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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札

(99)安之我心

忘憂札 七月炎炎 2000 2022-10-20 09:00:00

  芙蕖手忙腳亂地將雷安身上的繩索解開,小心地將他放在地上,從懷里拿出藥丸,一股腦兒地就給他服下,又喚出千足蜈蚣,讓他將雷安身上的毒血吸出來,可那千足蜈蚣吸得將身子都鼓脹了,雷安也并沒有什么好轉(zhuǎn)。

  雷安閉著眼,用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說道:“安放過去,善待未來。我是你的毒藥,日后你自有解藥?!?p>  “可你,就是我的解藥??!”芙蕖看著在自己懷里氣息漸弱,漸漸僵硬的雷安,哽塞道。

  后來,雷夫人因雷安的離去,不久便在家抑郁而終,雷天河帶著自己年幼的弟弟妹妹四處逃亡,躲避敵人追殺。

  當(dāng)赤兒從長明燈里出來時(shí),便見芙蕖仍舊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shì)一動(dòng)不動(dòng)。芙蕖從赤兒的長明燈中看到了過去,也了解到了一切,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何心情。

  眾人都走遠(yuǎn)些,留下雷天紆陪著嬌娘,而雷天河則要安置剩余的人,處理各種事宜而忙碌不已。

  嬌娘坐在雷天紆身邊,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腿上,看著遠(yuǎn)方,平靜地問道:“二哥哥,喜歡上一個(gè)不可能的人,是什么感覺?”

  雷天紆想了想:“大概就像喜歡上一面湖水吧。你只能從她的眼睛里看見自己,而她卻好像永遠(yuǎn)那么深邃,遙不可及?!?p>  嬌娘:“為什么世上的事,總是越想要,就越得不到?”

  雷天紆:“可能是因?yàn)樘诤醢?,因?yàn)橄胍栽诤?,因?yàn)樵诤跛噪y免左支右絀進(jìn)退失據(jù),反而把事情搞砸了。平常心視之是你的總是你的,不是你的強(qiáng)求也得不來?!?p>  嬌娘:“二哥哥,我喜歡付離,但我知道他并不喜歡我??晌业谝淮蜗矚g一個(gè)人,我不知道該怎么控制住自己的心。我不想變得像她一樣,我該怎么辦?”

  雷天紆知道,嬌娘說的她是指芙蕖。他輕輕地摸了摸嬌娘靠在自己腿上的腦袋,柔和地說道:“二哥哥給你講個(gè)故事吧?!?p>  “嗯?!?p>  “從前有個(gè)書生,下了聘書,擇了良辰吉日,和準(zhǔn)備在某一天迎娶其過門??傻搅四且惶欤椿槠迏s嫁給了別人。

  書生受此打擊,一病不起。家人用盡各種辦法都無能為力,奄奄一息時(shí),一游方僧人路過,得知了這個(gè)情況,便決定前去點(diǎn)化他一下。

  僧人來到他的床前,從懷里摸出一面鏡子叫書生看。書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絲不掛地躺在海灘上。

  路過一人,看一眼,搖搖頭,走了。

  又路過一人,看一眼,搖搖頭,也走了。

  路過了好多人,卻也都走了好多人。

  后來,又有一人路過,他將身上的衣服脫下,給女尸蓋上,然后才走了。

  再路過一人,過去,挖個(gè)坑,小心翼翼地把女尸體掩埋了,給她弄了個(gè)墳頭。

  疑惑間,畫面切換。書生看到本是自己的未婚妻,洞房花燭,卻是被她另一人掀起蓋頭。

  書生不明所以,僧人解釋道:‘看到那具海灘上的女尸嗎?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那個(gè)路過給她蓋衣服的人。

  她今生與你相戀,只為還你一個(gè)情。但是她最終要報(bào)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后那個(gè)把她掩埋并建了做墳冢的人,那人便是他現(xiàn)在的丈夫?!?p>  書生大悟,病愈?!?p>  嬌娘:“二哥哥的意思是,我可能就像故事里那個(gè)給女尸蓋衣服的人嗎?”

  “你覺得呢?”

  嬌娘:“我不知道。”

  雷天紆沒有說話,良久后方說道:“世間大多珍惜只能靠失去才能懂得,有些事情是留也留不住的,不必傷感也不必惋惜。

  你得先學(xué)會(huì)忍受他的善變無情,才會(huì)懂得享受他的旖旎溫存。這人世間的情愛,雖叫人不可自拔、迷失彷徨,但看開了,便也就云淡風(fēng)輕了?!?p>  嬌娘:“那二哥哥看開了嗎?”

  雷天紆看著遠(yuǎn)處的天邊,喃喃自語:“我看開了嗎?”

  赤兒等人在這里耽誤了許久,于是趁著天色尚早,眾人便決定繼續(xù)趕路。

  臨行前,嬌娘將赤兒拉到一邊,從腰間扯下一個(gè)拳頭大小的東西,樣子似縮小后的晨鐘,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滿了梵文。

  “這個(gè)東西叫法罐,別看它小小的,用處可大了。這法罐可拔除人體內(nèi)魔物,你們此去路上必定兇險(xiǎn),就當(dāng)作一個(gè)防身法器吧。我把它送給你,權(quán)當(dāng)是我發(fā)一回善心吧。”

  說完,也不管赤兒收不收,一把抓起赤兒的手,把東西塞在了她的手上,然后扭頭就走了。

  徒留下赤兒拿著法罐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對(duì)了,要是哪天你不要付離了,我就立馬過去把他搶來當(dāng)壓寨夫君!”嬌娘一邊走,一邊背對(duì)著赤兒喊道。

  赤兒:“才不會(huì)!”

  付離雖然脾氣是臭了點(diǎn),可是他畢竟是自己和初五他們的師兄,很多地方還是需要抱他大腿的,怎么可能會(huì)不要他。

  看著赤兒他們遠(yuǎn)去的背影,嬌娘說道:“被喜歡的人喜歡著,可真幸運(yùn)哪。即使你什么都不做,卻也被另一個(gè)人不問結(jié)果的愛著。”

  聲音輕的,一陣風(fēng)吹過,便消失了蹤影。

  之前他們?cè)诶准艺瘯r(shí),周圍景象用四字概括,便是幽,奇,險(xiǎn),麗。一路上,他們走過蓉陰夾道,行過茅屋參差,穿過山高林密,看過煙云繚繞,如今,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是一望無際的黃色沙漠。

  靈盤一直指示著沙漠深處,他們一行人已經(jīng)騎著駱駝在沙漠中行走了幾天了,眼前出了沙還是沙,睜眼閉眼,全是沙。形態(tài)萬千的沙丘似魚鱗一般,丘丘相接,長長而臥,綿延至天邊。

  白日里的酷熱加上夜間酷寒,還有那刮在臉上都覺得疼的風(fēng),都讓赤兒覺得自己在受無盡的折磨,整個(gè)人都失去了往日的靈氣,怏怏無力的。

  這片沙漠似乎被下了結(jié)界,人一旦進(jìn)入,法術(shù)便無法施展,雖然也可以不吃不喝,但卻也要像常人般感受酷熱嚴(yán)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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