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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戈弄影

第108章 左欣的辛酸苦楚 碧任海何許人也

刀戈弄影 賈沉艾 4162 2019-02-09 21:12:02

  半夜三更,夏侯義溜回到歸陌,恰巧被巡山的幾個歸陌子弟攔住去路。

  “是誰?”

  一歸陌弟子拔出佩劍,指著還在夜色中的夏侯義。

  夏侯義見對面是三個歸陌的小師弟,客氣上前,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臉,“小師哥們可是知道客房里住有一個客人?”

  三個人思量一番,一齊搖頭,面不改色,眉眼犀利,并不相信此時的歸陌還有外人居住。

  這就壞了,他們不認(rèn)識自己,而自己夜半而歸,確實像圖謀不軌之輩,夏侯義如是想到。

  “我認(rèn)識你們掌門左軒,還認(rèn)識左伊,還有阿青!就是左伊安排我住在客房的!客房里還有我的衣物。”夏侯義笑笑,立在原地。

  “知道的倒是不少,不過師父有令,閑雜人等,不能輕易闖入,還請你跟我們?nèi)ヒ娭規(guī)熜?!請他來定奪?!?p>  夏侯義辯解無效,無奈跟著三個小師哥一同來到一屋舍,一個小師哥敲了敲門,喊道:“忠?guī)熜?!師兄!快開門!”

  屋子里即刻亮起一束光,一個年長的師兄推門而出,睡眼惺忪,衣衫披在身上。

  “忠?guī)熜?,我們捉到一可疑之人!?p>  那忠?guī)熜猪宇D時圓睜,慌張的四處打量,身子還微微弓下,有退回屋里之意。

  “就是他,剛剛我們巡視時,碰巧撞見他闖入,而他卻說他這幾日一直住在歸陌客房,師兄可是認(rèn)得他?”一個小師弟狐疑道。

  那師兄向前一步,看清夏侯義容貌,一時想不起,夏侯義看著捉急,提醒道:“琳師妹就是我救的!”

  “奧!”那師兄幡然醒悟,伸手指了指夏侯義。

  “怎么,師兄認(rèn)得他?”一個小師弟問道。

  那師兄煞有其事的叫道:“原來你就是阿青口中的大俠啊!”

  夏侯義皮笑肉不笑,尷尬點點頭。

  “沒事兒,沒事兒,盡管放大俠回客房?!?p>  那忠?guī)熜蛛S意的對夏侯義拜了禮,轉(zhuǎn)過身將門一關(guān),燈緊接著也熄滅了。

  四人就這樣被關(guān)在門外。

  “你們也聽到他所說的了,那我就先走了?”夏侯義問道。

  一個小師弟打了個哈切,拍了拍嘴,瞥了眼夏侯義,“既然如此,你走便是。”

  回到客房,夏侯義并未歇息,回想起當(dāng)時與那左軒話說一半,他就暈了,也不知他是真暈假暈。

  次日一早,歸陌弟子緊鑼密鼓的在準(zhǔn)備什么,聲勢響亮,夏侯義走近一看,原來是數(shù)百歸陌弟子在操練什么,帶頭的正是那左伊。

  琳師妹匆忙而至,滿頭大汗,更讓他驚奇的是她的眼睛紅腫,精神衰弱。

  “琳姑娘,你怎么了?”夏侯義不解的追問道。

  琳師妹停下腳步,刻意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只見那花容月貌,粉黛盡毀,三點粉紅一處青白。

  她委屈抑郁的模樣,讓人不免遐想,夏侯義只是覺得更奇怪,溫柔的再次問道:“怎么了?”

  琳師妹眼淚止不住的再次流出,哽咽失神道:“青師兄死了?!?p>  夏侯義目光突然呆滯,直勾勾看著琳師妹,“他怎么會......死呢?”

  琳師妹只顧著哭泣,被一旁師姐發(fā)現(xiàn),將她拉回到住處。

  僅僅半宿,歸陌又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平日清晨也不見如此規(guī)模的操練!

  一夜之間竟等回阿青的噩耗,他越發(fā)不想在這里待著了,只想著離去為妙。

  回到客房的路上,他又遇到了左欣,只見左欣也是滿身疲憊,一臉愁云,說不盡的感傷。

  她遠(yuǎn)遠(yuǎn)瞧見夏侯義,握著手里的短劍瘋了般的奔來,憤恨的對夏侯義大肆咆哮道:“歸弈的教徒害死了青師兄和其他師兄!我要替他們報仇!你說,給你多少錢,你才能替我殺了他們!”

  左欣言辭激動,渾身顫抖,怒火中燒,咬牙切齒,小小的身軀像是裝進(jìn)了魔鬼,散發(fā)著令人厭惡的氣息。

  夏侯義只是看著她,不做聲響。

  她仰起頭,注視著夏侯義,眸子突然流出眼淚,噴涌不止,大聲叫道:“你不是什么大俠嗎?大俠難道不應(yīng)該懲奸除惡嗎?如今惡人就在外面,你為什么不去殺了他們!”

