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中一直都覺的自己是一個甩手掌柜式的領(lǐng)導者,從不會事事親臨一線,甚至也不會干涉下屬的具體工作。沒有只要結(jié)果不要過程的極端,只要這些人在他定下的公司規(guī)章制度中行事,只問結(jié)果陳望中還是能做到的。
年底了,正是一年中最忙時候,人人都在忙,他這個一家大公司的掌舵人同樣在忙。
大小事情都要等著他處理,還有隔三差五數(shù)之不盡的應(yīng)酬。
酒量也在酒桌上的文化熏陶下大有長進,不至于上了酒桌吞吞吐吐的說自己不會喝酒,或者喝不了多少一副爛醉如泥的窘態(tài)。當然碰到酒量好否認酒鬼,要么讓他滾蛋要么就閉上嘴巴。
批發(fā)市場已經(jīng)開工了,整個工期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加上裝修需要七個月,正式入駐恐怕就要一年之后了。
陳望中不著急,那塊地周圍的客運站,將在明年五月份正式投入運營。附近的商業(yè)規(guī)劃也會隨著這一波的建設(shè)熱潮吸引一大批的投機客蜂擁而至。便利的交通優(yōu)勢將是那里未來發(fā)展成長安的交通樞紐之一的一大原因所在。
元旦過了,陳望中本想著繼續(xù)待在長安處理公司的事情,俞鴻亮告訴他還是去一趟洛州,年底了廠子里的那些人都在等著年終獎金,這個時候不露一面會讓這些人覺得老板重視程度不夠。而恰恰洛州一新一舊兩家廠子是重中之重,金貴的像是半點問題都不能出的掌上千金。
陳望中自己開車,只帶著秦瑤一人去了洛州。
這邊的負責人是當時俞鴻亮提拔的副手,這大半年來在這里干的風生水起,沒出問題,一直是明豐乳業(yè)品質(zhì)安全的重要保障。
白全國四十出頭,留著寸頭,個子不高,說起話來鏗鏘有力,多少有點上戰(zhàn)場之前的訓話。也不知道這這家伙是不是在部隊里待過。
白全國親自將陳望中迎進了自己辦公室,大老板親自視察,胸有成竹自信沒出什么問題的白全國多少也有點如臨大敵的嚴肅。
陳望中坐在白全國的位置上,秦瑤站在他旁邊。
陳望中抬頭盯著站在他面前一副老好人架勢的白全國:“你做錯事了嗎?”
突如其來的話讓白全國楞了一下,趕緊反應(yīng)過來:“沒有啊?!?p> “沒有你干嘛那么緊張?!?p> 白全國不好意思的一笑,此老板早已經(jīng)不是當初在洛州見到的那個年輕人了。大半年之后,這個年輕的老板名揚全國,身上的榮耀和光環(huán)每一個都足以讓當下屬的白全國仰望。大人物自有大人物的理由,那種越來越遠的距離感在白全國看來,絕對不是一個純粹的上下級的面對面那么簡單。如果僅僅那么簡單純粹的見面,白全國還不至于如此戰(zhàn)戰(zhàn)兢兢。
“沒有,陳總,主要是你要求高,壓力大?!?p> 白全國沒說錯,陳望中對這邊廠子的要求幾乎是苛刻變態(tài)的,作為第一責任人,白全國不敢有半點怠慢。
陳望中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從他身上一掃而過:“我的要求是高,但你辦的很好,自然會有獎勵。坐吧?!标愅兄噶酥改沁叺囊巫印?p> 這才稍稍松了口氣的白全國坐在陳望中對面的椅子上:“陳總,和你共事這么久,我很清楚你這么高要求的本意。我不敢怠慢,也沒什么不理解的。公司的業(yè)績已經(jīng)證明了你的質(zhì)量把控的高標準是何等的正確,質(zhì)量安全是生命線,這話我一直記著。陳總,說句不怕你笑話的話,我之前在別的公司也工作過,說真的那時候根本沒有這么強的意識,公司也沒有這么嚴格的要求。過一天是一天,業(yè)績就像是老天爺賞飯吃一樣,幾年之后基本上就是破產(chǎn)的命。你給的待遇好,對員工又信任,我自然不會出一點問題。廠子里其他人也干勁十足,都說陳總你是干大事的人?!?p> “說了這么多不就是想要我多給你點獎金嗎?”
正處于認真說話,醞釀著情緒階段的白全國聽到這話,嚇了一跳:“陳總,怎么會呢?”
伴隨著白全國的滿臉錯愕的是陳望中的哈哈大笑:“我開玩笑呢,其實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沒那么復雜。你在公司里工作,干好本職的事情,其他的不用管,我眼睛都看著呢?!?p> 白全國點了點頭,想說什么還是忍住了。
站在所有員工面前講話的事情,陳望中很擅長,只不過是組織語言將那些已經(jīng)過期的雞湯不要錢的扔出來,雞血隨便打,加上聲情并茂,并不遜色于科班出身的演員的表演,這一出堪稱教科書的演講,陳望中只用了四十分鐘就完成了。
工廠的院子里,陳望中站在所有人面前,面帶微笑,一遍又一遍的接受著這些人的鼓掌和歡呼。
他講曾經(jīng)說過的話又強調(diào)了一遍,當然年終獎的事情自然又引起了不小的高潮。
陳望中知道這些人缺什么,這些人也清楚這個老板需要什么,在一家蒸蒸日上的企業(yè),凝聚力和戰(zhàn)斗力從來不是問題。
夜深了,陳望中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鐘了,大半天的時間他跑了很多地方,兩個廠子,還有奶源基地這些重要的地方陳望中都去了一遍。
不得不說俞鴻亮看人的眼光沒的說,這一批人都是當初他離開洛州的時候親自安排上位的,每個人各司其職完美的完成本職工作,很少出錯,這一點陳望中比不上他。
晚上躺在床上,陳望中往洛州大學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李唯,聽聲音是剛剛從屋里出來,在洛州大學傳達室那里接的電話,聲音明顯有點顫抖的氣息,大冬天洛州的晚上不是一般的冷。
“明天周末,出去玩一天,好不容易來一趟,怎么樣?”知道外邊冷,陳望中連打招呼都省了。
李唯沒有思考,直接說:“這還用說嗎?現(xiàn)在想見你一面不容易,明天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要出去一趟?!?p> “快回去吧,明天見,外邊很冷。”
“嗯,你也早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