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兒閉上雙眼,燃起長明燈,以防萬一,又在長明燈上加固了一層結界。長明燈燃起,男子閉上雙眼,那縷殘魂便立刻脫離肉身,進入到了長明燈中。
“你這廝好生無賴,方才明明說好,這些給我們買走,你去其他地方買,怎得又來與我們搶?”
街道上,一黑衣女子叱道。赤兒發(fā)現(xiàn),那被叫無賴的男子,竟與仙家長得有七八分相像,只是年紀要小些,十五六歲的模樣。
男子雙手作揖,滿臉歉意地說道:“姑娘息怒,在下這不也是被逼無奈嘛,我今日走遍了整個京城,也沒看到有賣這玩意兒的。不知何故,店家們不是說剛賣完了,就是說沒貨了。
眼下在下又急需這東西,好不容易再次找到姑娘,麻煩姑娘通融通融,勻在下一點,我不用太多,一點就好,付姑娘三倍的價格可好?”
被叫無賴的男子年紀不大,看衣著打扮,應是江湖中人,只是觀這言行舉止,卻又似世家子弟。
“說的什么話,本姑娘還差你那點小錢不成?”
赤兒看了看女子身后的仆人,手里大袋小袋的拎著的東西,袋口出露出來的部分,好似是什么草藥。
“姑娘說的是,在下唐突了。只是我取這草藥是急于救人,方才確是姑娘先到店里,想著其他藥鋪還有就沒要了,只是眼下城中其他店也都賣完了??垂媚镞@架勢,估計城中的烏蕨草全都在姑娘這里了,還望姑娘分些許給在下救人,必當感激不盡!”
“原來是烏蕨草!我說怎么怎么眼熟?!背鄡盒睦镟止镜馈?p> 烏蕨草,多年生草木植物,葉近生,葉片披針形,先端漸尖,基部不變狹,密接,有短柄,斜展,卵狀披針形,葉堅草質,包解百毒。
“寧姑娘,萬萬使不得,眼下我們剛好湊齊這么多烏蕨草,回去剛好交差,要是給這人些,我們這邊肯定就不夠了,到時候宗主怪罪下來,可如何是好?!迸由砗笠粋€中年男人在她耳邊說道。
那個叫寧姑娘的女子一甩手中長鞭說道:“日頭還未落下,閣下去其他地方找吧,這些烏蕨草我們必須都帶回去,勻不了你?!?p> 男子看了看不遠處的晚霞,嘆了口氣,言道:“如此,便多有得罪了!”
電光火石間,男子已經(jīng)近身來到女子身后一個背著麻袋的仆從面前,一個手砍刀,那仆從便暈過去了。
男子迅速從麻袋里抓了一大把草藥出來,只是還未放進衣袖里,便見眼前一條鞭子襲過,差點沒把他那筆挺的鼻子給削下來,還好他躲閃的及時,只是這還不容易就要到手的草藥,又回到那口麻袋里去了。
“大膽賊人,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明搶本姑娘的東西,今日看本姑娘不扒了你的皮!”
說罷,兩人就打了起來。不得不說,這個寧姑娘確實是個人物,且不說功夫了得,就是她那條鞭子,也是不由讓人唏噓。
赤兒觀這鞭子,雖不是什么地地道道的龍骨鞭,應是用什么不尋常的妖獸骨制成的鞭子,但其參了龍骨血,故此鞭威力亦非反響。
只見那鞭子揮過之處,東西瞬間炸裂。
不過這名男子倒也是厲害,打了這么久,竟然都沒有被打中,雖好幾次都險些中招,但都堪堪躲過去了。
幾個仆從雖然想上來幫忙,可奈何根本插不進兩人當中,只好站在一旁干著急。
“你到底是何人,報上名來,偷偷摸摸的算什么好漢!”周寧喊道。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霄名沂是也。另外要說的是,我可沒偷偷摸摸,我這是光明正大的搶!”霄沂一個手抓,竟將那鞭子抓在了手中。
兩人隔著長鞭對峙,霄沂都能感受到此刻周寧周身渾身散發(fā)的冰冷氣息。
這么久以來,還從沒有人敢這樣明目張膽地搶她的東西,原本就是冰山的周寧,此時更是生人勿進。
可霄沂卻似故意般,周寧用多少力他就用多少力,完全如兒戲般在逗著周寧。在外人看來,兩人就似那東海龍宮里的定海神針,杵在那里一動不動。
“霄沂你個王八蛋子,老仨都口吐白沫了,你居然還有心情在這里撩妹子!”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陣咆哮,霄沂抖了抖。
霄沂尷尬地笑了笑,手一松,周寧沒得防備,連向后退了好幾步,霄沂趁機撈了一大把烏蕨草,向周寧打了個招呼,起身幾個回落,便與遠處喊他的人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時光一晃,幾個月過去了,宗主大壽將至。因道和宗之前在瘟疫中力挽狂瀾,眾多百姓得以免于霍亂,是以趁此機會,一同慶賀,故而周寧這幾日皆忙于籌備各種慶典事宜。
道和宗宗主大壽當日,道和宗門庭若市,熱鬧非凡,賓客們紛紛前來祝賀。就連未受邀請的,道和宗亦是特地劃出個偌大的地方宴請客人,讓他們隨便吃喝。
這么喜慶的場合,身為宗主的得力助手,周寧亦不免多喝了幾杯。這酒還真是好酒,喝的時候沒什么感覺,可是這后勁可大得很。
這不,將賓客該送的送走,該安置的安置的差不多的時候,周寧終于有點撐不住,暈暈乎乎地向著自己的院落走去。
“嘭”的一聲,周寧撞開院門,往屋里走去,腳一踹一勾,那門便開了又合上了。
她暈暈乎乎,搖搖晃晃地往床邊走去,還好今晚月亮很大,月光從窗戶里投進來,竟也能讓人大致看清房屋陳設。
周寧暈頭轉向地往床邊摸去,“嘭”的一聲響,一腳撞到了桌邊的凳子,疼得她眼淚都快下來了,但饒是如此,也沒見周寧有酒醒的跡象。
“嗝~咦?我什么時候,嗝~把桌子搬到這里來了?”周寧揉揉剛剛被撞到的小腿,爬起來繼續(xù)晃晃悠悠地往床上摸去,其間“哐哐噹噹”也不知道撞了多少東西,終于來到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