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耶鋒還沉浸在北云對他這個舅舅親近的歡喜中,沒想到她提出這么一個奇怪的要求來,想都不想的就問道,“為什么?”
“不為什么,您以后就當我是個男子便可?!?p> 北云看看窗外,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若是無事,我就先走了,大概三五年回來,或則一年回也說不定?!?p> 北云前兩年已經(jīng)去過不少地方,這個小世界離大世界比較遠,沒有什么靈氣,連帶著奇異的事物也不多,此次游歷是想真正看看凡界的人與事,而不是像之前不之道長那個分身一樣只在靈梓山附近的幾個小鎮(zhèn)晃悠。
雖然她在那謊言似的三千多年里也學到許多待人接物,但假的就是假的,后三千多年她又沉溺于修煉之中,一個分身賴在月娘身邊,最近幾百年突然興起又才分出一個分身也就是不之道長到凡界與魔界轉(zhuǎn)悠,本身有時也出門,然而最后不是醉倒在其他仙家的門口就是睡在某處的樹枝或石頭上。
北云摸摸鼻頭,司命說這是什么來著?浪!但浪歸浪,她的修為可一點都沒落下,雖說分身多了修煉效率會相對變低,但也無時不刻的在修煉,修為比司命不知高了幾倍。
或許是因為她由天地孕育,所以她可以融合在任何環(huán)境中,甚至可以游刃有余的裝出所見的世間百態(tài),但大部分時候她都不愿意拿出那副太假的面孔面對其他人,除開特意的時候,比如初見宋錦文時,一般她能不裝便不裝。
“這么快!”
呼耶鋒驚道,伸手扯住北云的衣袖,“你······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額嗯······你愿意冠呼耶的姓嗎?當然你不愿意我不會強迫你的!男子就男子,我立馬派人去準備開冊封儀式!你露個臉就行!好嗎?”
講了半天呼耶鋒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人家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呼耶鋒扯著北云的衣袖不放手,難道她真的不喜歡他這個老大叔?看樣子也不像啊,不行!他得把她留下來,至少也要露個面,不然朝中那群老不死肯定會以為他是思念小伊過度假想出來的。
“唔,叫做呼耶長鈺吧,至于冊封,我會露面。”
“還有。”
北云眼神示意呼耶鋒還掛在她衣袖上的熊爪。
“鈺很不喜歡被人觸碰,這一點您可以請教一下呼耶瀾。”
呼耶瀾可是后來被她扔過一次的人。
好在呼耶鋒考慮到男女之別,抓的是衣袖,要是他抓住的是她的手,北云絕對會直接發(fā)飆把他扔開。
“額,長鈺,對長鈺!好聽!哈哈哈!舅舅不是故意的哈!對了!你等等我,馬上!我馬上回來!”
呼耶鋒連忙放開北云的袖子,像做錯事的小孩一般將手藏在身后。
北云看著呼耶鋒再三叮囑后,跑著到屋外,門一關(guān)上就聽到一陣低沉而急促的下令聲:“王福!趕快讓禮部一個能多盛大就多盛大的冊封儀式,明日就要舉行!朕要為鈺兒冊封!你去把圣旨和玉璽拿來,誒!再備些棋子和膳食送來!快快快!”
呼耶鋒一頓操作猛如虎,利落下完命令伸手扭過一臉懵的王福,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立馬又回到屋內(nèi),發(fā)現(xiàn)北云還在后如釋負重的松了口氣。
隨后擠著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藹一些。
“鈺兒,冊封大典需要一些時間,我們來下下棋如何,順便討論一下你的封號?”
北云沒有拒絕。
匆匆忙忙的冊封大典匆匆忙忙的舉行,許多人甚至還不到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即使這樣,北云曇花一現(xiàn)的露面還是驚艷無數(shù)雙眼睛和芳心。以至正式公文出來后,百姓爭相讀閱,這才知道那日的俊美少年原來是皇上親妹妹的遺子,幼年丟失,如今才找回,賜名呼耶長鈺,封號鈺。
賜府賜地、各種金銀珠寶不必說,呼耶皇竟然賜了合天玉給鈺王,拿著合天玉佩的人可是能隨意進出信格國的任何地方,見到任何人都不必下跪,合天玉佩是百年前一統(tǒng)天下的皇室留下的寶玉,一直保存在信格國。
沒想到被呼耶皇賜給鈺王!
頓時家有嬌女的朝上大臣心思活絡(luò)起來,不得了??!呼耶皇從前多寵呼耶珠伊誰人不知!她死后都一直郁郁寡歡,甚至不再納妃不大辦喜事,如今她的孩子回來了,說不定呼耶皇一高興就將皇位都傳給鈺王也說不定。
還別說,若北云是個男子,呼耶鋒還真有可能會有這個想法。
可惜了,并不是。
每當呼耶鋒回頭看自己的兒子們,再看看北云,就會如此哀嘆。
不僅僅是大臣們,皇子們也開始慌張起來,他們此前在父皇那里得知的阿姑的孩子明明是個女孩,為何變成了個男孩?!難道是父皇故意的,害怕他們不認真找?!
