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劉策便問過趙云,可看清楚零難模樣,趙云回應過,沒看清面孔,零難身在高處,一身裝束看的分明,烏桓人自持身份,位階看的很重,定然不會做什么李代桃僵的把戲。
這與劉策見到的,是同一人,太史慈因為顧忌著閻柔眾人,不能分神,相互細細說了零難模樣,想來也能辨識出來。
三人魚貫騎行,為了不引起注目,速度控制在中等。
靠近了營盤處,沿途見到了許多步行蹣跚,奔跑著衣衫襤褸的胡人,看他們時而回頭慌亂張望,想來是零難擄掠的部落中人,如今,趁著零難遭了劫,便試圖逃跑,在這些俘虜身后,還有口中呼喊的烏桓士卒,散亂的烏桓騎兵,手持著刀槍,肆意追擊,追到了身后,手中毫無顧忌的刺下,全然沒有想過這些俘虜是否會死去。
因為營中起了火光,受了驚嚇的馬兒,被圈起來的牛羊,早就跑了出來,只是牲畜奔走,實則出于本能,離開火色遠了,覺得沒有了危險,便開始停下來,低著腦袋啃著青草,分外悠閑模樣,若不是濃煙滾滾的營盤,好似放牧飼養(yǎng)的游牧人放牧景致。
不出前時所料,散亂的士卒俘虜,看到三人騎馬馳過,根本沒有引起什么注意,試圖逃跑的,因為他們衣著,有意避開,見過他們行進方向,早換了旁側,生怕他們追過來,至于那些烏桓士卒,有幾人還作勢朝著三人呼喊,看模樣是讓他們堵截逃跑的人,不過旋即被三人拋在身后,沒有理睬這些烏桓士卒。
或許是烏桓部落,相互間多有廝殺,對于如何處置劫營的后事,有了許多經(jīng)驗,而烏桓外族,與部落中一般,將牛羊牲畜看的最重,還有僅次于牛羊的俘虜,日后可做為奴隸使用,便是營中還在起火,烏桓人首要的,是聚攏牲畜,追擊俘虜。
這樣的習性,與漢人的軍伍,有著天壤之別。
不過,對于劉策趙云太史慈三人來說,最符合心意。
果然,繞了半個圈,在營盤以北,極遠處,聚攏了百多人,有騎卒,還有槍兵,時而又有步卒,從營中來回奔走,搬運著東西,持著刀槍的頭目,在一旁呼喊指揮,口中督促著讓士卒動作快一些。
在另一旁,有幾十個被捉來的俘虜,抱著腦袋跪在地上,時而有烏桓人以鞭打,讓他們沖入火中,去運出東西,不過,多數(shù)俘虜,卻是被看守住,顯然零難怕他們再起亂勢。
局中處,一人身著華色袍子,額頭帶著長翎,身材倒也寬大,頗有些威勢,看起來分外矚目,似乎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是頭領。
這人便是零難,在營中時候,趙云和劉策都看到了,相貌不分明,衣著卻是清晰。
距離零難不過百丈,劉策也未想過,竟然會如此輕松,能靠近零難,看零難身前有十數(shù)名士卒,將他護在中心,以弓箭射殺的法子卻是不能做到了。
眼見著三人,輕快的縱馬行來,許多烏桓人都看到了,連同臉色陰沉如水的零難,也看到了,只是,沒人把他們當什么異情,以為是聽到號角前來聚集的伙伴,如今,視野寬廣,四處不見敵人蹤跡,不止是零難,所有烏桓士卒,都覺得,那小股的敵襲騎兵,已經(jīng)遠去了。
雖說營盤被毀了,死傷的,不過數(shù)百,烏桓人天性善戰(zhàn),除了當場斃命的,其余多數(shù),早就避開了,若是論起損傷,不過十之二三,這也是零難召集麾下的緣由。
眼下,已經(jīng)有潰散的烏桓士卒,聽到了號角,聚在零難身前,再等些時辰,歸來的又有許多。
烏桓士卒,依舊各自忙著手頭的伙計,零難舉著寬刀,深沉的看著眾人,口中雖然沒有呵斥,在烏桓士卒看來,這是頭領怒氣爆發(fā)的邊緣,零難身邊那幾具沒有了腦袋的尸身,就是佐證,沒人敢去招惹零難心思。
過了五十丈,趙云三人,相互間做出約定,速度非但沒有降低,反而提了三層,幾近了全速,突兀變故之下,攔在前方的幾名烏桓士卒,就被沖散了去。
這三人,呈著犄角之勢,劉策在前,太史慈趙云護在兩翼,周身氣象散開,宛若實質(zhì)的威勢,覆蓋了十丈區(qū)域,殺機直若外放,當先厚重的覆力,鋪天蓋地而來,壓的迎面士卒身軀都不能直起,好似不動如山,誰人不能撼動,緊接著又有鋒銳龍生,煌煌的氣勢使人望而生畏,不敢與之相觸,再有無盡蠻荒野獸咆哮,震耳發(fā)聵,那一方巨口,儼然將這片天地都吞了去。
在營中,感受過氣象的烏桓士卒,頓時醒悟,這是敵人又殺回來了,沒有感受過的,癡然怔在當場,片刻后丟下手中武器,也不擇方向,口中叫喊著逃命去了。
這些烏桓士卒,根本提不起心思抵抗,半數(shù)以上選擇了逃避。
對于趙云劉策太史慈三人來說,相互間受了氣象影響,不過已知無敵意,也就不用防備,影響不過兩層,而對于烏桓士卒來說,一種氣象便難以抵擋,如此起了三種不同威勢氣象,如何能承受的了,這邊三人開始突襲,四周便清出了老大的一塊空曠處,前方不及躲閃的烏桓士卒,被三人隨手刺死,砍倒,轉眼間,離著零難不過十丈開外。
零難反應也算迅速,自看到自己麾下模樣,就知曉敵人復來,此時零難心中除了怒意,再容不下其它的情緒。
臥槽。
你們還敢回來?
兩三個人,就敢來返身殺過來,你們當我零難這里,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還特娘的兩次,我零難難道不要面子的?
如此近的距離,弓箭手已經(jīng)來不及齊射,匆忙間射出一輪箭矢,還被騎行中的三人隨手挑飛,沒有一支箭矢落在身旁,連同馬兒似乎都沒有損傷。
弓箭手還要搭弓射箭時,勁風裹挾著沖勢,瞬間將他們卷在其中,一股大力直沖腦間,旋即失去了心智,場地前唯有陣陣慘叫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