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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今天不當炮灰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們一起學貓叫.14

快穿之今天不當炮灰 秋鈞 2875 2019-07-14 04:18:08

  次日一早,蘇昴的貨到達北撣邦,他將親自送貨至達邦,與名叫黃映淳的中間人一同前往交接貨物。

  這里那些隱藏在PH和緬甸深山老林里那些山寨小作坊出貨一般有一套自己的程序,比如先是某處玉石礦產(chǎn)老板的私兵需要武器,放出消息,中間人聯(lián)絡(luò)商販,買方亮資,賣方亮貨,證明雙方有錢有貨后,地下錢莊做對押,貨便從PH出發(fā),一路送到買家手上。

  一般情況下,當?shù)氐臉屩椝帉嶋H上都可以自行流轉(zhuǎn),根本用不上像蘇昴這樣進行跨洋貿(mào)易的軍火商,奈何小作坊再怎么山寨總歸造不出飛機,跨洋軍火商也就在這時派上了用場。

  早上七點不到,蘇昴便與蕭綏一行人坐上皮卡,帶領(lǐng)裝有直升機的兩輛卡車,穿越在景棟和達邦之間的重重山脈之中,眼下已經(jīng)行駛近一個小時。

  山間路側(cè)多有低矮的植物樹叢,因天色尚早,還未見太陽,只有瑩白的霧氣氤氳繚繞,連帶呼吸也因濕潤的空氣變得有些粘滯起來。

  中間人派來的向?qū)莻€來自云南的年輕人,剛二十出頭,做一行不過才兩三個月,對他們這一車全是亞裔面孔十分新奇,邊開車還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坐在副駕駛的林海聊天。蕭綏和蘇昴并排坐于后座聽著,一個默不作聲地擦拭著手中槍械,另一個不知怎么從昨天回來就開始情緒低落,一直持續(xù)到早上,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也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薄薄的日光已經(jīng)開始灑落在漸漸逸散的薄霧上,窄窄的土路中間有零星頭頂花籃的少女,慢悠悠地往前走,向?qū)仁敲筒葎x車,后又不耐地從窗口探出頭,怒罵著緬語驅(qū)逐她們,她們的動作這才迅速了些,仍舊不緊不慢。

  向?qū)О杨^縮回來,猛地拍了一下喇叭,不耐煩地對身側(cè)林海道:“咳!要我說,緬甸這里的人窮不是沒有理由,與國人相比他們太懶了——基本上能過一天是一天,一天的工錢還要有大一半扔給泥塑的佛像,什么日子才能攢出個錢?”

  林海私心上對他這種不紳士的行為非常不認同,只是敷衍地應(yīng)上幾聲,不再和他說話。

  蘇昴勾了勾唇角。

  蕭綏十分敏銳,下意識轉(zhuǎn)頭看他。

  “我從不認為,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的困苦是因為他們的愚蠢懶惰造成的?!?p>  微一停頓,蘇昴又道:“他們自出生開始,已然沒有教育,沒有知識,沒有選擇。世人在嘲笑青蛙坐井觀天的時候便應(yīng)該想到,于那一只蛙來說,那一方天空已然是全部世界,談何狹隘可笑?能一覽眾山小,只因腳下靑山萬丈高,并非人有萬丈高?!?p>  “世界上最可笑的便是這一處,愛世人如愛己者少之又少,真正水深火熱,見山腳烏煙瘴氣的人,根本沒有決定的權(quán)力,決人生死者,賞絕頂風光,只會覺得山腳的人擋了風景又吵鬧。畢竟自上而下望去,通往山頂?shù)穆泛纹涠?,他們窮盡一生也想不到,對于山腳下的人來說,路,只有眼前那一條?!?p>  蕭綏未曾想他能說出這樣一番話,手中檢查槍支的動作一頓,復(fù)又利落地將彈夾裝入子彈匣中,漫不經(jīng)心地接道:“況且從荊棘遍布野獸橫行不說,還烏泱泱地擠了許多人,若想生存,根本沒有資格去看顧顏面,只能撲入泥濘中廝殺?!?p>  她指尖在保險栓來回摩挲,望向蘇昴:“那你呢,你生于絕巔,于四方斡旋捭闔,難不成是想做那少之又少者,為世人謀萬世福澤?”

  蘇昴揚眉:“你不信么?”

  蕭綏莞爾,淡淡道:“我信?!?p>  蘇昴眉眼往下一壓,唇角剔出一道玩味又冷淡的弧度:“你真信?”

