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4月5日|
晨時8:00|‘儒心軒’書店|
大雨傾盆。
望著玻璃窗上那豆大的雨珠,咬著竹簽的糜姒稍稍嘆氣,掛出了關(guān)門的字樣。
“該說是天公作美呢……還是天公不作美呢?”
她轉(zhuǎn)過身,推開門扉,看向里屋內(nèi)的人們。
“從后門出去后,左轉(zhuǎn)第一輛灰轎車就是?!泵渔Φ負P了揚嘴角,將手中的鑰匙扔給了見草,“愛惜點開啊。”
一襲黑袍的見草接過鑰匙,微笑著點頭表示謝意。
“扈,交給我們吧。”他回過頭,將手輕放在了年輕男人的額頭之上,“我們一定會帶回能讓你完全痊愈的藥水?!?p> 在他身后,炎令風(fēng)與伏目清也已然做好了準備。
“交給本小姐吧!扈哥哥!”“……我會保證任務(wù)成功的,扈哥?!?p> 鐘離扈微抬起頭,挪了下嘴唇。
“……謝謝?!?p> 見草微微一笑,站起了身。
“啊,對了,見草閣下、目清閣下、令風(fēng)閣下。”鐘離凰突然想起了什么,從口袋中取出了三張巴掌大的相片紙遞到了他們的手里,“這上面是痊愈藥水大概的長相,可別拿錯了喲?!?p> “明白。”
三人點了點頭,戴上了遮擋住半張臉龐的白色面具。
“那么,我們出發(fā)了?!?p> “啊……見草、那什么,請小心點。”鐘離秋上前半步,快速地眨了眨眼,“當(dāng)然令風(fēng)和目清也小心點……”
見草稍稍一愣,淡然笑道,
“謝謝?!?p> 他與身后二人互視一眼,朝著書店那不為人知的后門走去。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鐘離凰不禁略感煩躁地撓了撓散亂的黑色長發(fā),“啊啊啊,明明身為年長者,卻得讓年輕一輩代替自己的感覺,我也終于體會到了啊?!?p> “瞎說什么呢?!泵渔\淺笑著,走到了她的身旁,“你的內(nèi)心不還是那個十六歲的天真少女嘛?!?p> “哎?是這樣嗎?”
“是哦,姐姐大人。”鐘離秋微笑著稍稍伏身,朝她看去,“不過也正是姐姐大人的天真,才會讓我們聚集在你的身旁嘛?!?p> “哎?不是因為血統(tǒng)嗎?”
“……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秋尷尬一笑,繼續(xù)說道,“但姐姐那‘不殺’的決心,一直都讓我很尊敬的。”
“嘛,這點倒沒錯?!泵渔﹂]眼點了點頭,側(cè)過身,朝著敞開的后門看去,“你的這份決心,甚至都讓渾身獠牙的家伙也收斂了起來?!?p> 鐘離凰稍稍一怔,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嗯……我一定會讓他,有朝一日,放下那些過去的?!?p> “是嗎?那就祝你成功吧?!?p> “說什么呢糜姒,你也要來幫忙啊?!?p> “我嗎?我就算了吧。”糜姒淡淡地搖了搖頭,“我早就被冰凍傷過了。”
她伸出手,輕撫著鐘離秋的臉頰。
“即便在已有先例的現(xiàn)在,你也會相信他的可能性嗎?”
少女不假思索地‘嗯’了一聲。
“我相信他,不僅僅是因為喜歡與否。”她微笑著,充滿了希望,“見草的身體中,已經(jīng)不全是冰家的血脈了?!?p> “呵呵呵,這樣也好。”
糜姒微微一愣,淡笑著點了點頭。
相信著,前進著。
是啊,這是不得不走的道路,也是最為正確的道路。
一定都會好起來的。
她微笑著,攥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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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醒過來吧?!?p> 涼水‘嘩-’地沖在了中年男人的頭上,讓他猛地一驚,渾身發(fā)抖。
“這里是?!我在哪?!你是誰?!”
“我嗎?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而已?!?p> 常平一愣,抬頭看向了那臉上帶著詭異笑容的棕發(fā)男人。
“王、王滿修!”
“正是?!?p> 身著正裝的滿修淡淡一笑,翻開了越野車的后備箱車蓋。
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兩人正處于一片山坡連綿的郊區(qū)之中。
“根據(jù)你說的,‘靜室’應(yīng)該就在這片荒地前的倉庫之中吧?”滿修淡然一笑,取出了一個灰色的保險盒。
“……我怎么會把‘靜室’告訴了你?!”常平激動地掙扎著,企圖掙脫繩帶的束縛,“放我走!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知道。”滿修笑著,解鎖保險盒,將其翻開,取出了一把帶著消音器的半自動手槍與數(shù)個彈夾,“也正是因為知道,我才想要利用你幫忙一下?!?p> “什……什么?!”
常平驚慌地呆愣在了原地。
他目視著舉著槍的滿修緩步靠近,卻恐懼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雙散發(fā)著神秘光芒的紅色瞳孔就這樣近距離地注視著他,翻攪著那本就脆弱的心靈。
【詭法·奪魂】。
滿修微笑著伸出手,將一個小型的耳機塞入了他的右耳之中。
“放松,別害怕?!?p> “……我……”
滿修微笑著,盯著他的瞳孔,不斷地說著。
逐漸地,常平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來。
時機已到。
“聽好了,大商閥常平,這聲音是你不得不服從的命令?!?p> “……是?!?p>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復(fù)后,滿修淡淡一笑,割斷了常平身上的繩子,并將手槍遞到了他的手中。
“去吧,常平閣下,去把‘神女’的秘密昭然于我。”
“……是?!?p> 常平微微頷首,緩緩站起身,朝著遠處的倉庫一步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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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疑啊,這份資料中的倉庫?!?p> 坐于老板桌前的常安看著手頭的資料紙,微微皺起了眉頭,
“說是存放化學(xué)用品的……可我家從來就沒有進行過和化學(xué)用品有關(guān)的生意啊,而且還在這種郊區(qū),根本就不像是父親的風(fēng)格?!?p>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為自己泡了杯咖啡。
從嘗試從父親的交易紀律中獲取情報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通宵一個晚上了……可現(xiàn)在,除了這條模棱兩可的線索之外,都沒什么消息。
嗯……應(yīng)該就是這個線索了吧,那就去吧。
這么想著,常安喝了口咖啡,站起身,穿上了大衣。
“常安!常安!”突然,鯤云毫無征兆地推門而入,“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你父親會去哪里了!”
“真的嗎?!”常安驚喜地轉(zhuǎn)過身,“在哪里?!”
“江中!一定在江中!”鯤云快步上前,一拍木桌,“那天我們說好的碰頭地點就是在江中的芫花院!”
“那個青樓?”
“是的!你父親一定會將綁架他的人給騙到那里,讓我們好來營救的!”
“你確定!”
“我確定。”鯤云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就算不在那里,也是在江中附近,相信我!”
“好吧!”
常安深吸口氣,點了點頭。
“召集人手,立刻趕往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