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農(nóng)歷初二,新月。
吳遠看了下切利尼月相表,代表新月的銀環(huán)已經(jīng)完全轉(zhuǎn)動到了指針下方,準確無誤。
他和印聲這兩天全泡在范陽那邊接受倒功訓練。
倒功,按范陽的說法,就是在學習徒手格斗的摔打動作之前,必須學會各種倒地姿勢。
只有多加練習科學的摔倒姿勢,才不至于在被敵人摔出去的時候受傷。
倒是倒了,功卻還沒見著,只留下渾身酸痛。
深秋,天色更早地暗了下來,才五點半,南都市的街燈便匆匆亮起。
吳遠回到房間,和過去二十多年一樣,洗漱完畢,躺到床上,靜靜等待夜晚的來臨。
當窗外再照不進一絲自然光后,同時地,他開始覺察到身體力量的消失,嘗試動動手腕,已經(jīng)沒有反應了。
自從上次在魔鬼城,他把農(nóng)歷跟新月聯(lián)系在一起后,便給自己的癥狀命了個順口的名字,新月癱。
就是在新月的那天全身癱瘓,動彈不得。
自己已經(jīng)和印聲交代過了,希望今晚不要有人來打擾他。
“嗞嗞嗞——嗞嗞嗞——”
手機震動了。
聽起來像是樂亦彤的專線,真要命,還沒告訴她自己的這種病。
手機三次來電后停止了震動,接著房外傳來了印聲的嚷嚷。
“喂——老板吶?哦,吳遠啊,他……他不太方便,呃,那個……他、他……你不用來,真的,他沒事?!?p> 唉,她要來了么,要看到我這副病殃殃的樣子了么。吳遠在床上睜大眼睛悶悶地想。
“吳遠吶,”印聲一把沖進他的房間,“老板要來了?!?p> 我聽到了。吳遠用力眨眼示意。
“我怎么跟她說?”印聲有些慌,就像躲著父母的壞小孩。
你覺得我能說話么?吳遠無語地望著他。
“這樣吧,還是老辦法。眨一下眼睛代表‘同意’,眨兩下代表‘不同意’?!币郧皡沁h在大學里癱著的時候,就是這么和印聲交流的。
吳遠眨了一下眼睛,表示沒問題。
“她來了讓不讓她進?”印聲問。
誰能擋得住她?
眨一下。
“要跟她說實話嗎?”
實話?還不就是每個月癱瘓一晚么,說就說吧。
眨一下。
“叮咚——”門鈴響了。
“那,我去開門了啊?!庇÷曊f著朝門口退去。
去吧。
眨一下。
房外很快傳來高跟鞋的噠噠聲。
“什么意思?”樂亦彤的聲音飄了進來。
“那個,吳遠他生病了?!庇÷暯忉尩?。
“什么病?”聲音漸近。
“呃,”印聲推開房門朝吳遠一攤手,“自己看吧?!?p> 樂亦彤見吳遠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沒有表情地走近床邊抱起手臂,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風。
“現(xiàn)在才七點半?!彼龁?。
我知道。
見吳遠不說話,樂亦彤又回頭看看印聲,希望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是這樣的?!?p> 印聲將吳遠這種每個月農(nóng)歷初二晚上會癱瘓的這種病全部告訴給了樂亦彤,還補充說吳遠的這種病是先天的,從小就有。
“先天的?”樂亦彤看向吳遠。
是的。眨一下。
“眨一下眼睛代表什么?”她又問印聲。
“代表‘同意’或者‘是的’,眨兩下就是‘不同意’或者‘不是’?!?p> 她看著吳遠皺起眉頭。
完蛋了,果然被嫌棄了么。吳遠在心中苦笑著。
誰知她順勢在吳遠身邊坐下,打開隨身帶著的iPad,給吳遠和印聲看了一段視頻,又來任務(wù)了。
視頻來自“油管”,是個十幾歲的、臉上長滿雀斑的的白人男孩兒的一段自拍。
他正充滿欣喜地在一間收藏室里不停地說著某個小語種。
“視頻是半個小時前發(fā)布的。”
“這小鬼怎么回事,一會兒德語、一會兒法語、一會兒意大利語的?”印聲奇怪地問。
“這里是瑞士,他在講什么?”樂亦彤問。
“炫富唄,他老爹是個收藏家,平時不準他進這個房間,趁著老爹出遠門的功夫,偷偷跑進去拍了這段視頻。喲,這個收藏室比我的厲害,還能看到雪山,不會是阿爾卑斯山吧?”
“這里,”樂亦彤暫停了視頻指著屏幕,“他身后這個黑色的石頭。”
“這是個啥?看著不像青銅器???”
“隕石座嵌綠松石鑲件,”樂亦彤說道,“就是隕座,一直下落不明,是連接牛首杖頭和杖身的部件。”
“看不清啊,”印聲將iPad湊到眼前,“這都能被你發(fā)現(xiàn)?”
“是我的技術(shù)員發(fā)現(xiàn)的,”樂亦彤看向吳遠,“喝奶茶的那個。”
吳遠在心里笑了,他現(xiàn)在做不出任何表情。
“哪個喝奶茶的?”印聲不明白這個梗。
吳遠只告訴他新招了一個異能者,還沒具體說異能針劑是怎樣調(diào)配的,他當然也就不知道監(jiān)測大廳中控臺上那八個閑散的技術(shù)員。
“黑色隕石來自月隕,上面那顆橢圓形的寶石,就是綠松石。”
“嗨!這個簡單,又不是博物館,還沒有展柜,等吳遠醒了,分分鐘就給拿回來了?!?p> “不會這么容易?!睒芬嗤穸ǖ馈?p> “連個小鬼頭都能進去,我們會瞬間移動,怎么還進不去?”
“這個收藏室的防盜系統(tǒng),是公司的產(chǎn)品?!?p> “哪個公司??。渴?、是我們公司嗎?樂鋰科技嗎?”印聲反復詢問道。
然而并沒有得到回應,還有哪個公司?當然是我們公司啊。
“那這就更easy了,找到做出這個系統(tǒng)的人,讓他把系統(tǒng)關(guān)掉不就得啦?”
“是父親和我設(shè)計的?!睒芬嗤卣f。
“父親?宋司執(zhí)嗎?他還設(shè)計過這個玩意兒嗎?”印聲難以置信地問道。
他以為戴假發(fā)的老頭只會搞行政,“那你把他關(guān)掉不就完了?”
“沒用的,這個藏家買下了整套系統(tǒng)的全部設(shè)計圖和數(shù)據(jù),我們刪光了存檔,就算有,只憑我一個人也是解不開的?!?p> “你們做這個項目的時候,不知道他有這個石頭嗎?”
“月離人不離九州,所有資料都是從網(wǎng)上傳給他們的,設(shè)備也通過海運寄送過去,從頭到尾都沒見過真人。
“也只有通過地址,才能確認這間藏室的確是公司的產(chǎn)品?!?p> “一個收藏室嘛,用得著這么大費周章嗎?”
“還有件事需要告知你們,”樂亦彤無奈地皺緊了眉心,“那間收藏室里,無法使用異能?!?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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