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杏子接到樂雯電話時，正在給桃子拆貓罐頭。
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郁杏子有些驚訝，停職檢查期間員工私下是不能相互聯系的，樂雯此時給自己來電話，也不知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郁杏子懷著幾分忐忑，按下接聽鍵。
“喂，是杏子嗎？有個天大的喜訊要告訴你！”樂雯欣喜若狂的聲音頓時透過手機傳來，歡樂得像只中了百萬大獎的小麻雀：“商業(yè)秘密泄露的事終于真相大白了，你是清白的，明天可以回來上班了！”
郁杏子握著手機的手一緊，呼吸一窒。
這一瞬間，她的腦海里一片混亂，想問是誰做的手腳，想問華瑞的項目怎樣，想問的事情有許多，但不知為何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許總監(jiān)，最近還好嗎？”
自從停職后，她再也沒見過許睿。
樂雯一愣，她沒想到郁杏子聽到要恢復原職后，問的第一句話竟是關于許總監(jiān)的。想起今天在辦公室里，許睿冷酷又霸氣的護短，大大咧咧的北方姑娘腦子靈光一閃，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但她卻體貼地沒有問，只如實說道：“許總監(jiān)，挺好的，也挺累的。”
樂雯將最近發(fā)生的事一一告訴郁杏子，從司越寒挽回了華瑞建設，到上級宣布部門合并的消息，再到負責人之爭，以及許睿設計引出若思薇，樁樁件件、事無巨細，都告訴了郁杏子。
“調查小組的人查明所有事情都是若思薇做的，問她有沒有受人指使，她都咬定事情是自己一人所為，因此沒有牽連到其他人，現在公司法務部門已經介入，相信很快能出結果了?！?p> 郁杏子沒想到在自己停職期間，公司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一波接一波，浪潮此起彼伏，讓人不得安生。她謝過樂雯，兩人約定好周末一起聚餐，這才掛了電話。
她靜靜站在原地，看著手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桃子餓得難受，一下子跳躍起來用軟綿綿的肉墊拍打郁杏子，她才回過神來，連忙給桃子拆罐頭。
公園壹號小區(qū)，寬敞的書房內。
許睿站在窗邊，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他看到聯系人的名字后下意識想要掛，但想到不久前才有求于別人，這才不情不愿地接電話。
“喂——”
許睿剛出聲，對面立即傳出一陣鬼哭狼嚎：
“嚶嚶嚶，睿睿你好狠地心，就這么輕易把我們的孩子賣掉了！”
霎時間，許睿眉毛緊緊皺成個倒八字，脾氣蹭蹭蹭往上漲，忍無可忍吼道：“季驍你今天沒吃藥吧，說人話！”
“嚶嚶嚶……”
“再嚶嚶拉黑名單。”許睿頭疼欲裂，忍痛扶額。
嚶嚶怪季驍在作死的邊緣反復試探幾遍，到底怕惹毛了許睿，這才收斂了幾分，卻仍可憐兮兮嘟囔道：“MT415能成功研發(fā)，軍功章有你一半，也有我的一半?。∧憔谷徽f賣就賣，哼。”
“呵，就你這樣全程劃水的人，有臉說拿軍功章？”許睿毫不留情嘲諷。
“我不管，我好歹也是出過力了的，就要有話語權?！奔掘敳灰啦火垼^續(xù)調笑八卦道：“不過你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是一直不同意賣的嗎，怎么今兒個突然轉性了？”
“你才轉性，男女無縫切換?！?p> “臥槽，是可忍孰不可忍。許睿，是男人就和我來場真真正正的決斗吧！”季驍出離憤怒，拍桌而起，二話不說甩過來一個五子棋二人對戰(zhàn)的鏈接。
“呵，就你？”許睿嗤笑。
一分鐘后，季驍涕淚縱橫，凄凄慘慘戚戚，無語凝噎道：“許懟懟，梁阿姨這么溫柔的人，怎么生出你這么鬼畜的崽！”
“我鬼畜？是你自己技不如人，還吵吵個不停?！?p> 許睿和季驍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友，在外都是有頭有臉的體面人物，私下相處時卻沒有一點形象包袱，彼此插科打諢起來沒個正形。
互懟了半天，季驍問道：“說真的，你什么時候回海城??？”
“快了吧?！痹S睿握著手機，望向窗外的靜謐的夜景。
“云州有什么好的，趕緊回來唄，兄弟們都等著和你搓一頓呢。海城的小姐姐們也早就對你許二少望眼欲穿了，天天茶不思飯不想，快成望夫石了?！?p> 許睿：“……”
懶得聽季驍滿嘴開火車，許睿干脆利落掛了電話。
剛掛下沒多久，又有一個電話打進來，許睿以為是死皮賴臉的季驍，正欲再次拒接，但看到手機屏幕亮起的名字，卻微微一愣。
許錚。
今天這是怎么了，一個個閑著沒事干輪流電話轟炸？
許睿失笑，接通了電話：“哥？”
“你什么時候回來？”許錚低沉且富有磁性的話緩緩從電話里傳來，帶著幾分上位者的冷漠，利落。
不止是季驍，海城曾有不少人感嘆，為什么梁夫人這么溫柔知性、知書達理的人，生出的兒子卻都是萬年不化的大冰山？一個比一個冷漠，靠得近了都擔心會被凍僵。討論得人多了，這宗八卦都快成海城十大未解之謎之一了。
許睿不想敷衍許錚，但他確實沒想好，只能說：“還不知道。”
“媽病了，云州的事辦完你就回來吧?！?p> “媽怎么了？”許睿心里一跳，握住手機的手不自覺用力。
“闌尾炎而已，不過得動個小手術?！?p> 許睿沉聲問：“幾號動手術？”
“下周一。分部的事很麻煩嗎，要不我讓老夏過去幫你？”
老夏是許錚手下的得力干將，性子沉穩(wěn)，耐心好，做事周全穩(wěn)妥又得當，很受許錚器重。
“不用了，有點小麻煩，但我解決得差不多了?！痹S睿望向窗外，沉思良久，這才做下決定：“我星期天回海城吧。”
“行，到家了跟我說一聲?！?p> 許錚那似乎有事情，簡單交代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許睿低頭看著手機不語，顯然又陷入一番沉思當中。泄露商業(yè)秘密的人找到了，華瑞建設的事也談成了，許睿在云州其實已經沒什么事了，隨時可以離開。但此時，一向殺伐果斷的人，卻難得猶豫不決。
“我走了，那個笨手笨腳的人怎么辦啊，會不會又被人欺負呢？”許睿自言自語，拿不定主意。
要不，一起帶走吧？
可是，她會跟我走嗎？
檸檬青桔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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