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你剛剛說匹夫什么玩意兒?”
趙百川伸手搭在耳朵旁,詢問道。
女修正經(jīng)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p> 趙百川搖頭晃腦:“不好意思啊這位姐姐,小弟我斗大字不識一個,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還真不太懂?!?p> “意思就是說你一個毫無背景的野修,能夠踏入修道一途都是天大機緣了,三九這份仙緣,不是你能掌控得住的,如果你執(zhí)意不松手,到頭來仙緣不知不覺就會演化成災厄?!?p> “那小姐姐你的意思是,這份仙緣我把持不住,你們就能夠把持得住了?”
女修頷首道:“我天鷹堡自是有這個實力的,否則也不會貿(mào)然前來尋你,開個條件吧,只要不過分,我們都可以答應你?!?p> 其余兩個男子欲要開口勸阻女子,畢竟他們得到的師門命令,可不是和解,而是將趙百川擊殺,化去他與三九之間的緣分。只是不待二人開口,女子便揮手阻止了。連段奎都死在了這里,眼下她沒有十足把握拿下趙百川,若能不動手就讓趙百川主動退出這場機緣之爭,那自是最好不過,至于師門那里,她自有解釋的由頭。
然而就在她對趙百川報以希望的時候,后者卻突然說翻臉就翻臉了。
動如脫兔,勢如猛虎!
趙百川抄起段奎的刀,不講任何章法的躍起朝著三個來歷不明的修士就悍然出手。
誰會料到明明談得還算融洽的人會突然動武?
天鷹堡三個年輕一輩的修士紛紛驚怒,只是修士之間,彼此修為差距不大,快一步,便是先機到手,慢一步,很可能是砧板魚肉。
趙百川一陣瘋魔刀法,借著先機,竟是第一時間讓那三名修士中的一男一女紛紛受創(chuàng)。
趙百川沒有戀戰(zhàn),趁著三人都還有些驚魂未定之際,他便已經(jīng)奪路而逃,身形跳躍間,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不講規(guī)矩禮儀的野蠻修士,給我追,他這么急著逃竄,想來是在與段奎的決斗中消耗了太多靈力,今晚便是斬殺他的大好時機!”
女修給自己喂了一粒丹藥,咬牙切齒道。
三人縱身而起,朝著趙百川逃竄的地方追去。
修道之人,蹤跡并不是那么容易掩蓋,逃離路徑,都有氣機殘留,所以趙百川雖然先走一步,卻并不代表他就已經(jīng)沒有了后顧之憂。
一前一后,一個逃,一方追,鍥而不舍。
只是如今形勢明顯對趙百川不利。
別人是以逸待勞,且又有山門丹藥作為后勤保障,追擊消耗的靈力隨時都在得到補充;趙百川剛剛經(jīng)過一場惡戰(zhàn)不說,他可沒有任何外物來增加自身的靈力。
此消彼長之下,被追上是遲早的事情。
雖然心中明白個中關(guān)鍵,但趙百川卻根本沒有解決辦法。
天鷹堡三個修士中,有兩個都是三境修為,另外一個則是二境,正面對上,他沒有多大把握可以戰(zhàn)而勝之。
如果此時迎戰(zhàn)不逃,很有可能他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心中一邊急思對策,趙百川一邊由東北往西南而逃。
奔逃之間,忽然趙百川心生警兆,待他欲要回首觀望之際,忽然感到肩頭一陣鉆心痛楚猛然襲來。
是一個鐵錐模樣的利器從他肩膀洞穿而過,穿出肉身之時,還帶出一蓬妖艷的血花。
靈器!
趙百川心中一驚。
他雖然還沒有見過靈器,但總歸有所聽聞。
修道者所使用的器物,都是通過仙家手法淬煉過的,可以用各自神念操控,隔空襲人。
心中驚艷之余,不禁感慨,仙家門派道弟子就是有這一點好,起步階段的趁手器物,師門大多會直接贈予,即便偶爾會有代價,但弟子沒有那份財力之時,同樣可以通過賒欠的方式先行拿到趁手器物。相比之下,野修就差了太遠了,他們修行所需的一應外物,都得靠著自己的雙手獲取。
這也是為什么有天賦的人,絕大多數(shù)都在仙家洞府,而野修極少的因由所在。
隨后,四人一追一逃間,輾轉(zhuǎn)上百里路程,趙百川幾乎快要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身上也多出幾處帶血傷口,無一不是被靈器打傷,其中最兇險一處,則是小腹出直接被洞穿,鮮血潺潺而流,所幸修道者的身體強悍不少,即便這么多道傷痕加身,短時間之內(nèi)卻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險。而天鷹堡的三個修士的狀態(tài)則要好出不少,甚至他們?nèi)缃裥念^因為一開始趙百川的偷襲而生出的暗火也消散不少,此刻更多的則是一種戲耍的心態(tài)。
貓戲老鼠。
在他們看來,越來越不濟的趙百川,已然是他們砧板上的魚肉,只要想,他們隨時可以將之隨心分割。
為了這場游戲可以再有趣味一些,他們便將各自的靈器也收了起來,就等著趙百川的靈氣完全消耗殆盡,再等他的體力的被全部消磨,然后如同一條死狗一般癱倒在地上,屆時,他們還要好好的羞辱一番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修小子!
