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荒盯著那粗獷大漢,此時那妖族已經(jīng)渾身是傷,衣裳被燒出好幾個破洞,連頭發(fā)都燒焦了一些,不由好笑:“撼山王怎么如此狼狽?看得本君心懷舒暢啊!”
“你!”撼山王雙眼如鈴,瞪著蕪荒,口鼻中不斷噴出白氣,顯然被他氣得夠嗆。
桑鸞見蕪荒氣定神閑的氣那妖族,心中更加斷定,這一人一妖有過節(jié)。
想到此處,她暗暗咬牙,本以為報出蕪荒的名號能免些麻煩,不曾想勢得其反,看來他雖是一介散修,惹上的麻煩事倒不少,以后說什么也不能虎假虎威了!
“哼,蕪荒仙君你有什么可得意的?自己躲著不出頭,讓自己的女人出來打,枉為男人!”撼山王眼如銅鈴,眼中血絲暴漲,他最見不得蕪荒那張俊美的臉上露出來的漫不經(jīng)心的笑,越發(fā)顯得自己落了下風(fēng)。
果然,當(dāng)他說完后,蕪荒的笑僵在了臉上。
而桑鸞已經(jīng)石化,妖族的人不擅言辭她是知道的,卻沒想到“耿直”到這種地步,她不過是與蕪荒仙君同行,怎么就成了“他的女人”?
撼山王見蕪荒笑不出來,還以為自己的話起了效果,不由哈哈大笑,得意不已,聲震四野,桑鸞忍不住拽了拽耳珠,這聲音未免也太響了些。
蕪荒看了眼桑鸞,見她不甚在意,這才悄悄松了口氣,只是再看向撼山王的眼神已經(jīng)銳利如刀,冰涼徹骨。
“撼山王,你以為上次被你逃了,這次還能被你逃掉嗎?”蕪荒冷笑一聲,淡淡的盯著他,之前還平靜如水的氣息陡然間如洶涌的波濤般狂掀而起。
桑鸞臉色微變,她只聽聞過蕪荒的修為深不可測,卻未曾重視過,只因第一次見面時她便將他吊在樹上抽打,而這次見面他也一直溫文有禮,便是強(qiáng)行留下她,那手段也如和風(fēng)細(xì)雨,不動刀槍。
此時感受到他澎湃的靈力蜂擁而出,猶如狂風(fēng)驟雨般,一瞬間就會被襲卷其中,心中亦升起駭然,他的修為果真深不可測,之前竟是看輕了他!
好在這股力量并非針對她,反倒是蕪荒刻意的保護(hù)著她,否則僅僅是這靈力的強(qiáng)悍程度,也會殃及池魚。
見蕪荒周身的靈力幾近化為實(shí)質(zhì),撼山王怕了,他看了眼身后已經(jīng)縮成一團(tuán)正瑟瑟發(fā)抖的黑豹,老臉一紅,咬牙道:“走!”
那黑豹早已蓄勢待發(fā),就等著一聲令下好逃離這可怕之地,此時聽到撼山王的吼聲,它連忙也低吼一聲,轉(zhuǎn)身就跑。
誰知便是這肉眼可見的瞬間,那只剛剛?cè)鲩_丫子打算狂奔而離的黑豹,竟在狂亂的奔跑中慢慢的化成了霧氣,黑色的霧氣如燒灼的炭,一點(diǎn)點(diǎn)的由豹子的后肢彌漫向上,毫不留情的吞噬著它的身體,在瘋狂逃命的速度下,旦凡被黑線般的霧滾過的地方全都化成點(diǎn)點(diǎn)霧狀,騰在空中慢慢的消失不見,唯有身體的前半段還在拼命往前沖去,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只豹子不過三個呼吸間,就已經(jīng)化成了一團(tuán)黑霧,隨著冰寒的夜風(fēng)消失不見。
撼山王沒想到是這樣的結(jié)果,他得力的屬下不過在三個呼吸間就消失不見,頓時怒火中燒,這樣的方式太藐視他!
然而沒等憤怒沖昏他的頭腦,蕪荒已經(jīng)似笑非笑的看向他,直到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蕪荒的劍根本沒有出鞘!
沒有出鞘就有這樣的戰(zhàn)力,若是他拔出他的佩劍,自己豈不是連一絲生機(jī)都沒了?
“我如今已是軒轅氏的客卿,你若敢這般對我,軒轅氏一定不會饒了你!”撼山王震怒之余,總算想起自己的保命符,他不再是山野間的一個孤獨(dú)妖族,他現(xiàn)在是軒轅氏請來的客卿,遇到這等危險境地,自然應(yīng)該提起軒轅氏來保護(hù)自己。
蕪荒揚(yáng)眉,眼底精芒微閃,隨即嗤笑道:“是嗎?軒轅氏那么沒眼光,居然找你這樣的妖族做客卿?呵,還有妖皇,他居然沒有殺了你?”
妖族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一旦妖族之人與人類達(dá)成協(xié)議,就會失去妖族的庇護(hù),想要重回妖族,都要付出極重的代價,就算如此,以后回到妖族也不會受到妖皇絕對的庇護(hù)。
這就是不忠的下場!
聽蕪荒如此說,撼山王的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白,紅色的眼眸里似是閃過一抹懼意,顯然提起妖皇還是令他驚懼不已,可見他加入人類陣營的事,妖皇怕是還不知道。
妖族很難完美的掩藏自己的心事,心里想什么,臉上都會掛出幌子來,別說蕪荒與桑鸞這等成精似的人物,就是那小孩子也看出撼山王的害怕,可見妖皇若知道他投奔人類會是個什么下場。
“唉,撼山王,我聽說妖皇的懲罰特別恐怖,畢竟他對你們所有的妖族都了如指掌,怎么折磨你們最痛快,他就會怎么來吧?”蕪荒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白森森的在暗光下閃爍著,宛若野獸的牙齒。
“這么一想,你倒不如被本君殺了省事,至少本君不會讓你太痛苦。”蕪荒悠然一笑,對這只妖族提及的軒轅氏根本不屑一顧。
桑鸞扭頭看了看他,見他目光澄澈,笑容淡然,竟是真的不怎么在意。她心下微驚,再怎么說也是九商的軒轅氏,他看上去似是不怎么放在眼里。
再厲害的散修也是沒背景的,這樣利落的得罪一個大家族,真的可以嗎?
不僅她如此想,就是撼山王也如此想,不僅這么想,還這么問了出來:“你不怕軒轅氏?”
誰知蕪荒居然笑吟吟的用手指了指桑鸞,慢條斯理的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說話間,撼山王居然連動都無法動一下,仿佛有一條看不見的繩子捆住他般,他只能轉(zhuǎn)著眼睛焦急的打量著桑鸞,隨即搖頭:“她不是你的女人嗎?可是她剛剛說跟著你……”
話未說完,他便慘嚎了一聲,那看不見的繩子將他勒得直叫,周身莫名的滲出血跡:“我錯了、我錯了,我胡言亂語!”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是真以為桑鸞是蕪荒的女人,畢竟蕪荒的身邊第一次出現(xiàn)女子,不過就算蠢笨至斯的他也反應(yīng)過來,蕪荒這是忌諱他如此提及,他也從善如流,難得通透的求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