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被窩里的皇太孫.28
眼下宮宴未開,命婦貴女們正在水榭涼亭中圍坐一群。
李蘅婉今天是極高興的。
原因無它,李蘅蕪那日在國公府后花園一番施為,還以為她開了竅,懂得冒尖出頭了。而母親又一反常態(tài),不讓她去梨香院試探,更不允她報仇,惹得她惴惴數(shù)日,暗忖李蘅蕪攀附了什么大人物。
結(jié)果這次秋宴,難得的露臉機會,李蘅蕪還是一如往常,來都不不知道來,把父親氣的火冒三丈。
湘王封地距京城數(shù)百里,遠嫁三年未歸,眼下在京城貴女圈子里,雖有新人風(fēng)頭大漲,到底她李蘅婉還是最受矚目的那一個。
不知是哪家的淑女想巴結(jié)李蘅婉,笑道:“三年未見,郡主還是風(fēng)采依舊?!?p> 說著,她狀似失言,用手帕一捂嘴,又艷羨著打趣道:“瞧妾這腦子,郡主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湘王世子妃……殿下和郡主琴瑟和鳴,剛剛被皇上叫去,瞧世子殿下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就差一場十八里長亭相送了。”
李蘅婉聽得通身舒暢,嬌嗔道:“莫要說了,怪羞人的。夫君就這點不好,已經(jīng)成婚三年,還如新婚一般黏人?!?p> 惹得貴女們紛紛捂唇嬌笑。
做人向來不能太得意,太得意便礙了別人的眼。李蘅婉這春風(fēng)得意的姿態(tài)便讓胤歆月十分不忿。
胤歆月便是燕王殿下家那位皇太孫妃候選人,封號蘭陽。
她是皇室宗親,皇族血脈,自然一出生便是郡主封號,而這李蘅婉算什么東西,外臣之女不說,母族又是依附韓相韓開家的小門小戶,張氏只能算個爬了主子床的丫鬟,憑她這身份,也配受郡主封號,和她平起平坐?
她自小生于北地,是燕王殿下的掌上明珠,一直都是北地名媛圈子里的風(fēng)云人物,這幾日來被京城貴女們一頓排擠,早已滿肚子怨氣。
李蘅婉這等模樣,在她眼里就成了矯揉造作,惹人生厭。
北地人爽利,向來不知道忍字怎么寫,胤歆月剛欲拍桌子發(fā)作,便見李蘅婉臉色沉了下來,一眾貴女紛紛向園口望去,表情精彩紛呈——
此刻圓月初升,燈火乍起,人影朦朧,卻也能清晰看到一男一女正在園口處糾纏至一處。
女子身姿高挑,神色平淡,男子卻連連作揖,正手忙腳亂地說著什么。
那女子明明比男子稍稍矮些,一身迫人氣勢,在男子手忙腳亂的窘迫下,更近乎居高臨下。
女子是個不熟的——不過沒關(guān)系,京城中她認識的貴女總共也沒幾個,而那男子,不正是李蘅婉口中一刻都舍不得和她分開的夫君——湘王世子殿下,胤佑?
胤佑似說了什么話,逗得那女子宛然一笑,平淡的眉眼立刻生動起來,倆人便有說有笑地朝這邊一同過來了。
貴女們紛紛起身給胤佑行禮。
胤歆月上前笑道:“蘭陽觀堂兄身側(cè)這位小姐楚楚動人氣韻如蘭,不知是哪家小姐?”
