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孟菲斯以北的下埃及王國,國家的保護神是蛇,國家的象征物是蜜蜂,而國王所戴的王冠是紅顏色的。位于孟菲斯以南的上埃及王國,國家的保護神是鷹,國家的象征物是白色的百合花,而國王所戴的王冠則是白顏色的。
因此,在上下埃及得到統(tǒng)一之后,法老所戴的王冠便是由紅冠與白冠所一同構成的。
“烏納斯,紅色的王冠和白色的王冠分別代表著什么,這一點我已經(jīng)弄清楚了,只是,紅色王冠上面那個像是勾子一樣的部分,又是什么意思呢?”
“啊,你說那個呀!那個類似于勾子一樣的部分,代表的是蜜蜂的尾針。畢竟,下埃及的象征物是蜜蜂嘛!”
“哦,原來如此?!?p> 原本僅僅只是進行無意間的閑聊,所以聊到了法老所戴的王冠,杜羽卻在談話提及到蜜蜂之后,忽然之間想到了糖這種東西。
“烏納斯,在埃及,蜂蜜是不是只有王族才能夠吃到的、非常珍貴的食物?”
“是啊,畢竟蜂蜜那么稀少,并不是什么人都有機會見到的,所以,像我們這些普通人基本上是一輩子也不可能吃到蜂蜜的。”
“......”
杜羽一直都知道,無論古今中外的哪一個國家,在這些國家的人民學會制糖這種技術之前,他們想要在日常生活中吃到甜的東西,除了各式各樣的水果以外,基本上就只能夠依靠蜂蜜了。
養(yǎng)蜂這種技術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夠擁有的,所以,在人類學會養(yǎng)蜂之前,人們想要吃到蜂蜜,僅僅只能夠依靠數(shù)量稀少的野生蜂蜜。
烏納斯現(xiàn)如今既然提到了野生蜂蜜,并且還說蜂蜜并不是他們這樣的人能夠食用的,因此這足以說明,現(xiàn)如今的埃及人并沒有掌握養(yǎng)蜂的方法。而糖,這種東西在被制造出來之前,更是一種無論任何人拿多少黃金都不可能買到的東西。
“怎么,杜羽,你之所以會問起我蜂蜜的事情,是不是因為你有什么好的方法,能夠幫助我們得到大量的蜂蜜?”
“不,在這件事情上我沒有任何辦法?!泵鎸χ劬χ虚W爍著光芒,臉上全是興奮與期待的烏納斯,杜羽無論如何不能夠在這件事情上夸下???。
想要飼養(yǎng)蜜蜂,杜羽首先需要把她并不怎么清楚其內部究竟是什么樣的構造的蜂箱給制作出來。而在擁有了這種四四方方的箱子之后,杜羽接下來還必須得想方設法地把蜜蜂引來,然后讓它們在自己制作出來的箱子里安家落戶。
就算擁有了這樣一箱又一箱的蜜蜂也并不代表著結束,杜羽想要得到蜂蜜,還必須得為自己所飼養(yǎng)的這些蜜蜂保證蜜源。這樣一來,開花植物的相關問題,就同樣也得納入到她的工作中來了。
并且,就算保證了上面這幾點,杜羽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樣才能夠完成割蜜這個最為重要的步驟。
“連個防止蜜蜂蟄咬的防護服都沒有,就要盲目地打開蜂箱,把里面的蜂蜜想方設法地取出來,我這么做豈不是自尋死路嗎?僅僅只被一兩只蜜蜂給蟄了,那我還沒什么大礙,可我如果是被上百只蜜蜂給蟄了呢?”
“就現(xiàn)如今這么個醫(yī)療條件,假如我真的被那么多的蜜蜂給蟄了,那我估計自己應該就要活不下去了。所以,僅僅只是為了吃點甜食就把自己的小命給搭上?這種虧本的買賣我才不干呢!”
“是嗎,原來杜羽你也解決不了蜂蜜這個問題??!”在得到了否定答案之后,臉上的萬分期待變成了失望以及遺憾,烏納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果然,除了水果以外,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吃到其他什么甜的東西了嗎?”