  侵略性如此強烈的笑容在他臉上竟然十分優(yōu)柔。

  蕭綏沒回答蘇昴的問題,她現(xiàn)在的注意力在另一件讓她覺得非常怪異的事情上——

  她驟然伸手,先擋住蘇昴的下半張臉,果然,他的眉眼非常出色,俊目修眉神采飛揚,少年意氣熱烈地撲面而來,明澈干凈到讓人幾乎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少年人還是成年人。

  她將手緩緩向上移動,遮住了蘇昴的眉眼——

  下巴有些翹,又翹得恰到好處,鼻梁高挺,唇色豐潤,因過于精細的唇部線條,挑唇而笑的樣子甚至有幾分邪氣鋒冷,眼下不笑了,唇角似下垂又似上揚,說不上是憂郁還是親和。

  約莫是長了副西式的立體骨架,因而眼窩深邃鼻梁高挺,兼顧披了副細微處極盡柔和含蓄的東方皮相,初看俊秀,再看驚艷。

  蕭綏忽然頓悟,這是一種非常日式的物哀氣質(zhì),純粹耀眼到極致,同時也無比脆弱易逝,如春日飄零的櫻、夏夜星星點點的流螢、秋日晴空艷極一時的楓葉,再或者冬天觸之即融的冰雪。

  她甚至想到《源氏物語》中十七歲的光源氏,頭配紅葉做舞,“絢麗如彼,燦然如此,令人眩暈欲泣?!?p>  美也可以讓人不寒而栗。

  光芒也是。

  生命也是。

  于是蕭綏徹徹底底地明白了,站于絕頂者,能看到的也是腳下路罷了,誰又知道,自己站的是絕頂,還是諸峰之下的一個小山頭呢?

  他亦是爬山人。

  蘇昴握住她擋在自己眼前的手,挑眉看她:“怎么?”

  再看到他的面孔,蕭綏粲然一笑:“我覺得,我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信不信?!?p>  “槍支彈藥不僅僅意味著殺戮,同時也象征著自保。我是販賣武器的軍火商人,我也給弱者提供自保的機會。如果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有了槍,那么其他人就不敢輕舉妄動?!?p>  說到此,蘇昴甚至還笑了一下,“雖然緊張的氛圍會讓人神經(jīng)緊繃,但同樣有助于保持冷靜,不會那么沖動地扣下扳機?!?p>  他和他兄長做的不一樣。

  Sweet公司一直做的都是合法的正經(jīng)軍火公司,生產(chǎn)著世界上排的上名號的先進航天航空飛機,以及電子系統(tǒng)和信息技術(shù)服務(wù),那些東西幾乎象征著現(xiàn)今世界最高精尖的技術(shù),不是石油國的土豪或者可以拿美鈔當紙的國防部,根本摸都摸不到。

  而蘇昴,他不像他那個從MIT畢業(yè)的父親一樣熱衷于用開創(chuàng)性的技術(shù)創(chuàng)造各種新式飛行器,也不像他的兄長,樂于和那些含著石油長大的中東人打交道,讓他們心甘情愿地把錢包里的美鈔拱手奉上。

  蘇昴自認為相比于父兄,他的行事更加傳統(tǒng)老派。

  他對那些飛行器和航空系統(tǒng)不屑一顧,反倒熱衷于借助身份的優(yōu)勢整合資源,完美地實現(xiàn)了廢舊資源再利用——把諸多野路子收集來、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也永遠不會過時的槍、子彈、直升機等硬通貨以實惠的低價賣給貧困的非洲和南美洲,為世界環(huán)保事業(yè)添磚加瓦。

  當然,雖然蘇昴這行每年利潤可觀,他姑且把自己放在事業(yè)型男人的定位上,只不過他的事業(yè)不怎么符合法律規(guī)范罷了。

  蕭綏一針見血地戳破他的自欺欺人,道:“你該明白,龐大的槍支消耗擺在那里,他們有了槍,就必定會開槍?!?p>  蘇昴啞然:“我只是——如果這樣說會讓你好受點的話?!?p>  可惜蕭綏油鹽不進,水火不侵。

  她把自己的手從蘇昴手中抽出來,涼涼道:“我不是秦瀟漫,沒有什么悲憫天性,也不會什么多愁善感?!?p>  她確實是那樣的女人。

  性格冷漠,心腸冷硬。

  蘇昴轉(zhuǎn)頭,用側(cè)臉對著蕭綏:“我是個絕頂自私的人,我只在意我自己。如果上帝在每個人出生時即賦予他一份獨特的天賦的話,那么,我想我的天賦就是在硝煙和鮮血中行走,為那些屠戮生靈的人奉上武器?!?p>  他父親當年第一次在新聞上見到自己的戰(zhàn)斗機把平民炸得血肉模糊,大為震驚,發(fā)誓再也不會去碰那些害人的東西,并與盡力挽留他的同窗大吵一架,分道揚鑣。

  他當時也曾嘗試著做其它生意,可因?qū)嵲跊]有什么經(jīng)營天賦,研究飛行器積累起來的財富因投資失敗迅速一干二凈,家中由此生活困頓,父親也得急病去世。

  自他父親去世,兄長找到那位曾經(jīng)的合伙人,重新執(zhí)掌Sweet公司,蘇昴便認定一件事——

  “世界上只要有人,便會有爭端殺戮,有爭端殺戮,便需要有人去研發(fā)武器,少了我們,也會有其他人撲上去,說我們選擇了這份職業(yè),不如說是這份職業(yè)選擇了我們?!?p>  蘇昴望向窗外:“我是劊子手,生于地獄,無法逃脫。”

  蕭綏平靜的側(cè)臉上,長睫微顫。

  她揚眸:“沒關(guān)系。”

  她是為錢便可以屠戮生命的雇傭兵。

  頓了頓,她道:“我在地獄中,與你長久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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