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問道:“昆侖之行?李師侄,莫非你又有什么計劃不成?”
李碧云回道:“是這樣的,在孫師叔跟邢師弟,南下前往南疆尋找黑色曼陀羅的時候。”
“我與道衍師弟北上聯(lián)絡有反武之志的地方豪強、世家門閥。在這期間我偶然間得到了一張藥園寶圖?!?p> “上面記載了在昆侖深處,有一座上古藥園,里面有很多奇珍異草,其中就有龍蜒草跟三色堇?!?p> “揚州時,我與邢師弟被困揚州,無法脫身,無奈之下,只得找到當時身在揚州的,陸非煙的大弟子莫愁?!?p> “以藥園寶圖,換得我跟邢師弟兩人的安全。算算時間,莫愁應該已經(jīng)到洛陽,把藥園寶圖交給陸非煙了,想必陸非煙已經(jīng)快要集齊人手,前往昆侖了。”
“所幸藥園寶圖路線已經(jīng)被我記在心里,我覺得,我們應該速速行動,搶在陸非煙的前面,取得龍蜒草跟三色堇?!?p> “以陸非煙的愛子心切,只要三味藥材都在我們手中,我們就相當于掌握了陸非煙的命脈,由不得她不相助我們,孫師叔你覺得如何?”
孫思邈覺得有些悲哀,曾幾何時,八大門派守望相助,親如一家人。
陸非煙身孕期間,孫思邈還給陸非煙開過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藥方。林浩軒出生時,孫思邈還前去祝賀。
只可惜現(xiàn)在全都變了,連李碧云這個曾經(jīng)古道熱腸,溫文如玉的人,都變得如此算計了。
驅(qū)散掉心中的想法,孫思邈贊同道:“李師侄說言,極有道理,但是我覺得狄大人這里也需要我們的幫助?!?p> 李碧云不解問道:“孫師叔此話怎講?”
當下孫思邈把飛來信鴿,以及信鴿上信箋的內(nèi)容說給了李碧云聽。
聽到信箋上的筆記跟揚州信箋上的筆記一模一樣的時候,李碧云眼睛微瞇,對這個神秘的人是誰,更加好奇了。
又聽到狄仁杰愿意學勾踐臥薪嘗膽,假意投靠武則天,暗中為李氏做事,這種不計個人生死榮辱的精神讓李碧云敬佩不已。
聽完孫思邈的敘述,李碧云陷入沉思。三人沒有去打擾李碧云,要論聰明才智,李碧云是四人中最厲害的。
良久,李碧云才道:“狄大人高風亮節(jié),我深感敬佩,狄大人這里開始行動,必然會遭遇到尊李一系官員的唾罵,極端者一些的人還會派殺手前來刺殺狄大人?!?p> “畢竟狄大人曾經(jīng)是尊李一系官員的領頭人物,最好是留下一個人在這里保護狄大人?!?p> 說道這里,李碧云話鋒一轉:“只是,陸非煙得到藥園寶圖之后,必定會第一時間前往,所以,昆侖之行也是刻不容緩?!?p> “不如我們兵分兩路,我與邢師弟前往昆侖藥園,道衍師弟傷勢未愈,孫師叔就留下來?!?p> “一來幫道衍師弟療傷,二來也可以保護狄大人,孫師叔,你覺得這樣安排如何?”
孫思邈點點頭:“也只有如此了?!?p> 四人決定下來之后,就暫時拋開不愉快的事情,放開胸懷,開始了吃吃喝喝。
三人皆是放開了喝,并沒有用運功抵消酒意,很快意識都有些迷糊了。
邢義絕抱著一壺酒來到孫思邈身邊:“孫師叔啊,等我們反武尊李事成之后,師叔你有什么特別想做的事情嗎?”
此話一出,李碧云跟道衍的目光都轉了過來。
孫思邈想了想:“若真有這么一天,老夫就背上藥柜,踏遍中原大地,救治遇到的每一個病人,順便把藥王谷的醫(yī)術傳承下去?!?p> “這樣啊。”
邢義絕看向李碧云問道:“那李師兄你呢,到時候想去做些什么?”
李碧云心中最想的事情,不外乎就是下去陪伴師妹,免得師妹在下面感覺到孤單,不過此時大家興致頗濃,不好直接說出來。
李碧云用大拇指跟食指摩擦著下巴:“我啊,到時候就去浪跡天涯吧。”
邢義絕虛了一聲,來到道衍身邊,碰了碰道衍:“道衍師兄,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就是這樣沉默寡言。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樣,不會覺得悶嗎?”
許是因為私人相聚,有些開心的緣故,道衍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幾許紅光。
聽到邢義絕這樣問,道衍喝了口茶:“我性子本來就比較沉悶,而且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p> “無趣啊?!?p> 邢義絕眼珠一轉又問道:“那道衍師兄,你有什么事想要去做的?!?p> 道衍抿了抿嘴唇:“若真到這一天,我就給太虛觀死去的同門長輩建一座祠堂,當一個守祠人,了此殘生?!?p> 此話一出,場面就冷清了下來,幾人被勾起傷心往事,眼前仿佛又看到了各自門派在大火之下,化成灰燼。
孫思邈咳嗽了一聲,轉移話題:“義絕,那你到時候想去做些什么呢?”
邢義絕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聽到孫思邈如此問道,不禁愣了一下,腦海中不知怎的,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該女子容貌中上,皮膚是淡小麥色,最為出彩的就是一雙眼睛,晶瑩透徹,宛如兩潭秋水。卻是那個苗族女子,阿朵兒。
邢義絕從小到大,幾乎沒有接觸過同齡女子,而到了娶親的年齡,又因為武則天勢大,把影盟府趕盡殺絕,邢義絕的父母也在那個時候慘死。
故邢義絕對男女方面的事情還很懵懂,此時想著阿朵兒的模樣,邢義絕只覺得臉上有些發(fā)熱。
扯開話題道:“這個事情我還沒想好,不談這個,不談這個?!?p> 孫思邈、李碧云、道衍三人如何看不出邢義絕此時的異樣。
李碧云追問道:“邢師弟,看你的樣子,莫不是想到了那位女子?你看你臉都紅了?!?p> 邢義絕被戳中心事,臉上紅暈更勝,急急道:“莫要胡說,莫要胡說。”
孫思邈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我記起來了,我跟邢師侄南下南疆,遇到了一個苗族女子,叫阿朵兒,莫不是?”
李碧云跟道衍兩人“哦”了一聲,聲音拖得老長。
邢義絕此時那里還有平時的豪爽大方,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所幸心一橫,趴在桌上,裝作酒力不濟的樣子,裝睡起來。
看到邢義絕如此作態(tài),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四人只是短暫的相聚了一天,就要再次分開。李碧云跟邢義絕兩人一早就離開彭澤,往昆侖藥園而去。
孫思邈跟道衍兩人就留在彭澤,孫思邈一面幫道衍療傷,一面暗中保護狄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