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樂壓下憤怒委屈冷冷看向俞幼歡,“少在這兒充大頭兵,我就問你,我哥哪兒不好,輪得到你嫌棄他?”
準(zhǔn)備散去的眾人頓步,有大瓜??!
連忙收腳的顧富貴:“?”
這意思是悶小子終于動了?
兒子對歡丫頭的不同他早就察覺到了,甚至樂見其成,可這種事一頭熱是不成的,原以為是歡丫頭小,沒開竅,再加上俞家現(xiàn)在總歸是有些不同,他顧忌村里的閑言碎語,幾次都按滅了想找人探探口風(fēng)的心思。
沒想到這一拖就拖到了那個男人登門。
初見,憑心而論,那是個有女兒的人家見了都想把女兒嫁給他的男人。以顧富貴多年看人的經(jīng)驗(yàn)判斷,卓家那位對歡丫頭認(rèn)真的程度絲毫不比兒子弱。
有這么個方方面面都略勝一籌的競爭對手,原本他是不抱希望的,后來經(jīng)秦君冉一番科普,他替兒子又看到了一絲曙光。
太優(yōu)秀就成制約了,那男人不僅自身優(yōu)秀,家世更是極其顯赫,歡丫頭縱然不錯,對上那樣的門第,就有些吃力了,何況她現(xiàn)在又成了這幅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雙方長輩怕是都不會應(yīng)允。
然而還沒來得及給兒子加油打氣,那個男人再次造訪,帶回了老太太的命根子,并公開了兩人關(guān)系。
原本以為兒子聽到消息會讓那點(diǎn)兒心思胎死腹中,沉默到底,不想臭小子居然敢放手一搏,看來還是被拒了啊!
顧富貴看俞幼歡的眼里透著惋惜,俞幼歡看顧長樂的眼里卻是充滿探究。
一年時間,小姑娘長高了不少,眉眼卻偏離了記憶里的模樣,沒有了之前開口低頭垂眉的膽怯,微微揚(yáng)起的小臉上滿是對她的排斥和嫉妒。
排斥能理解,但嫉妒,是因?yàn)槭裁矗?p> “說清楚,你這樣沒頭沒尾容易引起歧義,我怎么嫌棄他了?”
“歧義?”顧長樂突然嘲諷一笑,“呵,你可真敢想,難不成大家還會誤解成我哥看上你,你看不上他?”
圍觀眾人:就是這樣認(rèn)為的!
顧富貴:雖然很心酸,但事實(shí)如此??!
俞幼歡:這事實(shí)她也很意外!
“別自戀過頭,覺得誰都會圍著你轉(zhuǎn),你怕是忘了自己以前什么樣兒了吧。”
“長樂,越說越不像話!給幼歡道歉?!鳖櫢毁F臉上的怒火再難壓制,這丫頭是真回來搞事情的。
顧長樂梗著脖子,要她道歉,別說門了,縫都沒有。
這種程度的嘲諷,還入不得俞幼歡的眼,不過這種小姑娘間無意義的斗嘴她是真沒多大興趣。
“還有其他事兒嗎?”
一看俞幼歡這幅清清淡淡的表情,顧長樂又氣不順了,“就這事兒,你給我說清楚,我哥為了你……”
“打住。你的表述有嚴(yán)重問題,工作上,顧長澤做什么都是大家商討后的合理安排,至于私事,就像你說的,他看不上我,又怎么可能為我做什么?”
“……”顧長樂一噎,好像是有些矛盾。
“我不管,反正你不許打我哥的主意,我是絕對不會答應(yīng)你做我嫂子的?!?p> 不允許嫌棄,又不允許生出其他想法,小姑娘的心思還真是混亂又透著胡攪蠻纏,俞幼歡有些好笑的點(diǎn)頭,“好?!?p> 就,答應(yīng)了?
顧長樂顯然沒想到俞幼歡會這么爽氣,讓女團(tuán)一眾姑娘傾慕的哥哥,她都不爭取一下的嗎?雖然爭取她也不會答應(yīng),可……
好吧,重要步驟省略了,結(jié)果還算如人意,只是嚴(yán)重?cái)_亂了她的劇本。
不管了,不饒了。
“你讓他從對岸回來?!?p> “?”
