首的男人打量起了何以南,五年不見,女孩身上的稚嫩蕩然無存,多了一分成熟的韻味。
剛開始見面的時候,何以南還是個子小小的小女孩,不能說很難看吧,但是確實也不是很好看。
到后來,這小丫頭上了中學(xué),出落得也算是亭亭玉立。不過對于閱女無數(shù)的這個男人來說,她不值一提。
但是,如今她卻有些看頭了……
男人笑了笑,露出了一嘴泛黃的牙:“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要是你陪爺睡一覺,之前何祁欠的所有債,連本帶利爺都不……”
話還沒有說完,男人的臉便挨了一個耳光。
“不要臉?!?p> 沒有任何的遲疑,何以南狠狠地扇了男人一個耳光,以惡狠狠的口吻說著話。
“父債女還,有什么……”
啪……
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又是一個耳光打在他的臉上:“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你染指!”
葉析北的聲音并不大,但在場的每一個人卻都聽得清楚。
葉析北的話并不是很動聽,但何以南卻安心了。
“呦呵,小子,知道爺爺我是……”
葉析北微微皺了一下眉,但很快便舒展了,因為……一只軟軟柔柔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啊。
“沒事的?!比~析北輕輕用了點里,溫柔地安撫著。
他的聲音很輕,語氣是只有他和她能聽見的語調(diào)。
葉析北冷冷地掃視了一眼,那股逼人的氣勢令行走江湖多年的老大,心中也忍不住一顫。
“自己看。”葉析北不愿意與這種人廢話,直接甩了一張名片給他。
那為首的中年男子突然笑了起來:“別這么看著我,我只是來要錢的?!?p> 男人一提到“錢”,何以南的頭便立刻低了下去。
看見這樣的何以南,葉析北忍不住心一痛,想都沒有想就從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張卡。
“里面有五萬左右,夠了嗎?”
“夠夠夠?!蹦腥嗣Σ坏c頭。
為首的那個卻冷笑了起來:“我說你怎么越來越盛氣凌人了呢,原來是有個金主包養(yǎng)?!?p> 語罷,也不等何以南和葉析北做出什么反映,便仰天長嘯大步流星的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線。
當然,男人的小嘍啰緊隨其后。
包養(yǎng)?
何以南只覺得,這兩個字很刺耳很刺耳。
越想,越覺得太陽穴疼,何以南蹙了蹙眉,忍不住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陽穴。
突然,一股暖流涌上了她的心頭。
“初初、初初……”
何祁的酒似乎還是沒有醒,何以南皺了皺眉頭。
他到底什么時候才可以醒……
“別這樣。”突然,一個溫柔的聲音在何以南耳畔響起。
伴隨著聲音的響起,他也揉起了她的太陽穴:“好點了嗎?”
“你剛才在車上……”
葉析北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你說的每一句話,對我都很重要;你的每個一舉一動,對我來是必須去觀察的。因為,你的喜怒哀樂,就是我的喜歡唉”
“是,我都看見了,現(xiàn)在頭還疼嗎?”葉析北的聲音,溫柔得令何以南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夢,“謝謝你,析北……”
“以身相許怎么樣?”葉析北沖著何以南,黑白分明的雙眸溢滿了認真,“我們到時候可以……”
葉析北的話還沒有說完,屋里的何祁便大鬧了起來:“老子的酒呢?老子的酒呢!初初,把……”
“你沒有資格提媽的名字?!焙我阅弦锌恐T口,冷眼看著發(fā)酒瘋的男人。
她搞不懂,她不明白,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為什么母親偏偏就選了這樣的男人呢?
“初初……”
突然,方才還大喊著的男人蹲了下來,雙手掩面,口中不斷重復(fù)地是一個名字——“初初”。
既然這么愛,當初何必傷害?既然傷害了,如今何必在意?何以南覺得何祁有些可笑。
但,何祁每一說一個“初”字,就好似一把刀子在她的心口劃了一刀。
傷口不大,但是卻很深。
“都有我呢?!辈恢篮螘r出現(xiàn)了何以南身后的葉析北看出了她的不安。
“謝謝你,析北?!焙我阅香读算叮蝗挥X得有些感動。
說真的,如果今天不是他,她可能真的會……嘖,后果不堪設(shè)想。
“你是我什么人?”
不等何以南接話茬,葉析北便接著說了:“就我們這關(guān)系還有什么好說謝的?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的事情還是我的事……”
葉析北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陣暖暖的觸感在他的眉間擴散而開。他定睛一看,只見何以南紅著臉,迅速地遠離了墻壁。
葉析北微微一勾唇:“原來你也有情不自禁的時候?”
何以南的臉更紅了,對于葉析北的調(diào)侃,她選擇了沉默。
“但是呢……你覺得就這么簡單嗎?”
“那你想怎么樣?”何以南皺了皺眉,她怎么突然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葉析北勾唇而笑,沒有說話,只是靠著她坐在床的邊上。
“以南。”沉默了許久,葉析北突然開口道。
“嗯?”
“你知道,確認一個女人到底愛不愛一個男人的最好方法是什么嗎?”
“什……”何以南皺了皺眉——為什么她總有一種上當了的感覺?
何以南的話還沒有說完,葉析北便一把攬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聲道:“那就是,和她擁有一個孩……”
“碰!”
突然,隔壁傳來了玻璃碎掉的聲音,而后是陶瓷碎掉的聲音,然后是木頭相互碰撞的、布帛被撕碎的聲音……
趁著葉析北一愣神,何以南微一勾唇,掙脫了:“我去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