趙百川大口喘息著,兩條腿機械地舞動。
他體內(nèi)的靈力已經(jīng)完全耗盡,只是憑借自己肉身力量在逃竄。
只是他心中知道,光是肉身上的一點氣力,根本不可能和一群修道者比拼。
今夜,或許就是他的隕落日期。
趙百川再次感受到一股讓他窒息的絕望。
他討厭這種弱小到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的感覺。
他渴望力量,渴望實力…
或許正是內(nèi)心的不甘不愿,趙百川即使明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但他仍舊沒有放棄,依然在竭力奔逃。
忽然,趙百川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在他前方,竟然又出現(xiàn)兩道身影,看不出性別,但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人,怎么可能是凡俗之輩?
人力有窮時,天意如此!
趙百川駐足,面容苦澀。
前方兩道身影速度極快,很快便露出真容。是兩個年齡與趙百川相仿的年輕人,一男一女,背后縛刀。
“平安鎮(zhèn),趙百川?”
一聲游俠兒裝扮,頭發(fā)綁扎成一束束辮子的女子俏聲開口。
“這可不就是那個克星么?我們以前見過的。”
不待趙百川開口,女子旁邊的男子便代他回到。
趙百川以刀拄地,笑容慘淡:“不錯,我就是那個克星?!?p> 女子瞪了身旁的男子一眼,后者縮了縮脖子,似是對女子很忌憚。
女子轉(zhuǎn)而對趙百川展顏一笑,解釋道:“你別介意,我?guī)熜植皇强桃庖g毀你的,更沒有辱罵你的意思。介紹一下吧,我?guī)熜?,廉連,我的名字,趙小喬,不過師父他們叫我小辣椒更多一點,說起來,咱倆還是本家呢,指不定五百年前我們的先祖還在一張桌子上吃過飯?!?p> 趙百川被說得丈二摸不著頭腦,反問道:“你們……難道不是前來殺我,截取我身上的仙緣的么?”
小辣椒搖頭道:“秘境之中,我與師兄也曾進入,甚至先你一步,但三九既然選擇的是你,這份仙緣奪與不奪,都沒有落在我與師兄頭上的可能,既然如此,我們?yōu)楹芜€要白費氣力呢?”
廉連嘀咕道:“師妹,你可真啰嗦,直接說我們是奉師命前來保護他的不就行了么?”
小辣椒側(cè)臉瞪著廉連,怒道:“我怎么說話,還要你來教啊!”
廉連舉手投降,連連道:“好好好,只要你開心,說什么都對?!?p> 趙百川不解道:“你們的師父是誰?他又為何要讓你們來護我?”
小辣椒搖頭晃腦:“不可說,不可說,若是日后有機會,你自己去問我?guī)煾蛋伞!?p> 就在此時,后方天鷹堡三人也追了上來,看著突兀出現(xiàn)的少男少女,天鷹堡女修目露不善,道:“兩位小道友,凡事分個先來后到,這人是我們先尋到的,你們?nèi)羰窃谶@個時候橫插一手,怕是不妥當吧,對了,我們來自天鷹堡,不知兩位小友師從何門,日后若有閑暇,歡迎你們到天鷹堡來做客。”
女修搬出天鷹堡的名頭,自然有借著宗門名頭震懾宵小的意思,至于后面的邀約之言,完全只是一句表面的客套話,完全做不得真。
小辣椒拱拱手,笑道:“多謝這位小姐姐的盛情邀約,日后我跟師兄有時間,一定去天鷹堡拜訪你們,只是恕我孤陋寡聞,這天鷹堡,我還真沒聽過,是入流的仙家門派呢還是不入流的仙家門派呢?”
說到此處,小辣椒扭頭看著廉連,道:“師兄,你聽說過天鷹堡么?”
廉連與趙小喬相處幾年,她隨便一個小動作,他便了如指掌,見到趙小喬想要惡心人,他便裝模作樣的陪襯道:“天鷹堡,這個名字也許不是太響亮,我也不曾聽聞,想來是個不入流的仙家洞府吧,不過既然人家這么熱情邀請我們,我們也不可能拂了人家的面子不是?”
師兄妹二人這一唱一和,把天鷹堡三個修士氣得七竅生煙,若不是見兩人背后有刀,又暫且摸不準兩人來路,他們此時直接就要手底下見真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