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些半妖
監(jiān)護(hù)儀的聲音平緩而悠揚,蘇遠(yuǎn)緩緩睜開眼睛,血印不單單讓靈魂與肉身貼合在一起,肉身上傷口帶來的痛感也傳到了她的腦子里。
“哎呦~”她吭嘰了一聲,但身邊根本沒有監(jiān)護(hù)人。
血印能夠讓靈魂和肉身融合,也會讓她自身所帶的能力和肉身融合,也就是血液自帶的修復(fù)能力。
她勉強(qiáng)坐起身子,看著手背上那些漸漸愈合的傷口,忽而竟不大想在這個蜘蛛都能長那么大只的世界里活著了。
“這都是糟了什么罪啊~”她懨懨的一想到自己還要在這個世界里生活二十年,瞬間就沒了動力,上一世,她殺了二十年的喪尸,如今升級打怪,改行要殺妖怪了。
“這傷口結(jié)痂就是癢啊~”她瞪起眼睛死盯著胳膊上的石膏,只聽‘啪’的一聲,石膏因為意念操控的干擾,裂開了縫隙,最后碎成兩瓣。
“用來固定的鋼筋都被血印溶解了,縫起來的線也不見了,但就是太癢癢了?!彼チ俗ナ直?,又‘瞪’碎了腿骨的石膏,不雅觀的撓了撓大腿。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呦,逞能小姐醒啦?”吳念端著一大盤水果進(jìn)屋,并邊走邊吃。
并非所有的妖都是長得很漂亮的,在記憶中,有些的長相真就不敢恭維,但如果基因好,就不會太難看,吳念是半妖,其母的基因應(yīng)該非常出眾,以至于生出來的孩子也格外的顯眼。
蘇遠(yuǎn)有點認(rèn)生,見到帥哥也沒好意思開口,就是拉了拉被子,蓋住了穿著病號服的下身。
吳念見她沒有說話,便狐疑的看了看,最后撂下果盤,出去叫醫(yī)生過來。
見人走了,蘇遠(yuǎn)長出一口氣,在她的世界里,周圍的那幾個男生中,也就梁州和花山長得略略好看一點,像吳念這樣的貌相,她只得遠(yuǎn)觀。
那醫(yī)生腿腳麻利,蘇遠(yuǎn)剛想起身去上廁所就被堵在了床上,左看看右看看,既疑惑又驚奇的問:“李小姐怎么...跟沒受過傷一樣?”
“你什么意思?”吳念問。
“她的身體恢復(fù)的非??欤钦鄣牡胤綆缀蹩煲L好了,這不符合常理,我們還需要做進(jìn)一步的觀察?!蹦轻t(yī)生皺著眉頭又翻看了一遍胳膊腿。
蘇遠(yuǎn)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們問:“要怎么觀察?”
吳念嘿嘿一笑說:“把你解剖了~”
蘇遠(yuǎn)并不把他的話當(dāng)真,但也沒有做出李未了該做出的反應(yīng),而是喪喪的坐在床上,想著自己要編什么瞎話逃過這一劫。
“你怎么不懟我呢?”吳念雙手撐著膝蓋,俯身與她的腦袋平行,兩人就間隔不到一個人頭的距離,其相貌上的優(yōu)勢與襯衫內(nèi)的風(fēng)景盡收眼底。
蘇遠(yuǎn),不,應(yīng)該是李未了一聽這話心下打鼓,問:“懟哪兒?。俊?p> 吳念驚奇的哈了一聲,然后對著醫(yī)生說:“送精神科吧~失憶了~”
醫(yī)生擺了擺手:“不對不對,這石膏怎么,怎么碎了呢?”
一句話問到了點上。
未了心下恍然,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說實話的下場都不怎么受人待見,所以穿行三世,除了真身穿越,其余兩次魂穿,她都沒有暴露身份,這次也不行,但這鍋要甩給誰呢?
“問你話呢,石膏怎么回事?你咬碎了?餓了,自己啃的?”吳念這半妖在記憶中就是這樣,哪兒哪兒都好,就是嘴不好,活了五十多年了,說話還是這么不中聽。
蘇遠(yuǎn)的性子只是慢熱,平時很好相處,但不代表沒性格,雖不會像李未了那樣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做驚天動地的大事,但穿行三世,她活了也有八十幾年了,什么個性,什么事情都經(jīng)歷過,沒把自己搞得人格分裂都算對得起自己了。
她指著一床的碎石膏:“你如果喜歡,就留給你磨牙了?!?p> 吳念笑起來更像是個狐貍了:“這才對嘛!你不懟我,我都皮癢了!得了,醫(yī)生啊,你們幾個先回去吧,這事就這么完了,到時候我去辦理出院手續(xù),大約是家里的巫師做法了,保她快點好起來,這不就成了?!?p> 醫(yī)生狐疑的問:“巫師還能干這事?”
