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分明與佳氏一模一樣,不,她眉眼間流露出的陰狠是佳氏斷斷不會有的。
凝珠,蘇璃玨暗自咀嚼著這個名字,她緊緊握住自己的胸口,可胸前的鮮血如噴井一般不斷涌出,被凝珠這一推,她重心不穩(wěn),直直仰面朝那河水里倒了下去。
河水將蘇璃玨湮沒,鮮血浸染了一片,在入水面的那一刻,蘇璃玨耳畔回響起臨睡前鳶兒的一句話。
“聽說這是西域商人給老爺送來的香,有助于安神睡眠,二小姐去要都沒要來,老爺特意給三小姐您留著了?!?p> 是那香有問題,那香分明與往日里的不同,可她太過疲倦竟然疏忽了這一點(diǎn),不然也不至于半夜驚醒跟隨凝珠一路來了這,那鳳冠霞帔,那紅綢嫁衣,她怕是永遠(yuǎn)…永遠(yuǎn)也不能嫁給百里陶然了。
心被撥痛地厲害,原來臨近死亡的這一刻,腦海里百里陶然的面容竟越加清晰,她此刻多么盼望百里陶然揭開她的紅蓋頭的那一刻,可一切…似乎都來不及了。
蘇璃玨重重地沉了下去,凝珠在岸上觀察了一會兒,見河里再無反應(yīng),才滿意地離開。
“蘇璃玨那個賤婢回府的當(dāng)夜,你就易容為她的娘親佳氏,引她出府再伺機(jī)殺了她,切記,此事一定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痹S螢靈的聲聲叮囑回響在凝珠耳畔,今夜不光是那引得蘇璃玨半夜驚醒的香,還有蘇府上上下下都被蘇錦毓伺機(jī)灌了迷魂湯,這一覺會睡到明天日上三竿,屆時等到發(fā)現(xiàn)時,蘇璃玨早已銷聲匿跡。
而她,凝珠,是時候該回去跟太子妃復(fù)命了,太子妃跟她承諾過,會讓易容術(shù)在她手上發(fā)揚(yáng)光大。
只是連太子妃也不知曉,凝珠那聲稱被仇人所害的師父實(shí)則是被凝珠親手所殺。師父的易容術(shù)出神入化,堪堪辨不出真假,然而在教授凝珠時始終有所保留,或許是上了年紀(jì),人也變得糊涂,竟要將那易容秘籍毀掉,還要凝珠發(fā)誓此生不再碰易容術(shù),凝珠假意答應(yīng),一轉(zhuǎn)臉就抹了師父的脖子。
凝珠先前跟太子妃撒了謊,并非所聲稱的‘易容之術(shù)七分靠妝容,三分靠神韻’,七分靠妝容不假,但另外那三分卻需要被模仿之人的骨血,而這才是師父一直不肯教授她的秘籍。
不過是他人的骨血罷了,越上年紀(jì)的師父反而發(fā)了善心,真是可笑。凝珠思索著這些,一邊施展輕功快步回去復(fù)命。
翌日,蘇府陷入一團(tuán)亂麻,蘇璃玨失蹤的消息在整個蘇府炸開了鍋,貼身丫環(huán)鳶兒更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責(zé),昨夜睡得太沉,竟未發(fā)覺自家小姐何時不見了蹤影。如今眼瞅著迎親的隊(duì)伍就要來了,蘇牧急得來回踱步,惶恐不安。
佳氏聽聞蘇璃玨失蹤,差點(diǎn)昏厥過去,在眾人幫忙下,才緩和過來,開始哭哭啼啼,泣不成聲。
慕如氏聽到消息,一張臉笑得如花兒一般,卻被蘇牧當(dāng)面一頓呵斥,大意是蘇府若是交不出新娘子,她慕如氏也會跟著受牽連。
蘇錦毓靜靜地看著一片慌亂的蘇府,眼里帶著些許得逞的愜意,她靜候著迎親隊(duì)伍來臨。
“咚——”到了時辰,蘇府門外響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聲,隨后伴著喜慶的樂聲,幾個喜婆開始敲門。
“迎親啦,新娘子快些出來。”喜婆扯著嗓子高喊道,連喊幾聲,蘇府才緩緩打開門,自里面走出臉色鐵青的蘇牧,他剛要打算跟替百里陶然來迎親的老管家袒露實(shí)情,卻被身后跟來的蘇錦毓搶先一步,將老管家拉到一旁耳語了幾句,老管家臉上頓時露出難色,他不確信地問道。
“蘇二小姐,您確定要跟我回府?”
蘇錦毓篤定地點(diǎn)點(diǎn)頭,寬慰老管家道:“放心,我會說服青貴人的。”
老管家再三權(quán)衡,最終讓迎親隊(duì)伍先在蘇府中等候,自己領(lǐng)著蘇錦毓匆匆往怡親王府趕去。
另一邊,宮女們早早伺候好青貴人梳妝打扮,在一眾宮女嬤嬤的攙扶下坐著轎輦浩浩蕩蕩往宮門走去,彼時,恰好遇上許螢靈也乘了轎輦前去,兩人便一同結(jié)伴出了宮門。
待老管家與蘇錦毓進(jìn)了怡親王府,青貴人與許螢靈也隨后趕到,蘇錦毓給青貴人及許螢靈行過禮后,就壓低聲音說道:“青貴人,太子妃,奴家是蘇璃玨的二姐,現(xiàn)在有件事斗膽想借兩位娘娘一步說話?!?
夏子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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