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陸淼云感覺身子乏困,躺下歇息片刻,迷迷糊糊中聽見后院有人斗嘴,她起初本不想管這些小事,可是斗嘴愈發(fā)厲害。
她近來前院不去打照面,后面也不去過問,豈不是由了她們無法無天,再說,后院也有些時日沒有去過問了,借此機會,好好整治一下后院的秩序。
陸淼云走進后院,聽見聲音從后廚傳來。
“你個忘了本的小娼婦,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居然敢跟我講規(guī)矩呢!我在祥云樓給別人講規(guī)矩的時候,你還在尿褲襠呢!真是沒皮沒臊的小娼婦。”張嬤嬤拄著拐棍對廚房里邊的管事丫頭破口大罵。
只聽見一個丫頭哭泣,劉秀珊說:“張媽媽,徐菡茹估計是忙暈了頭,不是故意沖撞您,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近幾日咱這邊事情也比較多,您就多擔待一點。”
“她這種狐媚小娼婦,就應該去周邊那些低賤的風月場所,讓她去接客,或者干脆從外邊給找一個小子配了得了?!?p> 這張嬤嬤也是,仗著云姑娘給她面子,將丫頭們根本不放在眼里,倚老賣老,愈發(fā)得意。
劉秀珊聽見這些話,也難免不舒服,誰家日子好過,會把自己的孩子打發(fā)給別人當長工,替被罵的丫頭分辨了幾句。這一說可是了不得,張嬤嬤愈發(fā)生氣。
“你們個個欺負我老了是嗎?索性,我今天也就干出一番沒皮沒臉的事情來,大家都別想安慰過日子?!?p> 陸淼云笑著說:“哎呦!我以為是誰這么不懂事在大吵大鬧呢!原來是丫頭沖撞了張媽媽,真是該打?;仡^得空,我好好教訓她們,您老人家犯不著跟這幫丫頭生氣?!?p> “云兒,你可是來了,你要給媽媽做主,她們欺負我老了,不中用了,吃個黃瓜,也要被編排呢!”張嬤嬤一看陸淼云出現(xiàn)了,一把鼻涕一把淚,裝出一副被眾人欺負的樣子。
“媽媽,我正好找你有事情商量呢!我房間有客人從洋人手里弄進來的西洋果子,還有一壺好酒,我陪媽媽吃幾杯?!?p> 陸淼云一面攙扶著嬤嬤,一面吩咐身邊的丫頭,替嬤嬤拿著拐棍。張嬤嬤跟著陸淼云離開,邊走,嘴里還不忘嘟囔幾句丫頭們的不是。
張嬤嬤是何須人也?竟然如此放肆,這一切還得跟祥云樓的前世今生說起。
據(jù)說當年,朝廷當時內憂外患,地方惡勢力更是如雨后春筍,以縣城為單位,幾百個人組個團伙,有劫富濟貧的,還有趁火打劫的,有的更是為了所謂的正義揭竿起義。
這樣一來,朝廷慌了,哪能任由你這幫綠林好漢或者地方勢力占山為王呢!天下獨大,為我是皇。
必須派兵鎮(zhèn)壓,猛烈鎮(zhèn)壓,收拾北蠻子有點吃力,但是收拾一幫內患,朝廷還是有人愿意出力。
當時廣州一帶,有一大戶人家姓張,早些年那是在老皇帝的手底下做過事,后來告老還鄉(xiāng),不問世事,三個兒子倒是一幫能手,雖說沒有在朝為官,但是下海經商,帶著父親的光環(huán),外加兒子個個也是爭氣,家業(yè)可是操辦的風生水起。
老天不能讓張家占盡好運,三個兒子,生了八個女兒,不管這些男人是如何吃大力補腎丸,還是服用茅山道士的秘方調理;家眷們更是結伴求神拜佛,吃素一心向善,硬是沒有生出一個兒子來。
這可是把張老爺給愁壞了,如此大的家業(yè),沒有一個孫子,這可如何是好?八個女兒也沒有趕上好命,有一年瘟疫嚴重,雖然他張家是大戶人家,可是看著五個女兒相繼病故,除了悲痛欲絕,更是無計可施。
萬般無奈下,張老爺只好擦亮眼睛,挑選幾個好孫女婿,自古女婿半個兒,如果挑好了,不比親孫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