皇子們越想越可能,越想越不安,特別是呼耶瀾,作為已經(jīng)跟北云打過交道的人,他自然知道這個少年不一般。
該死!當時怎么就信了他是個女人呢!
在信格國將皇位傳給妹妹的兒子是完全可行的,若那人的才情高于他們,百姓只會更擁戴他,而他們,頂多當一個貴族,最糟的情況就是被殺人滅口了。
然而在所有人都在打聽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鈺王時,北云早已輕裝簡行離開信格國游歷去了。
北云隱姓埋名,改頭換面游蕩在大街小巷,就是連傳信的赤鷹都找不到她,每每找不到目標只好原路飛回。
“······”
姚容有些抿著嘴的伸手接住又飛回的赤鷹,這封信已經(jīng)傳了五六次,赤鷹還是沒找到主子。
姚易默默接過嗷嗷叫的赤鷹,給它喂肉。
“哥,我們?nèi)フ宜五\文吧?!?p> 姚易手一頓,仍沉默著。
他不知道北云打算放他們自由的事,對他而言,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wù)才是首要的,至于聯(lián)系不上主子······主子本事通天,他們找不到主子也正常。
話雖如此,姚容卻不能就這樣等下去。依照主子的性子,將他們忘了也是有可能的,畢竟她“已經(jīng)為他們安排好后路”。
可分明說好,在宋錦文腿腳未好前要保持通信······
姚容眼神一暗。
他不會違背主子的命令,他會好好的好好的完成主子的任務(wù),只是他們最后會回到主子身邊,一定會······
北云并非是不聯(lián)系姚容,只是她迷上了木匠,雖然她的本體是茶樹,但似乎除了不喝茶這一點符合她的身份外,那些用各種木頭做起來的玩意兒根本引不起她的半點除了好奇外的其他情感。
北云整天窩在深山里,練著偷師而來的手上功夫,從挑選木料,打磨木料開始,一點點從最基礎(chǔ)學起,完全忘記自己本是去看人世百態(tài)的。
嫌下山麻煩,北云就買了好些生活雜物以及衣物床褥,在山谷自己建了座小木屋,吃山喝山砍山,工具壞了才愿意下山買過,整天活在一堆木屑之中,身上的也都是木屑的味道。
每天削削木頭、畫畫圖、種種菜,或則是到山上挑選木頭,簡直過得不要太充實,唯一的缺憾就是吃不到肉味,倒不是她抓不到獵物,第一次試著去捕獵就抓到一只野豬,可惜她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做,加上肯定得開膛破肚,流血是避免不了的,所以北云干脆放棄吃肉。
就這么過了還不到一年,北云的房子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發(fā)舊,一聲鷹嘯打斷了她的平靜生活。
赤鷹興奮朝北云飛去,叫得很是歡快,似乎知道不能停在北云的身上于是落在她面前的木頭上,激動的舉起翅膀,在木頭上來回大步走動,露出腿上放紙條的信筒。
本鷹高興??!終于找到這個失蹤一年的人了!感覺整個鷹生都圓滿了呢!
北云無語的看著這個抽風了一樣的赤鷹,特別是感受到它激動的不能自己的心情時完全無法理解。
唔,不知道它的興奮點在哪,以前也沒這樣啊。
北云當然不知道,作為一只職業(yè)送信的赤鷹,整整一年沒送出一封信,是多么大痛苦,如今終于送到了,不高興才怪。
赤鷹見北云不伸手拿信,還主動伸出大長腿,眼里似乎寫著:快拿??!快拿??!
赤鷹絕對是這個小世界最有靈性的鳥沒錯了。
北云終于終于伸手抽出信封,赤鷹嗖的就飛到天空鳴叫盤旋,似乎在慶祝。
看了信的內(nèi)容,北云才記起自己忘了什么,嗯還以為把宋錦文拉下馬就差不多完成任務(wù)了,結(jié)果忘了還要拆一樁姻緣。
信中寫的簡要,只寫了宋錦文被通緝,險些被人撿走賣掉,而后找到黑甲軍攻回郵國,硬生生將尤皇從皇位上拉了下來,但他也沒有自己稱帝,而是選了個孩子上位。
當然在外人看來,他這就是找了個傀儡當皇帝。
事實上,朝中政務(wù)也都是宋錦文處理沒錯,但他對小皇帝的教導(dǎo)也沒落下,本就對尤皇沒什么親情的小皇帝自然是更加依賴宋錦文。
這些北云尚且不知,信中提到明信國提出和親,而和親的公主正是那良楓上仙。
玖閔
終于接完新生啦!但是存稿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