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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辭

抉擇

凌霜辭 伊萬真可愛啊 2355 2022-08-18 09:10:42

  顧殊鉞見到凌霜的時候身上的血液已經(jīng)被夜風(fēng)吹干了大半,見到那暖光燈火中一身白衣的凌霜不知怎地有點委屈。

  他還不知道天瀾宗弟子來勢洶洶是因為凌霜的身世。

  凌霜對于此事牽連到顧殊鉞覺得有些心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白色的發(fā)頂。

  似乎沒什么辦法改掉這禁術(shù)所致的天生異相,不過好在顧殊鉞自己也不是很在意。

  可惜凌霜現(xiàn)在身上沒有半點靈力,不然她本來可以幫他療傷的。

  本該是喜宴的最后一日,卻不想,竟是在弟子的血光中結(jié)束。

  深夜之中,厲府的大門再度敞開,面色陰沉的厲悅鍺帶著天瀾宗同窗目不斜視的走了進(jìn)來。

  說是放手去打,但畢竟尚未傷及性命。

  即使是那伴隨鳥鳴而至的攻擊,也是警告多余殺機。

  賓客已經(jīng)散去,等待他們的是早已換下禮袍的桻洹。

  雙方見面并不說話,深沉夜色下的對峙逐漸變得有些奇怪。

  桻洹周身的氣場淡漠如涼玉,完全不似對面是仇恨夾雜著審視。

  這種審視的根源并不來自于他們本身,而是天瀾宗弟子這重身份,給予了他們不知天高地厚質(zhì)疑他人的勇氣。

  凌霜倒是沒有換下那一身精致繁復(fù)綴著金邊的白色禮袍,不只是她剛剛一直在關(guān)心顧殊鉞和凌琰,而是她不想讓自己在遇到他之前的災(zāi)禍影響到這場雖說已經(jīng)結(jié)束的宴會。

  賓客離場,但對她而言尚未結(jié)束。

  這身衣裳還是很好看的,為什么要換下來。

  頭上細(xì)碎而雕工細(xì)膩的飾品只要微微晃動就會發(fā)出輕微的聲響,也就是她不怎么動,否則大概會纏到一起。

  于是她就戴著墨發(fā)之上,那些在燈火照耀下熠熠的閃著金色光芒的飾品站在那里,一身層層疊疊的白色禮袍上象征伝厲城的提花紋樣隱約可見。

  “悅鍺?!?p>  到底是尹云仙先開的口。

  “你這是做什么。”

  尹云仙語氣平淡,凝視著自己已經(jīng)不算小孩的長孫。

  厲傾遙兄弟二人的姻緣結(jié)下的極為的早,厲桻聿見他們沒什么天賦也就不再費心,不如早點誕下孫子。

  她也不算是明知故問,凌霜身份的事情,除了桻洹以外并無他人知曉。

  厲悅鍺在人群中掃視一眼,沒能看見自己那個永遠(yuǎn)都縮頭縮腦的爹爹。

  也好,他在這里也是礙事。

  話雖如此,他倒是還沒忘記對尹云仙的尊重。

  “祖母,悅鍺如今身為天瀾宗弟子,此次不僅是回來祭拜祖父,更是要——”

  他目光落在那一身白衣的凌霜身上,見她看上去沒什么情緒,一身打扮幾乎不似真人。

  “查清宗門罪人?!?p>  向來波瀾不驚的桻洹態(tài)度起了一些變化,但不等他說話,尹云仙已是蹙起眉頭。

  “我希望你還沒忘記自己姓甚名誰?!?p>  她語氣肅穆嚴(yán)厲,眼下厲桻聿已死,她也不必顧忌眼前之人是否會因為天賦突出而應(yīng)該得到更多的關(guān)注。

  這讓厲悅鍺罕見的有了些許的畏懼,但很快回歸原先的狀態(tài)。

  “祖母,若此事為真,到時候我們厲家,甚至整個伝厲城都落不了好名聲?!?p>  事到如今,他也算是清楚了凌霜才是伝厲城的城主,他剛剛是想給桻洹的弟子一個下馬威,算是白跟凌琰較真了。

  人群中的月佲不易察覺的冷哼一聲,想著若不是我?guī)煾高€沒發(fā)話,我現(xiàn)在就陪你再打一場。

  說罷,他又抬起頭注視著桻洹。

  “敢問——”

  他似乎在斟酌對于桻洹的稱呼。

  “敢問家主,是否清楚那人的來歷?能將整座城池交付,相比家主已經(jīng)了然,難道家主就毫不在意伝厲城的安危?”