“......”眼看著一個陽光帥氣的大小伙子在自己身旁因為吃不到甜食而垂頭喪氣,杜羽哪怕根本就不是一個甜食黨,也禁不住為埃及人民的飲食條件生出了那么一絲憐憫之心。
“在我的家鄉(xiāng),人們想要吃甜的東西,并不需要非得依賴水果和蜂蜜。我們那里有一種叫做糖的東西,是用一種完全不依靠蜂蜜就自帶有非常甜美的味道的植物制作出來的,所以,在我的家鄉(xiāng)想要吃上甜的東西其實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完全不依靠蜂蜜就自帶有甜的味道,并且這種帶有甜味的植物,還并不是我們平時所吃的一般意義上的水果,這樣的東西真的存在嗎?”
“存在?。〉?,我想這種植物埃及應該沒有。假如說真的有的話,那么我們就可以對它進行大量栽種,這樣一來,只要能夠利用這種植物把糖做出來,那么,平民百姓想要吃上除水果以外的其他甜的東西,就絕對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p> 因為聽到杜羽引入了糖這個概念,所以一下子從剛才的垂頭喪氣變?yōu)榱爽F(xiàn)如今的不敢相信,烏納斯在得到肯定的答復之后,立刻就再一次情緒激動起來,迫不及待地追問道:“你所說的這種植物是什么植物?你詳細地說一說呀!”
“假如你不但能夠提供非常詳細的描述,還能夠大概給我畫一個示意圖,那么我當然能夠安排人去四處進行尋找。還沒有尋找過,你怎么就知道我們埃及一定沒有這種植物呢?如果說有呢,萬一有呢?假如說真的找到了的話,那么想要吃上你口中所說的糖自然也就不是夢了,不是嗎?”
“......對。”眼看著無論如何也不想放棄面前這個可以吃到甜食的機會的烏納斯,命令人為她準備好了紙筆,杜羽只得拿起筆來,在莎草紙上繪制了甘蔗的示意圖,并且寫下了有關于成熟了的甘蔗的高度以及直徑之類的具體數(shù)據(jù)描述。
“很好?!痹诙庞饎倓偡畔鹿P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手下的莎草紙抽了出來,烏納斯在兩眼放光地將其瀏覽一遍之后,立刻就下達了命令。
“你們,現(xiàn)在就拿著這張文書去找人謄寫數(shù)遍,并且擬定出一個懸賞告示來,說是能夠找到這種植物的人將被給予獎勵。不僅僅如此,在張貼告示之余,你們同樣也要組織人手,分小隊在底比斯內外按照圖紙上的描繪細細尋找。假如說哪個小隊能夠找到這種植物的話,那么同樣有賞!”
眼看烏納斯為了能夠吃上甜食而這么拼命,杜羽只需要回想一番自己當年在人文地理課上所學習到的知識,就只能夠無奈地搖搖頭。
按照地理課本上所寫,中國的南方和北方,分別依靠甘蔗和甜菜來制糖。而在埃及這樣一個國家里,無論是甘蔗還是甜菜,都同樣是可以進行栽種的。
只不過很可惜的是,原產(chǎn)地位于歐洲的甜菜,雖然可以被引進到埃及進行栽種,但是,能夠用來進行制糖的甜菜品種,卻是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年時間,經(jīng)過了多少次人工挑選以及栽種,這才終于在第一次工業(yè)革命的那個年代誕生出來的。
所以,哪怕甜菜這種東西真的能夠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就出現(xiàn)在埃及境內,沒有朝著制糖這個方向進行人工選擇以及培育的甜菜品種,也根本就沒有辦法用來制糖,而僅僅只能夠被作為蔬菜加以食用。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南方人,從來也沒有在現(xiàn)實生活中接觸過甜菜,杜羽完完全全就是啃著甘蔗長大的。
所以,在烏納斯請求她把有關于制糖農(nóng)作物的信息書寫并且繪制在紙上的時候,她才會唯恐自己畫出來的東西根本就不是甜菜而是蘿卜,而僅僅只畫上了自己非常熟悉的甘蔗。
