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大人,您這話我聽不懂,也不服。”桑鸞的嗓音有些冷。
蕭凌寒看了眼滿臉倔強(qiáng)的桑鸞,復(fù)又垂下眼簾,把那弟子胸前已被抓破的衣衫撕開,伸手一拂,便有看不見的水汽將胸前的血水洗凈,丑陋又森然的傷口更加清晰的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旦凡修仙之人還沒有被野虎攻擊的先例,哪怕是個初學(xué)的外門弟子,除非那些畜生感受不到他們的仙力波動。”蕭凌寒仔細(xì)觀察那人的傷口,淡淡的繼續(xù)道,“本宗曾交待過弟子,遇到同門弟子過來采藥,只需阻攔即可,若實(shí)在阻攔不住,便任由他們離去?!?p> 桑鸞臉色微僵,蕭凌寒看似說著無關(guān)緊要的話,其實(shí)是告訴她,這人不是藥宗弟子出手,那么就只有她了,而且他也已查出令這弟子蒙難的原因,如果再待下去,于她無益。
桑鸞微微蹙眉,干脆爽快承認(rèn):“這人要捉萬年血參,血參修行不易,只因他一時貪念,就應(yīng)道行盡毀嗎?何況任他怎樣的重病,一條根須也就夠了,他卻貪心的想將整株都占為己有,這般貪婪之人,也是你們蒼皇門的?”
蕭凌寒薄唇緊抿,沉默不語,也不知贊同還是懶的理會。
桑鸞咬咬牙,繼續(xù)道:“我只是用藥物嚇退他,并未打算害他,若是他不再繼續(xù)貿(mào)進(jìn),自可以全身而退,是他自己不肯退去才惹來禍?zhǔn)?,怎能怪到我頭上,這也叫睚眥必報嗎?”
蕭凌寒緩緩站起來,用那雙淡若明淵的眸子盯著她,冷漠如常的開口:“明日一早,你若還不離去,莫怪本宗親自動手?jǐn)f人?!?p> 這話說得極不客氣,完全沒有顧及桑鸞的顏面,或者說,身為一宗之主,這樣威脅一個凡人,已是極其不耐煩。
他毫無掩飾的把自己的殺機(jī)明晃晃的表現(xiàn)出來!
桑鸞頂著他逸散出的冰寒殺機(jī),目光如矩,一字一句的道:“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離開!”
蕭凌寒收了自己的氣勢,漠然轉(zhuǎn)身,似乎已忘記身邊還有一人。
桑鸞沉著臉,轉(zhuǎn)身就走,看似已怒不可遏,但其實(shí)心中一直在琢磨,今日撕破臉,還有什么法子能留下?
總之,那個音凰一定得死!
蕭凌寒在她走遠(yuǎn)后,緩緩抬眸,盯著她嬌柔的背影,冷眸微瞇,這個女子分明是個凡人,為何她身上的氣勢會如此懾人?
第五日一早,桑鸞背著包袱,牽著寧容,與茯苓、參哥兒告辭。
茯苓的眼睛都哭紅了,在藥宗嶺上,只有她一個女孩子,其他五位都是師兄,本就沒什么體己話聊,再說也常年見不到一面,而參哥兒雖說偶爾露面,但他不擅言辭,根本無法溝通。
所以桑鸞陪她的這段時間,她真的很開心。
而蕭凌寒則立于一處峰頂,衣袂飄飛,長發(fā)如瀑,他迎著風(fēng),垂著眼簾淡淡望著山道間那兩個小如蟻蟲般的身影。
這個女孩子雖說只是凡人,但從她的身上,他總能感受到一種若有似無的危險,而他的預(yù)感,從來沒有錯過!
所以,她絕不能留在藥宗嶺!
也絕不能留在蒼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