顧長澤去對岸了?俞幼歡扭頭詢問般看向一跛一跛追上眾人的秦君冉。
“喲,挺熱鬧??!”秦君冉慢悠悠而來,臉上掛著涼涼的笑,視線掃過豎著耳朵的眾人,“該叫洪坤給大家搬個板凳再抓把瓜子的,干站著看多累?!?p> 俞幼歡:“……”
圍觀眾人:“……”
“秦團(tuán)長就愛說笑,哎呀我鍋里還煮著粥了,回見??!”
一人反應(yīng)過來,眾人回神。
“我也得回家煮飯了,回見。”
狗曰的,忘形了,人一階跟他們的一階能是一回事兒?洪坤是比秦老大還強(qiáng)悍的存在,不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在俞家墻角蹲著。這位的熱鬧也敢看,他們怕是想當(dāng)個飄兒。
不相干的人群一窩蜂散去,秦君冉面色才緩和了些。
顧富貴再次拉起顧長樂,“別胡鬧,回去,你哥去婂沿是工作需要,我安排的?!?p> 顧長樂掙脫不開,只看著老父親冷冷道:“讓李清慕和睿哥一起過去也是你安排的?”
這又關(guān)慕丫頭什么事?
俞幼歡瞬間抓住重點(diǎn),原來替哥哥出頭不過幌子,她是為秦子睿而來。
這就比較要命了,要知道去婂沿是秦子睿求的,為顧長澤。
那天天沒亮,他就等在了俞家門外,俞幼歡清楚記得當(dāng)時被心疼和落寞占據(jù)了全身的秦子睿讓她有多動容。
末了他告訴她,顧長澤從山上下來在宿舍醉的不省人事,醒來分外沉默。他不放心,想陪他去婂沿。
略呆了呆后,俞幼歡允了。
有過那樣的經(jīng)歷,女人于秦子睿不亞于洪水猛獸,但就此改變性取向是她始料未及的。
秦子睿并未挑破,只求能守在顧長澤身邊。
帶李清慕是俞幼歡要求的,現(xiàn)在跟他能說幾句話的女性除了她也就小吃貨了。
“他們?nèi)逖赜惺裁磫栴}?”
這一應(yīng)聲,顧長樂眼里的仇視再度浮現(xiàn)。
“是你?”
“嗯,是我。李……”
“我就知道是你,俞幼歡你怎么就那么喜歡對別人的生活指手畫腳?外面那么亂,睿哥在山下好好的,你把他弄到對岸是想害死他?我爸我哥還不夠你支使,你還要……”
啪!
真是越說越不像話,顧富貴簡直不敢相信,他乖巧可愛的女兒會這樣曲解歡丫頭。
顧長樂同樣不敢置信,捂著被打的臉,震驚悲痛將眼淚輕易擠出眼眶。
“你打我,為個外人打我。”
顧富貴看著自己粗糙的大手,傷心又憤怒。
“是我對你疏于管教了,顧長樂,原本我是想護(hù)著你安安穩(wěn)穩(wěn)過一生的,不奢望你有多能耐,也不指望你將來能干多大一番事業(yè),就好好的??晌覜]料到你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明明是一般大小的女娃娃,歡丫頭做的事情我沒指望你全懂,但她的救命之恩,是個人就不能忘。其他人我不管,你,只要還是我顧富貴的女兒,就不能這么曲解她,做人不能喪良心。
你,私自離團(tuán),現(xiàn)在就下山去找許團(tuán)長領(lǐng)罰。”
顧長樂被老父親少有的怒火嚇得不輕,半個字不敢啃,捂著臉嘴一癟跑了。
俞幼歡看向田伯陽,后者會意,跟上遠(yuǎn)去的人。再回頭,就對上了顧富貴那雙復(fù)雜沉重的眼。
“幼歡啊,我,我替那……”
“叔,女孩兒家斗嘴是常有的事兒,有時候話趕話,都是有口無心,您剛才已經(jīng)拉了偏架,再繼續(xù)偏袒我,長樂真會醋。
這事兒就過了吧,正事要緊。
種植的事兒,他們已經(jīng)派了人過來,您看著教,其他的就讓我哥和顧長澤擔(dān)著吧。”
一提正事,顧富貴果然沒再堅(jiān)持,那個其他指什么,他也知道一二,不是他管得了的。至于女兒,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等挺過這段時間,父女倆該好好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