吳念笑嘻嘻的說:“能能,巫師什么不能干啊~您就甭操心了,緝妖局的巫師可不是鬧著玩的~”
醫(yī)生似懂非懂的撇了撇嘴,然后出了門。
門外的趙飛提著一袋子吃的進(jìn)來。
“把門關(guān)上?!眳悄钚Φ臅r候是一個樣,不笑就是另一個樣了。
蘇遠(yuǎn)知道他們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要審問自己,隨即緊張的咽了咽口水,起身朝著衛(wèi)生間走去。
李未了是兩國混血,母親是個大美女,他們哥四個生的都特好看。
蘇遠(yuǎn)看著鏡子里這張陌生的臉,只覺得肩上的擔(dān)子重了兩分,又一次為期二十年的流放生活從此刻開始了,可她還沒做好準(zhǔn)備面對這個光怪陸離的奇幻世界。
‘空空空’
“你沒拉屎我就進(jìn)來了!”醫(yī)院的門沒有反鎖這個功能,所以吳念推開門,將一袋子衣服和洗漱用具扔在洗漱臺上:“換上,然后回家?!?p> 未了雙臂撐在洗手臺上,盯著鏡子里吳念的倒影,頗為無奈的冷哼了一聲。
因為趙飛買了午餐,所以清洗了一個小時的未了出來后在兩人的監(jiān)視下,進(jìn)食,可那兩人卻一副吃了鱉的樣子看著她。
“你是誰?”吳念問。
未了手上沒停,眼睛也沒抬,但心底卻慌的一批。
“你要看精神科還是眼科?”她回了一句。
吳念雙臂環(huán)胸,涼涼的說:“未了最討厭吃花椰菜了~”
未了看著叉著的花椰菜,冷笑了一下,心想:想炸我?你太嫩了。
趙飛也不理會吳念的這套小兒科,冷靜的問:“傷怎么好的?”
“覺醒來就好了?!?p> “石膏怎么碎的?”
“一覺醒來就碎了。”
那兩人一聽這話就互看了一眼,剛要繼續(xù)問話,就被未了這邊吸溜紫菜蛋花湯的聲音打斷了。
“啊呼~哪兒那么多廢話啊~那條蛇妖什么來頭,和懸賞帖上的那只狼妖什么關(guān)系?”
未了岔開了話題,吳念就開始收拾餐盒,趙飛說:“他們祖上在蒼涼之地是同盟關(guān)系,這次算是幫襯,懸賞帖只貼了那只狼妖,所以其余的,不能亂動?!?p> 未了漱了漱口,回憶著那張懸賞帖上面的照片和賞金,整整六萬北凌幣。
“這事兒你就甭操心了,懸賞帖已經(jīng)被八組順走了?!壁w飛說著將屋內(nèi)的物品收拾收拾,打算帶她回家。
“八組?!那是我接的帖!”未了穿上外套仍是不想放過這塊肥肉。
“算了算了!你二哥說讓你回學(xué)校好好上課!混個官兒當(dāng)就行了,學(xué)著點上頭的幾位組長,別惹人嫌。”吳念將垃圾扔完之后就推著行李箱往出走。
“我惹人嫌!”未了驚詫的指著自己,好好的工作叫惹人嫌?
吳念嗆聲說:“錢夠花就行了,你當(dāng)你是女俠客??!”
“那是我接的帖!”
“行了行了!走吧!”
這個醫(yī)院的地下車庫庫管是只蛤蟆妖,如今正撇著八字腳,臉扁眼睛凸的岣嶁著后背,提著一袋子肉餅回到庫管室。
未了好奇的看了一眼,竟因其容貌突兀,一眼難忘。
趙飛將車停在了十二區(qū)最靠里的位子,整個地下車庫就只有吳念拉行李箱和三人的腳步聲。
就在這時,趙飛率先停下,吳念也將行李箱遞到了未了手上,看兩人的架勢這里應(yīng)該不簡單。
在未了的記憶中,趙飛是半犬妖,吳念是半狐妖,二妖的耳朵都十分靈敏,嗅覺異于常人,但此刻的未了也不是那個滿腔熱血的十六歲少女,她開啟了意念操控中的空間感知能力,通過空氣流動包裹描繪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此刻她發(fā)現(xiàn)正有一群生物朝著他們靠近。
‘啪嗒啪嗒’
厚重的爪子踩在水泥地上,但聽聲音,應(yīng)該不止一兩只。
“它們是來尋仇的,你回車上去?!壁w飛說著就要將人往車?yán)锶?p> “我不進(jìn)去!”未了甩了兩下胳膊,閃到了吳念身前。
“你瘋啦!你才剛出院!”吳念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往后拽:“不能傷及無辜,要不然緝妖局會撤了你的組長職位的?!?p> “我怎么知道,這里哪只是那個狼妖??!”未了看著那些個張著血盆大口的惡狼慢慢靠前。
“你的性子太急,所以讓你回車上,車外的這些我們能處理,你下手沒個輕重,萬一弄死了一只怎么辦!”
“那讓它們閃開一條路,我們離開不就行了嘛!”
趙飛和吳念像是在看白癡一樣看了她一眼,然后一個俯身就化成出獸身,一只一人高的黑面藏獒,一只齊膝高的紅毛狐貍。
“我擦!”未了對自己的眼睛產(chǎn)生了懷疑,一定是剛剛她錯過了哪一幀的播放,沒看到由人轉(zhuǎn)獸的過程。
那些惡狼在看見趙飛化成的藏獒之后就不再靠近,但都兇神惡煞的呲著牙。
未了不合時宜的上前兩步走到趙飛身側(cè),歪著脖子看著這稀奇的一幕,然后抬手摸了摸狗頭。
“我去~”她只覺得是繃不住自己對這一幕的好奇了,又蹲下看了看那只紅毛狐貍。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想要相信并確信,剛剛發(fā)生的一幕是真實存在的。
故而腹誹:想我三次穿越時空,第一世穿越,自己成為了巫師,就讀于霍格沃斯,被分到了斯萊特林學(xué)院,那一年鄧布利多剛剛上任成為校長,第二世穿越她成為將門蕭家之女,最后入宮成為了君王最寵愛的皇妃,第三世則穿入末世,殺了二十年的喪尸,而這一世,她可真是長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