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竺定定的望著她,許久,才沙啞著嗓音低聲問:“你沒有得到答案,回去后有你的侑哥哥幫忙,不是更容易令我招供么?”
桑鸞原本清澈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極其悠遠(yuǎn),仿佛透過眼前的人,看到了久違的都城,就連她臉上的笑意也淡了幾分。
不遠(yuǎn)處的幻無顏一直看著這邊,顯然很在意桑鸞的舉動。
“世間的事,何曾有過定數(shù)?就像你被人重傷垂死,卻不肯吐露半分,我想不通你為何隱瞞,但于你而言,或許就是順理成章?!鄙{[恍惚一笑,隨即目光如滾至荷心的露珠,穩(wěn)住了光澤,變得極其清亮,“執(zhí)著本應(yīng)是自己的事,若通過傷害他人來成全,便成了罪,總有一天要擔(dān)的。”
南宮竺裹在繃帶后的臉忍不住抽搐兩下,他沉著聲音,淡淡地問:“照你的說法,之前的那些還不算傷害?”
桑鸞目光奇異的盯著他,半晌,她倏地一笑:“想來,您出身仙門,怕是從不曾被普通人這般對待吧?”
所以,你或許并未見過真正的酷刑是怎樣的,或者于你而言,那些已是傷害。
“……”南宮竺無語,心中卻怒喝:廢話!
桑鸞也不指望他回答,只抿唇一笑,又繼續(xù)說道:“這些日子,你也休養(yǎng)得差不多了,能走就走吧?!?p> 幻無顏隱在面具后的劍眉微微一蹙,她公然放走這個可疑的男人!
“祁小姐,您這么做恐怕不妥!”他不緊不慢的走到桑鸞身側(cè)稍后的位置,略帶警告的沉聲說道。
桑鸞頭也不回的看著南宮竺,淺淡的笑意依舊:“有什么不妥的?他是我的病人,若我說他病好了,他自然就能走。”
幻無顏微瞇雙眸,垂在身側(cè)的手緩緩上移,握住了劍柄。
桑鸞用清亮的眸子斜睨著他,唇畔的笑意稍帶幾分冷意:“幻大人,如果我執(zhí)意要放他走,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也押進囚籠,一路送回都城?”
幻無顏手背青筋微凸,他緩緩松開劍柄,慢慢垂下手:“屬下不敢。”
桑鸞眨了下眼睛,復(fù)又看向南宮竺,嫣然淺笑,如往常一般活潑:“你雖然沒有完全恢復(fù),想走應(yīng)該沒問題了吧?”
南宮竺臉上還纏著繃帶,唯有一雙眼睛深沉如海,不透情緒。
幻無顏雖說放下了劍柄,但神情卻越發(fā)的警惕。
“你可否知道,今日若任我離去,他日必會回來取你性命!”南宮竺的眸光冰寒凌厲,說話的一瞬間,全身殺機凜冽,連幻無顏都忍不住晃了下身子。
他忍著心中的震驚,連忙上前一步,伸出手臂擋在桑鸞面前,拼命逸散全身的功力,迅速護住臉色已然慘白的桑鸞。
南宮竺盯著桑鸞倔強的小臉兒,她竟能頂住他逸散出的一絲殺機,半分不退,可見是個心性堅韌的。
而且,她已然看出此次回都城會有危險,卻毅然前往,難道都城里有她割舍不下的人或事?
“哼,小丫頭,一年后我必回來尋仇,希望那時你還活著!”南宮竺收回殺機,在看了她半晌后,突然開口說道。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仙蠶絲蛹開始由內(nèi)而外寸寸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