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七,你不會以為堂堂佛九連這種粗淺的道理也不懂吧?”佛九的嗓音微沉,似乎有些不悅。
桑鸞輕笑,舉目遠(yuǎn)眺,魔族大軍除了汪洋大海般的步兵、騎兵,還有遮天蔽日的亡烏在天空不斷的盤旋,全是清一色的黑甲,光線投射過去,全都泛著刺目的寒芒,就是桑鸞的內(nèi)心都有股寒涼的氣息在升騰。
“帝魔羅是魔主,只有不斷的積攢功勛才能得到更多敬服與崇拜,這對他把持魔族有絕對的優(yōu)勢,為何這次他不過來,卻讓帝魔剎帶軍前來?”桑鸞深思片刻,喃喃開口,這件事實在有點兒詭異,她對帝魔羅沒有太多的了解,但僅見過此人兩次就能看出,這人是個喜歡把一切都控制在股掌間的性子,不可能允許帝魔剎有絲毫建立威信與功勛的機會。
“呵,你當(dāng)?shù)勰x是傻子嗎?”佛九笑了笑,“帝魔羅向來霸道囂張,這事兒全天下都知曉,但魔族的智囊卻不是他,而是向來不顯山露水的帝魔剎,之前他們魔族內(nèi)斗不斷,帝魔剎能在他的壓制下成長至今,也不是個善茬,這次挑起戰(zhàn)事怕也與他脫不了干系,可以說,現(xiàn)在的魔族一團(tuán)亂麻,不是帝魔羅一人能控制的,帝魔剎若真想帶軍出征,帝魔羅也很難控制住?!?p> 桑鸞看了眼佛九,沒有再說話,但心中還是有股不祥的預(yù)感,帝魔羅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讓一個本弱于自己的人成長起來?如果真能做到這般,帝魔剎得有多可怕?
佛九默然,垂眸看向身畔的桑鸞,目光中帶著幾分打量的神色,這個丫頭精明過人,又懂朝堂暗涌之道,且識人精準(zhǔn),這些事普通人看不透,她卻瞬間想明白……
桑鸞正聚精匯神的看著敵軍,城墻上的她眉目如畫、白衣翻飛,手中還握著一把長弓,猶如即將飛升的謫仙般,額間那一點紅蓮般的初仙印記趁得她越發(fā)的出塵脫俗,一對晶瑩剔透仿若寶石般的眸子正閃爍著濯濯的光澤,充滿了智慧的華彩,她長發(fā)如瀑,被風(fēng)一陣陣的撩起,又一波波的蕩漾開來,有種甜香的氣息隱約飄過,令佛九的心微微一蕩,他連忙別開視線,不再看她。
此時,謁宗皇朝的大軍開拔,由城內(nèi)向外不斷涌去,清一色的金色盔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奪目的光華,與魔軍的黑甲形成極盡的反差,只是看著那金碧輝煌的盔甲,就充滿了贏的自信,仿佛謁宗皇朝的威嚴(yán)全都在此一刻充分展現(xiàn)。
桑鸞垂眸看著不斷通過腳下城門的大軍,將士們昂首闊步,臉上的神情極其堅毅決絕,那種堅不可催的凜冽氣勢將魔軍之前營造的勢去除了大半,如今敵我雙方已形成半壁之勢,皆不肯退讓半步。
桑鸞仰起螓首,看向天空,遠(yuǎn)處的天空全是烏壓壓的黑色,魔軍的黑色甲胄與那烏壓壓的天空連成一線,分不清彼此,而她所在的位置則艷陽高照,烈日如熾,分裂了云層,透出極烈的光芒,與遠(yuǎn)方的積壓云層遙相呼應(yīng),說不出的氣勢雄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