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了依依,許飛的內(nèi)心再也不像之前那樣激動了?,F(xiàn)在,他更愿意將之前的情感深深的埋起來,而后,用臣子的身份面對他。
也許是元枚知道他和依依的關(guān)系,也許是他真的寵愛依依。在家人請見這件事上,依依是最多的,就連皇后都比不上。
依依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言談之間,比之前更矜持了,也更莊重了許多。
許飛還沒來得及行禮說話,依依便開口了:“飛哥哥,自從你去了云南之后,我這里變了不少,溫新給我送了幾個人,羽哥哥也幫著查了幾次,現(xiàn)在基本都干凈了,有話都可以明說了?!币酪篱_始就打消了許飛的顧慮。之前過來的時候,許飛聽說,皇后在這安排了不少人,現(xiàn)在聽依依的說著,雖然只是輕描淡寫,但是要想排出皇后的勢力,過程肯定沒這么簡單。
依依的能力并不在他之下,眼界和謀略也非一般女子可比,更何況還有皇帝的寵愛。現(xiàn)在主動讓自己入宮,開口談的卻不是家常瑣事。許飛心想,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說。所以,他直接問道:“娘娘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交代的?!?p> 依依頓了一會,說道“交代談不上,只是近日宮里宮外都不太平,兄長要小心一些?!?p> “剛才,我在后花園里見了皇上,想著會有什么重要的事。可是,說來說去,都只是些小事,你說的不太平,指的是哪些事?”許飛問道。
“你可知,丞相郭詢已經(jīng)兩次上書,請求告老還鄉(xiāng)?”
“這事我聽說了,這郭詢本來也只會和稀泥,就算身后有些勢力,再說確實年事已高,告老還鄉(xiāng)也無甚關(guān)系?這還能有什么不太平的?”許飛有些不解。
依依聽了許飛的話,拿不準他是在裝傻,還是確實不明白其中的含義。不過也有可能,他一直在邊疆斗智,回京之后,每天面對的都是一些雜事,也沒有時間思考太深的東西。所以,便細細的給他分析了一遍。
原來,自從許飛走后,皇后便一直拿著依依不放,身邊都是安插的眼線。依依孤身一人,又不能和外界聯(lián)系,只好默默的忍受。后來,皇帝為了保全依依,便向皇后允諾,只要郭詢告老,便讓耿英接任相位。
其實,就算元枚不允諾,以當前的情形,郭詢之后,也只能由耿英接任。當時也只是為了給依依搏一些空間,并沒有多想。依依也趁這個機會,清理了奸細。
可是,隨后不久,一向與世無爭的郭詢突然上書告老了。這時,元枚才意識到,自己跳入了早已挖好的坑里。
歷朝歷代,丞相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魏國也不例外,有些時候,甚至可以駁回皇帝的詔書。郭詢能夠當這么多年的宰相,主要的原因也是他的與世無爭,給皇帝很大的空間??墒且坏┕⒂⒔邮郑阆喈斢谟H手為老虎插上了翅膀。元枚便不得不面對元樟未除,卻先養(yǎng)虎為患的境地。
元枚本打算,穩(wěn)定了朝局之后,將相位安排給元樞,然后在相機削弱相位,加強皇權(quán)??墒乾F(xiàn)在,君無戲言,郭詢已經(jīng)兩次上書,到了第三次,元枚也將不得不應允了。
朝堂之上,三公之中,太尉為敵,丞相和御史大夫又歸為一人,那時才將是處處受制于人。
許飛聽罷,也不由得感慨,何為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他試探的問道:“那郭詢身后那些子弟,也甘愿屈居人后嗎?”
“天下氏族是一家,這些士子的關(guān)系也都是相互交疊,尋求庇護而已。只要沒有深仇大恨,跟誰都是一樣的。反而是皇帝,想要籠絡(luò)氏族,還不得不依靠耿英這些人。”
“怪不得,剛才皇上和我說道,除非把這園子拆了重建,原來是這個意思。那皇上可有下一步的打算,能不能阻止郭詢?”許飛問道。
依依回答:“沒用的,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再過幾日,郭詢便會最后一次上書告老還鄉(xiāng)。在這段時間里,飛哥哥只管穩(wěn)住京城的局勢,關(guān)注元樟的動向,防著耿英用他來做文章。在此之間,無論朝堂之上有任何的變動,你都不要插手?!?p> 許飛記了下來,一路回來,細細的想著今天的事,心里很不是滋味。
元枚召他,就是想讓他去牽制元樟。可是卻不明說,反而兜了一個大圈子,講了半天的魚,然后讓依依給他安排。元枚知道,這個世界上,許飛唯一不會拒絕的人,就是依依,這一下,便拿住了他的命脈。
回道府中,還來不及休息,便把事情安排下去。
第二天,天還未亮,宮里就又傳來了新的旨意。蕭羽被任命為了鎮(zhèn)北將軍,節(jié)制北軍及北方三關(guān)軍事。張辰和尉遲鋒被任了京職,召了回來。
北軍是陳為的老巢,許飛不知道,元枚用了什么手段,能將這塊硬骨頭給拿了下來。但是無論怎樣,蕭羽掌管北軍,也算是回到了蕭安的身邊,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將他們一直追尋的答案弄清楚。
只可惜,事與愿違,當年的知情人,早已離開軍中,事情的調(diào)查,依舊是毫無進展。蕭羽轉(zhuǎn)了一圈,安撫了邊陲,聯(lián)絡(luò)了呼韓也,便在沒有消息了。
看來,事情的最終面目,還是需要陳為來揭開。
許飛對于陳為的照顧,又緊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