  到底是年輕氣盛,又或是急于為厲桻聿尋仇。

  家主二字被他咬的格外的重,說起來,身為直系嫡子,管厲桻聿叫家主那是別人的事,他向來都是叫祖父,那是彰顯他身份的稱呼。

  說到底,厲悅鍺雖說是心中不忿,但也不敢輕易動手,畢竟剛剛只是和同輩之間的打斗,但他們已經(jīng)落了下風(fēng),若是現(xiàn)在打起來,光是尹云仙就能把他們五個打到修為盡廢。

  也只能是離間凌霜和厲家眾人了。

  只是,他沒想到,這份咄咄逼人的架勢已經(jīng)給自己惹上麻煩了。

  如今鴣慈塔的封印不再,凌霜的情緒實際上與常人無異。

  再下一句,他就要說出庾殤的事情了。

  庾殤。

  這個名字,是世人眼中的罪惡,曾是她此生唯一的執(zhí)念。

  尚未理清心緒,手中璃洚劍已出,那幾乎透明的長劍上殘余的風(fēng)屬性靈力引得葉汐影側(cè)目許久。

  厲悅鍺等人變了臉色,連鈺珩宗眾人都不禁有些擔(dān)憂。

  不過桻洹的眼神中似乎看不出什么別的意思,也沒有要開口阻攔。

  仿佛只是她要出門轉(zhuǎn)轉(zhuǎn)。

  不料,凌霜倒是開口了。

  “既然他們先是打傷了我的弟子,現(xiàn)在又對我的身世有疑問,那我自己處理此事,家主……不在意吧?!?p>  這個稱呼突然讓桻洹有些頭疼。

  不僅是他,以水洐為首的眾人都是忍不住神態(tài)各異起來。

  難道這是在學(xué)剛剛厲悅鍺的叫法不成。

  她要為什么要強調(diào)桻洹的身份,這個位置對她而言應(yīng)該毫無威懾才對。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還不想在天瀾宗眾人面前把厲家放在一個與她相同的立場上。

  她情愿放棄這些,只要他們還能受人敬仰的活下去。

  桻洹瞬息之間就已經(jīng)猜到她心中所想,面上并無明顯的變化,只是默默的注視她步步走向厲悅鍺。

  也沒走多遠(yuǎn),并不需要。

  她是否應(yīng)該更冷靜一些呢,她或許有過暫且息事寧人的念頭。

  但眼前之人,在木梁秘境為了自己的前程接受了凌銳汸的委托,對凌琰下殺手,今晚再度傷害了凌琰和顧殊鉞。

  但這不算完,還有那份咄咄逼人的氣勢。

  與那日天瀾宗大殿上的眾人一模一樣。

  你們知曉什么,不過是連真相都沒能觸摸的,自詡正義之人罷了。

  夜里靜悄悄的,只聽見她頭上的飾品被風(fēng)吹起,發(fā)出細(xì)碎的碰撞之聲。

  她已經(jīng)沒有靈根了,現(xiàn)在的她看上去并無什么威脅。

  只是那如同荒漠般的眼神,讓厲悅鍺硬生生往后退了一步。

  要怎么辦呢。

  這是兩方都在思考的問題。

  凌霜緩緩舉劍,厲悅鍺冷汗?jié)裢敢律馈?p>  緊要關(guān)頭,桻洹緩緩開口。

  “回來?!?p>  聲音柔和溫潤,干凈好聽。

  這算是饒了厲悅鍺一命,凌霜不去思考他究竟做何打算,轉(zhuǎn)身回到了他身邊。

  原以為他有更周全的考量,但他只是輕輕捧起了她的臉。

  “大喜之日,你不能見血。”

  他在朦朧的燈光下微微笑了起來,那聲音連同面容一起是極致的柔意,仿佛微風(fēng)拂過樹梢。

  說罷他回過頭看向厲悅鍺,笑意如同融化的薄冰,轉(zhuǎn)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厲悅鍺?!?p>  他居高臨下,氣勢伴隨著威壓彌漫開來。

  像寒潭深處不見光的池底,像暗夜中沉默的危機。

  “是放棄弟子的身份,還是放棄這個姓氏,你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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