  左欣歇斯里底的發(fā)泄著,一雙小手緊緊握著,手心都已經(jīng)紅腫。

  過了一會兒,她低下頭不再說話,夏侯義將手搭在她的肩膀,問道:“你爹怎么說?”

  “我爹?”左欣抬起頭,哀痛悲傷,目光中露著不甘,“他讓我別管!”

  “那你就不應(yīng)該去管,想他自會處理此事。”夏侯義說道。

  “為什么不管?我難道不知道!這一次的事,在他眼里同樣只不過死了幾個弟子而已,畢竟還有數(shù)百人,即使我死了,想他也不會動容!”左欣抱怨道,嬌小的身軀抖的更加厲害。

  夏侯義一愣,低頭俯視著她,“不要這般想你爹爹,他也是為你好,這不是你能解決的了得?!?p>  “不,他自私!”左欣吼道。

  夏侯義目光瞥向一旁,悄聲問道:“阿青倒底遭遇了什么?”

  左欣的眼淚像是烘干了般,只在臉上留下兩道痕跡,“我與阿青還有幾個師兄在歸弈附近刺探情報,卻哪知被幾個歸弈教徒暗中盯上,他們......”

  夏侯義只是低著頭看她,聽她把話說完后反問道:“你爹爹不是不讓你出歸陌嗎?還有阿青,不是讓他在歸陌巡視嗎?”

  “我......”左欣啞然,一雙眼睛四處躲閃。

  “阿青是和你一起遛出歸陌的?”夏侯義一直注視著她的眼睛,面不改色。

  左欣像做了虧心事一般,不再言語,雙手不自覺背在身后,腳下左右挪動著碎步。

  “和你一起的其他師兄呢?”夏侯義接著問道。

  左欣突然擺著小手,嚷嚷起來,“不知道!”

  她說著便逃離開來,奔著遠(yuǎn)處一路小跑,夏侯義腳下一輕,施展輕功堵住她的路。

  左欣面對面色平靜的夏侯義,膽怯心虛,怛然失色,不自覺后退兩步,踉蹌了一下。

  “你不說我怎么幫你?”夏侯義開口道。

  左欣小臉兒頓時蒼白無力,抿了抿吐沫,低著頭不再動彈,夏侯義上前,“你必須把實情說出來?!?p>  “我......”左欣麻木的抬起頭看著夏侯義。

  她一瞬間變得委屈至極,眼淚再次噴涌,“是我害了師兄們......”

  夏侯義只是不動聲色的看著她。

  “我想要潛進(jìn)歸弈,師兄們皆說不可,結(jié)果我一人潛了進(jìn)去,卻被里面的教徒發(fā)現(xiàn)并追殺......我匆忙躲進(jìn)師兄們就近隱藏的地方,以至于師兄們和阿青也暴露了......”

  說罷,左欣嚎啕大哭,放聲不止,癱坐在地上,無助痛苦。

  “本來追我的只有兩個人,不知為何,等師兄他們一露面,周遭又涌出數(shù)十人......阿青為了護(hù)我離開,身受重傷,沒等回到歸陌就......就......”

  左欣一股腦的將實情說了出來,痛哭流涕。

  夏侯義卻走到她身旁,蹲了下來,輕撫了扶她的頭,“真如你所言,未必完全是你的錯,畢竟你們離那歸弈太近了,想必早就暴露了,只是他們盡數(shù)出動時恰好與你相逢......”

  左欣鼻涕一把淚一把,仰起臉,青稚的臉龐猶如清泉,“真的嗎?”

  “恩?!毕暮盍x笑了笑,篤定道。

  左欣紅腫的小臉像個紅蘋果,兩只小拇指互相勾在一起,“你可不要騙我!”

  “我怎么會騙你,本大俠從不騙人!”夏侯義眸子一閃,開懷一笑。

  左欣眨了眨眼,轉(zhuǎn)而傲嬌的白了他一眼,自顧的向山下走去。

  “你去哪?”夏侯義突然問道。

  左欣扭過頭,“要你管!”

  夏侯義啞然,但還是追了上去,湊在左欣一旁,死皮賴臉道:“找你爹去嗎?”

  左欣厭惡的甩了甩臉色,“你要干嘛!”

  “我這不關(guān)心你嗎?”夏侯義笑道。

  左欣受寵若驚道:“我與你無親無故,又沒有欠你什么,你干嘛這般關(guān)心我!”

  夏侯義面上和藹可親,心里暗道:若不是怕你想不開,獨自去復(fù)仇,我才懶得理你!

  “你不要亂跑了,如今歸陌亂的很,沒人會特別照顧你的。”夏侯義突然嚴(yán)肅道。

  左欣眼圈紅腫,咬了咬嘴唇,倔犟的說道:“我知道,我不會亂跑了!”