那女子俯身施禮,笑道:“妾出自魏國公府,閨名蘅蕪,見過蘭陽郡主?!?p> 胤歆月快人快語,明媚的臉上做驚訝表情,道:“你就是那個魏國公府的大小姐,本該做湘王世子妃卻因替母守孝,至今未嫁的李蘅蕪?母妃時常跟蘭陽提起你,說蘭陽能有你一半孝心,她就燒高香了?!?p> 蕭綏笑著稱是。
這胤歆月看著一派天真模樣,卻當(dāng)眾把李蘅蕪的身世點了出來,全然不顧當(dāng)眾提女子歲數(shù)大了嫁不出去是件極讓人難堪的事。
再者,李蘅蕪本該是湘王世子妃,卻苦守孝母親墳塋多年未嫁,至于眼下湘王世子妃是何人,處處享受尊榮欣羨的又是誰,便值得說道了。
皇室子女,有些天賦可謂與生俱來。
蕭綏當(dāng)然不會忘記,這嬌俏俏的女孩,是胤承囑咐給她不能參加晚上選妃宴的人之一。
胤佑驚異地看了蕭綏一眼,剛剛自園門無意相撞,他只覺得她嫻靜可人,不成想這女子本該是他的湘王妃的。
和李蘅婉艷麗奪人相比,她溫柔清貴,兩種景致,各有千秋。
這樣想著,便是心頭一蕩。
李蘅婉站在燈影下,只覺得一股冷意漫上全身,直冷得她牙齒打顫。
此刻李蘅蕪只是站在這里,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她,那些什么皇后的寵愛,郡主的名號,才女的頭銜,還有乘龍佳婿,仿佛一瞬間被全數(shù)擊碎,潰不成軍。
襯得她像竊人東西還拿出來洋洋得意地炫耀的跳梁小丑一般。
三年相處,胤佑的神色當(dāng)然瞞不過她。
他竟動了心思。
那些說好的一生一世一雙人,說好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難道就是因為從根上錯了,便全不作數(shù)了?
她當(dāng)然記得那日蕭綏在湖邊的話。
做個二房,做湘王世子的二房。
她不允!
此事絕無可能!
她要想個法子……想個法子讓李蘅蕪滾回她的梨香院,讓她再也不能出現(xiàn)在胤佑面前!
不能急……不能讓胤佑覺得她心胸狹隘,不能落人話柄……
李蘅婉這邊心神大亂,他們相談甚歡也只是神不思蜀地隨意應(yīng)和,不消多時,胤歆月已阿蕪阿蕪地喚著蕭綏的閨名,胤歆月妙人妙語,熱絡(luò)的氣氛便全轉(zhuǎn)到她身上去了。
李蘅婉只聽胤歆月親熱地對蕭綏道:“蘭陽的佑堂哥在所有堂哥里,是除卻太孫殿下最出挑的。樣貌清俊出眾,詩詞騎射皆精,不知阿蕪你悔是不悔?”
未出閣的姑娘本不該出此失禮的言語,貴女只當(dāng)是她出自北地,學(xué)了北地人豪爽不拘的習(xí)性,哪知蕭綏也是個渾然不在意的,輕笑著應(yīng)和道:“世子是朗朗君子,錯過是妾一生之憾。若不是父母為上,孝字最重,妾定然悔不當(dāng)初?!?p> 她說的輕慢,似笑謔似認真,惹得胤歆月一陣嬌笑,幾乎伏倒在她肩膀上。
胤佑聽她這一番“大膽表白”,頓時手足無措,一口茶水喝進去,連連嗆咳,看蕭綏的眼神卻亮了起來,一時心猿意馬。
李蘅婉猛地起身,勉強笑道:“妾身體不適,還望允妾先行退下,準備一會的秋宴?!闭f罷便直接離去。
胤佑察覺到李蘅婉神色不對,一驚,忙追了出去,剩下貴女們面面相覷。
胤歆月吐了吐舌頭,湊到蕭綏耳邊悄聲道:“你這妹妹,蘭陽真是討厭極了?!?p> 看她嬌蠻可愛的模樣,蕭綏亦悄聲回道:“郡主不怕我們姐妹一心嗎?”
胤歆月與蕭綏兩兩對視——
目光變幻,胤歆月訝然道:“蘭陽不過說了幾句俏皮話,是她自己善妒,與你我有何干系?”
她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很是無辜。
“月姐姐——”
遠遠一道俏生生的童音忽然傳過來——
秋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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