“甘蔗這種東西原產(chǎn)地位于印度,亞歷山大大帝向著東方進行征戰(zhàn)的時候,他一開始都還完全不知道甘蔗的存在,而是在后來擴張領土的時候才慢慢知曉的?!?p> “所以,既然占領過埃及的亞歷山大都不曾在埃及境內見過甘蔗,那么從現(xiàn)如今這個年代來看,甘蔗就更加不可能會出現(xiàn)在并沒有被外族統(tǒng)治的埃及境內了?!?p> “無論是甘蔗還是甜菜,這兩種制糖農(nóng)作物現(xiàn)如今都不可能在埃及得到廣泛栽植,所以,想要像生活在現(xiàn)代社會的時候一樣,便利地吃到糖制品,果然是根本就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事情?!?p> 非常清楚假如自己根本就不讓烏納斯去進行尋找,而只是簡單粗暴地告訴他,說埃及根本就無法制糖,那么烏納斯無論如何是絕對不可能接受她的這種說辭的,因此,杜羽這才會在明知道甘蔗現(xiàn)如今還生長在它的印度老家的情況下,繪制了那樣一張簡單的圖畫。
“假如說當真能夠找到甘蔗的話,那當然是最好,而假如說根本就找不到的話,那也不要勉強?!?p> 對制糖農(nóng)作物的了解僅僅只局限于甘蔗和甜菜,杜羽在認定了現(xiàn)階段的自己根本就弄不到這兩種原材料的情況下,于心中默默放棄了制糖的想法。
只不過,出乎意料的事情卻還偏偏就這么發(fā)生了。
又是一個朝陽不過才剛剛升起的早晨,蘇醒過來的杜羽才剛剛完成洗漱,并且坐到小桌邊吃起早飯,夜晚的時候會回歸自己的住所的烏納斯,就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了杜羽的住所門口。
“你說什么,你說你讓人去張貼的告示確實發(fā)揮作用了?”
紙張上面繪制有甘蔗的圖畫并且書寫有有關于甘蔗的文字描述的告示,不過才剛剛張貼出去一天半時間,完全沒想到自己能夠那么快就聽到好消息的烏納斯,就在這天清晨,迎來了向他匯報好消息的衛(wèi)兵。
于是乎,在聽清楚衛(wèi)兵的說辭之后,立即就半點不耽擱地前來尋找杜羽,烏納斯很快就在獲準進入她的住所之后,立刻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說了出來。
“是的。底比斯附近某個村落的村民,在入城的時候認出了告示上面的植物,說自己在自己的村子里見過這種植物,并且還愿意帶路讓我們去看一看那種植物,以此最終確定那究竟是不是我們所想要找的東西。所以,請您和我跑一趟吧,說不定,那真的就是能夠用來制糖的植物呢?”
“......”假如說那個村民看到的東西真的就是甘蔗,那么,只能說如果不是后世的人在研究甘蔗的栽種歷史這件事情上搞錯了,那么就絕對是這個世界和我原本所在的世界,并不是一脈相承的同一個時空。
早飯不過才剛剛吃了一半,就被迫不及待的烏納斯用那樣強烈渴求的眼神牢牢地鎖住了,杜羽在感覺自己完全不可能在這樣的注視下繼續(xù)悠閑地吃早餐的情況下,就這么放下了手中的食物,隨后從桌邊站了起來。
“那也行吧!既然你那么迫不及待,那么,咱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前去看看吧!我當然也希望那種植物真的就是我所想要找的甘蔗,只不過,在懷抱著希望的同時,我也希望你能夠做好心理準備,別到時候看到的其實是另外一種與之相似的東西,進而讓你失望到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來。”
很快就在烏納斯的帶領下見到了那位前來匯報消息的衛(wèi)兵,以及在今天早上入城的時候主動向衛(wèi)兵匯報說自己見過告示上的東西的農(nóng)夫,杜羽隨后便在太陽還沒有升高,氣溫也還沒有升起來的時候,離開了底比斯城區(qū),去往了城區(qū)外的村莊。
“這......這居然真的是甘蔗!”
在農(nóng)夫的帶領下非常順利地抵達了目的地,杜羽不過才剛剛看到那一片繁茂的植物,就從它們的外形認定了,沒錯,這一定就是甘蔗。
由于不知道面前的甘蔗究竟是什么品種,是不是真的足夠甜,甜到可以用來做糖,杜羽很快就讓腰上帶著青銅武器的烏納斯,砍下了一小節(jié)甘蔗給她嘗一嘗。
沒有把到手的東西直接往嘴里塞,而僅僅只是伸出舌頭舔了舔甘蔗的斷面,杜羽一嘗便知,自己面前的這種甘蔗,它的品種并沒有任何問題,完全足夠甜,可以用來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