  他這才松口氣,“那就好,沒事兒可以來找我玩,過兩天我就要走了?!?p>  “你要走了?”左欣一怔,停下腳步,眼神愕然。

  “是啊!”夏侯義淡然回道。

  “去哪里?”左欣噘著嘴看著一旁的林木。

  “天涯之大,四海為家?!毕暮盍x隨口一說。

  “哼!”左欣微微甩甩頭發(fā),“走就走吧!”

  夏侯義回到客房,只感覺有些空虛,那個大俠大俠叫個不停的家伙不會再來給他送行了。

  盡管沒有殺掉左軒,但他也無怨無悔了,回來途中也打聽了,就連歸陌中的普通弟子都知道幾年前有一個“瘋老頭”在太原城大開殺戒,甚至殃及無辜百姓,只是出了太原城鮮有人知。

  既然如此,左軒倒也算是無辜的受害者,憑白無故奉命繳殺他師父,卻被他師父重傷,以致奄奄一息,論起來,他師父倒像是咎由自取,而他,純屬倒霉。

  再看如今諾大歸陌群龍無首,備受欺凌,左伊無所作為,整日躲在家里操練防備,終究難成大事!夏侯義如是想到。

  而他從井弦縣離去,也已經(jīng)數(shù)日,想那向榕也該到應(yīng)天府了,他畢竟與向榕生活十年之久,乍一離別,倍加思念,只期盼早日相聚。

  話說白茉莉自打那日接到左軒飛鴿傳書,路上有些耽擱,今日才回到太原城,林海那個浪蕩不羈,風(fēng)流才子也跟在左右。

  太原城西依舊守衛(wèi)森嚴(yán),進(jìn)城隊伍,排成一條條長蛇。

  白茉莉騎在馬上,扭頭厭惡的看著林海,“你干嘛一直跟著我?”

  林海一甩長發(fā),兩只手輕握韁繩,悠閑自得,“你何必管我,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既然是順路,憑什么不讓我跟在你后面?”

  “什么歪理!”白茉莉不屑與他斗嘴,一拉韁繩,坐下馬跨步上前。

  守城衛(wèi)兵仔細(xì)打量著兩個馬上人,警惕道:“請你們下馬配合檢查。”

  白茉莉有些不悅,翻身下馬問道:“這太原城何時設(shè)過這么多門衛(wèi),進(jìn)出城還要嚴(yán)查?”

  守衛(wèi)兵上下打量她一眼,并未回話,一擺手,眼皮微抬,“走吧!”

  林??涂蜌鈿獾呐浜闲l(wèi)兵檢查,一張臉滿是殷勤。

  兩人進(jìn)了城沒有急著上馬,漫步在街旁,白茉莉自顧的走在前面,林海在她身后緊追不舍。

  “你煩不煩?”白茉莉斜了他一眼。

  林海魅惑一笑,“白姑娘,這一路奔波勞累,不如去一旁酒館小憩一會兒?”

  白茉莉腿腳確實有些發(fā)軟,雖沒有回話,卻一拐彎,進(jìn)了一家酒館,林海嘴角一楊,也跟了進(jìn)去。

  “小二,一壺茶外加一盤炒餅?!卑总岳蚩谒盗?,一進(jìn)門就叫道。

  “小二,一壺酒外加一盤炒餅!”林海自然的坐在白茉莉?qū)γ?,一臉無辜。

  白茉莉鼻頭冷哼,眼神瞥向一旁。

  “客官里邊請!”那小兒又迎進(jìn)一位客人。

  那客人沒有言語,只伸了一根指頭,小二愣了一下,陪笑道:“客官這是什么意思?”

  那客人臉色頓時陰沉,聲音渾厚,氣勢逼人,“一壺酒,一份招牌菜?!?p>  小二脊背一涼,面上掛笑,“客官稍等,這就來!”

  不一會兒,小二便將酒菜給那客人端了去,而白茉莉與林海反倒還在等著。

  白茉莉看著林海就氣不打一出來,心情一直陰郁,此刻突然斤斤計較起來,那小二路過,她一把拉住他,“我的菜怎么還沒上?”

  小二苦笑,“客官麻煩等一下,主廚正在炒,正在炒?!?p>  林海一旁見狀而笑,“白姑娘何苦與一小二計較,若是有氣,對那后來之人撒去。”

  白茉莉饒過小二,也無心與那林海斗嘴,頭恰好扭到那后進(jìn)客人之處,她心情煩躁沉悶,眼神自然暗藏火氣,恰好那客人聽聞聲響,轉(zhuǎn)過頭來看,與她四目相對。

  白茉莉臉色瞬間凝固,只見眼前望著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太原城邪惡老賊碧任海,碧任海年過七旬,卻一頭黑發(fā),身材消瘦,皮膚黝黑,臉上溝壑縱橫,零星幾根胡茬顯得他面目可憎。

  碧任海站起,身高不過一米六幾,卻無時無刻不釋放著一股淫威,他為老不尊,臉上露出輕浮,不請自來,坐到白茉莉一旁,一雙干枯如木的手掌搭在桌邊,林海見之,氣息也漸漸不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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