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婆娘倒是會挑刺兒,主人家都不擔(dān)心我拿不拿得出錢,你倒擔(dān)心上了?!?p> 劉松齡嗤笑一聲,拿出一枚硯臺大小的物件兒,豪氣干云地說道,“這里面有八萬赤玉,在座的道友皆可察看,少一個子兒,我劉松齡二話不說,立馬走人,這塊肥肉愛誰吃誰吃。”
剩余的幾個一流宗門代表人物紛紛看白癡似的看劉松齡。
這個長相奇丑的人,連腦子似乎也不怎么過得去。
你這個時候把家底亮出來,可不就等同于把自己的底線也給拋了出來么?
得,這下趙百川鐵定得沖著八萬赤玉往上的價格來定目標(biāo)了!
如此一來,他們還有個屁的操作空間吶!
一路上的腹稿都白打了!
若是這些各懷鬼胎的人知道天道盟的馬藍山已經(jīng)先他們一步把價格一口開到了十萬這個檔位,不知道會是如何表情、何種感想。
神女宗的素裙女子瞪了劉松齡一眼,直接拂袖而去。
一上來就拼家底,沒有這樣談買賣的!
如此糟心之旅,她恨不得一開始就不來了!
而劉松齡卻是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又少一個對手。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當(dāng)時落鳳窟剛剛起步的時候,他便敢跟天劍盟、無敵幫、木牛會三家掰手腕,除了素素那個境界超出修道界的存在之外,他沒把任何人當(dāng)成威脅。
這就是劉松齡的為人出世。
直來直去,想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不違背規(guī)矩。
凡人做任何事情都得思前想后,束手束腳,如果修道者如他們這樣的位置還彎來拐去不由心,那還修個屁的道?。?p> “怎么樣?我的底線就是八萬赤玉,你們怎么說?還是那句話,別一百一千的加價,惡心又辣眼睛,你們誰出價九萬,我立馬走人?!?p> 劉松齡笑著說道。
“瘋子!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木牛會的人氣得吹胡子瞪眼,不知是超出了來時的預(yù)算還是沒了心情,直接起身走了。
劉松齡笑得更開心了,目光看向無敵幫和天劍盟的人,“兩位道友,要不你們也放棄吧,不都說君子有成人之美么?就當(dāng)是賣我一個人情,如何?”
“巧了,本座也想你們賣我個人情呢!”
這時,一直觀望的無敵幫壯漢輕笑一聲,取出一件方寸物擺在眾人面前,“十萬赤玉?!?p> “好!”
劉松齡大笑一聲,果然起身,道,“你們玩兒,我們就不摻合了?!?p> 天劍盟的白眉劍修眉頭緊蹙,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直接放棄了。
十萬赤玉,已經(jīng)是底線,從這一點來看,許多一流勢力其實在大事情上的預(yù)估都相差不大,之前的天道盟馬藍山,拋出的低價不也是十萬赤玉么?
待所有人都離去后,無敵幫的壯漢才開口道:“怎么樣趙小友,我們都斗得頭破血流了,你滿意這最后價格么?”
趙百川答非所問:“你們就這么喜歡我的那座山頭?十萬赤玉,按照我所了解的情況,一座山頭,小一點的一萬赤玉隨便挑,大一點的有四五萬也足夠了,你們卻這般豪爽?”
壯漢聽出了不同尋常之處,眼波一轉(zhuǎn),問道:“還有人也出了十萬這個價?”
趙百川點頭,這沒什么好隱瞞的。
壯漢沉吟一陣,既然趙百川都這樣說了,應(yīng)當(dāng)不是無的放矢,落鳳福地的勢力說來說去就那么幾家,而能許出十萬這個數(shù)字的更是屈指可數(shù),謎底也就不難猜出了。
“那人沒給你說么?”
“說什么?”
壯漢又一次沉默下來,這一次沉默的時間更長,隨后搖了搖頭,道:“既然別人沒說,我就沒有理由泄露天機了,于情不容,于理不合?!?p> 趙百川沒有多少意外,這些人哪個不是老謀深算,想要從他們嘴里套出東西來,難如登天。
不過,無論他的山頭隱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要他不賣,這個秘密,終有一天會被他發(fā)現(xiàn)的,所以趙百川也不急。
趙百川的神態(tài)已經(jīng)將他的內(nèi)心顯露無疑,無敵幫的壯漢心知無戲,他們的底線就在十萬赤玉,沒有加價的可能,而趙百川欲要知道的事情,他又不可能拿出來說,最終只得作罷,抽身離去。
無論成與不成,這些人對趙百川的態(tài)度都不算惡劣,即便是最后的壯漢,依舊神色如常,更別說威脅言語了。
修為越高,城府越深,心理不表象于外。
送走了最后一位客,趙百川不禁陷入了沉思。
剛才他只是靈機一動,隨口一問,未曾想他名下的山頭,竟然還真有非同尋常之處,只是現(xiàn)如今他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探尋,大年一過,他就得起身外出了,如今落鳳窟成長為落鳳福地,地域版圖暴漲了數(shù)十倍,大梁國他算是一來二回走了兩遍,下一趟出行,他打算去那增長出來的地方走走看看。
那些地方居住的都是外來人氏,去領(lǐng)略一下別人的風(fēng)土人情,也是增長見聞。
在家里足足等了五天,狐小仙兒終于一身酒氣地回來了。
雙眼迷離,搖搖晃晃,一身青色衣裙也略顯臟亂。
大道創(chuàng)傷,這次是把狐小仙兒傷得不輕。
趙百川皺眉將她扶進屋內(nèi)床上,一時有些犯難,狐小仙兒還如何安排呢?
他接下來可是要出門遠游的,可狐小仙兒這種狀態(tài),根本不適宜出行,估計她如今也沒這個心思。
偏偏狐小仙兒現(xiàn)下醉得有些不省人事,趙百川也只能等她醒來再說。
風(fēng)清揚,月微涼。
趙百川坐在屋檐翹角上,曬著月光,看著積雪,喝著烈酒,不知哪里來的思緒,他驀地跳下屋頂,在雪地里打起了拳。
拳法是自于川那里學(xué)來的,按照武瘋子的話說,天下拳法,無非剛?cè)?,他的拳,便是剛?p> 拳法激烈,如急流勇進,遇沙沖沙,遇石打石!
拳意剛強,如疾風(fēng)驟雨,折木摧林!
只是換了劍修路子之后,趙百川體內(nèi)竅穴的靈力游走軌跡已經(jīng)改變,一通拳法,空有架子,毫無神意,看上去如同稚子舞棍棒,亂打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