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混賬東西
“混賬東西!”肖父高抬起手,就要揮一巴掌過去。
肖母急急忙忙攔住。
被她擋在身后的,是肖妍妍那雙憤怒的眸子。被長睫毛掩下的,滿是失望透頂。
“我曾以為,我們家,與其他世家是不一樣的,我曾以為,你們都是真心愛我的,我曾以為,你們都是真心待所有人的?!?p> 肖妍妍掩面而泣,抽嗒了幾下,就帶著怨恨的目光抬起了頭,“既不是這樣,那我又為什么還要叫你們爸爸呢?還有啊,你們愛的那個女兒,有喜歡的人了?!?p> “至于那個夏瑾木,決不會嫁!”
“你……你……”肖父被氣的雙手發(fā)顫,卻愣是沒憋出什么罵這個不孝女的話來。還被肖母的眼神給狠狠剮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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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妍妍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他們是如何對待貝寶貝的。
明明已經說好,對待貝寶貝就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該給的,該有的,一樣也不會少。
可是真相,卻是被貝寶貝這么赤裸裸地給揭露出來的。
當時,肖妍妍躺在那張公主床上吃著薯片看著電視,她一身傷。
鮮血淋漓地從窗戶那翻進來。
肖妍妍一驚,當下就要拉警鈴,好在關鍵時刻,她還是認出了面目全非的她。
是的,面目全非。
這種面目,不是指她的外貌,而是由內而外散發(fā)出來的一種肅殺的氣氛。
“你怎么啦!”肖妍妍驚呼,當即就扔下薯片,去觸碰那個臟兮兮的血人。當時,竟不知道怕。
那張粉紅色的公主床就這么被弄臟,肖妍妍這個十指不沾陽春露的大小姐,足足把貝寶貝照顧了一晚上。
貝寶貝一睜眼,看到的便是肖妍妍因為擔心而皺在一起的小臉。
她心里募地一暖。
原來,原來還是有人在關心她的。
可是這樣的她,還值得被人這樣關心嗎?
她看向自己的手,白白凈凈,細膩如初。為什么在她看來,卻是沾滿了鮮血?
好紅啊,紅的真刺眼。
貝寶貝承認,她的確沒有像肖妍妍愛她那樣把彼此愛的這樣深,否則她也不會就這樣把肖妍妍拖下水了。
竟然她不好過,那就讓別人陪她一起不好過吧!
在肖妍妍急切地問她“你怎么了”的時候,她虛弱地開口,氣若游絲。
“我在殺人?!?p> 肖妍妍只當貝寶貝是在開玩笑,不信她,“不要開玩笑,快告訴我,是誰欺負了你?!?p> 貝寶貝帶著哭腔開口道,“肖妍妍,最喜歡欺負我的,不是你們肖家嗎?你現(xiàn)在問這句話,不覺得諷刺嗎?”
“怎么回事?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肖妍妍懵了,但直覺告訴她,這件事肯定不尋常。
“呵,名義上說著收養(yǎng)我,說著會給我好吃的好穿的,可事實呢?從小學開始起,就一直是我自己在掙生活費,學費。你在上貴族學校的時候,我還在乞求普通學校的校長讓他寬容我?guī)滋鞂W費,你在吃晚飯的時候,我還在借別人的筆寫作業(yè)……這就是我的人生,那么可憐,那么可悲的人生。”
“肖妍妍,你還不明白嗎?在你們肖家人眼里,我只是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個玩物而已,我是生是死,又與你們何干?”
肖妍妍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被這一番話給嚇得不清。
口中不停地喃喃道,“不,不是這樣的,爸爸媽媽說了,他們對你很好的……”
“是嗎?”
貝寶貝瞇著眸,泛出幾絲清冷,生出錚錚寒意。
她把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可能被人提起來的傷疤,在平鋪直述間,很平靜地說給眼前這個人聽了。
她……就信別人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這是一場豪賭,但是看起來,他賭贏了。
肖妍妍信了她,肖妍妍開始深深地自責。
如果不是肖家給了貝寶貝這樣的待遇,貝寶貝就不會去外面打工,自然就不會遇上那些人……這樣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那樣的事情?
“你們肖家真是毀的一手人心呢。”
瞧,她又動搖了一個肖家人。
在肖妍妍看不到的地方,貝寶貝揚起一個嗜血的笑。
繞是肖妍妍也不想想,她貝寶貝在那么幾天內練的苦工,怎么還會傷成這樣?
貝寶貝在心里暗念。
對不起,肖妍妍。
謝謝你,肖妍妍。
對不起,我又騙了你。
謝謝你,還對我這么好。
在接收到憐閆傳過來的宴會的消息之后,這邊清明就已經調整好戰(zhàn)略,準備一舉弄亂這次宴會了。
畢竟他們的宗旨就是:搞事情,搞事情!
要想徹底貫徹這一宗旨,就必須要有嚴密周全的計劃。
首先,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混進這次宴會。
這一點做好了,才能做后面的接應,逃跑,運送槍支等事情。
貝寶貝就這么利用起了肖妍妍。
也不是說她不愛肖妍妍,只能夠說,她對夏季的恨,已經超過了對肖妍妍的愛。
肖妍妍說她是她最好的朋友,貝寶貝又何嘗不是?
就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起,這個最好的朋友成為了最廉價的可利用人。
利用她對自己的憐憫,利用她多到不能再多的善良,利用她口中可笑的那個“朋友”。
貝寶貝透過那個低著頭不知道在懺悔著什么的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稍縱即逝。
“你父母那么自私自利,明天宴會上指不定會使出什么陰謀詭計來強迫你嫁給夏瑾木呢,我看著那個夏瑾木挺佛系的,好像也沒有什么喜歡嗯人……你確定不用再見見他?”
肖妍妍持續(xù)沉默著,最后千言萬語涌到嘴邊,終只是輕抿了下嘴唇,化為相當苦澀的一句,“找了又有什么用?找了他就會愛上我嗎?找了,我就能不用去了嗎?”
答案當然是不能。
所以她不去找,不見,倒也還斷了念想。
最主要,她怕,她怕她見到他以后便邁不開腿,會舍不得離開他……
年少歡喜。
少年啊,容許我與你做最后的一句告別:
晚安了,廖文瑞。
蛇皮膏藥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