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jié) 濠州古城倉皇出逃 泰州典當(dāng)?shù)稑屟谕?/h1>
濠州城街道上,雖是白日,不見往來行人、不見沿路商販,兩側(cè)門窗緊閉,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些人,哼哼唧唧的。唯有街中心四人酣斗正兇,正是江家兄弟及濠州二霸。
四人斗了多時,仍未分勝負(fù)。
梁丘霸暗自心驚:這鄉(xiāng)巴佬武藝好生了得!于是,暗自運勁,趁江云回防之際,后退幾步,再次變?nèi)瓰樽Γp爪交叉好似猛獸嘴中利齒,氣勢洶洶打向江云。
江云瞧在眼里,兩臂平展,足下發(fā)力一躍,已至空中,躲過梁丘霸這一擊;又在空中頭朝下翻轉(zhuǎn)過來,變?nèi)瓰檎疲蛳乱u向梁丘霸,正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梁丘霸見自己的“白虎鋼牙”撲了個空,自然小心提防江云,舉爪與空中江云雙掌相抵。二人內(nèi)力一催,形成氣浪呈波狀向外散去,直激得二人周圍塵土飛揚。
江云在空中吃力不住,連續(xù)兩個后空翻,遠(yuǎn)遠(yuǎn)跳出圈外,體內(nèi)內(nèi)力激蕩,這一次碰撞已受內(nèi)傷,便警惕地望著梁丘霸,開始默默運功調(diào)息。
梁丘霸亦被震退數(shù)步,自覺體內(nèi)已受內(nèi)傷,猜測江云應(yīng)該同樣情況,便伸手入懷中,取出震天炮,射向空中,同時喚道:“左丘,過來!”
再說左丘霸與江羽正斗的熱鬧,二人武法均為大開大合的陽剛之法,故相互間缺少花俏的動作,多數(shù)拳拳到肉,你一拳我一拳,各自承受對方的力量攻擊,是一場硬實力的比拼。二人對打了這些時間,各自都挨了對方不少拳,均受了不輕的皮肉傷。
這左丘霸戰(zhàn)得正酣,忽見梁丘霸召喚,便虛出一掌,跳出圈外,回到梁丘霸身邊。梁丘霸所發(fā)震天炮直飛云霄,“嘭”的一聲爆炸開來,在空中形成一個偌大的金色獅頭,眼見這就是金獅堂召集幫手的信號。
江云見狀,心內(nèi)一驚,忙叫回正要沖上去的江羽。兩人眼神交匯,旋即明白各自心思,趁梁丘霸與左丘霸距離尚遠(yuǎn),一齊轉(zhuǎn)身,從旁邊店鋪間小路溜走,繞向客棧而去。
回到客棧,兩兄弟急急收拾好東西,拿上刀槍,準(zhǔn)備出城。
尚未來得及出門,便聽樓下人聲沸騰,聲聲叫道:“不要走了那兩個小廝!”。
原來是二霸帶幫手們已然追了過來,正向店家問詢江家兄弟位置。
江云江羽聞言,自知樓下人多,他二人定然不是對手,直接翻窗而出,直奔城門而去。
再說梁丘霸率眾追至客棧,問出江云江羽住處,直奔二樓。
踹開房門一開,空無一人,窗戶打開,大叫一聲:“好小賊!給我追!”便帶著眾人騎馬也奔城門而去。
及至城門,遠(yuǎn)遠(yuǎn)望見江家兄弟正混在人群之中要出城,心下一急,也顧不得許多,與左丘霸一踢馬肚,補上一鞭,騎馬就沖進(jìn)人群。一時間,兩騎快馬沖撞,馬鞭飛舞,百姓躲閃不及,或被馬撞踐踏、或被馬鞭抽打,傷者無數(shù),慘叫聲不絕于耳。
江羽見狀心中大怒,也顧不上出城了,手擎銀槍返身就奔二霸而去。
避過幾個四散奔逃的百姓,距左丘霸已不遠(yuǎn),足下發(fā)力,躍至空中,手中銀槍向前一送,刺向左丘霸面門。這一槍滿含忿恨,盡力十足,頃刻間已到面前。
這左丘霸正自揚鞭驅(qū)趕人群,忽覺面前冷風(fēng)呼嘯,銀槍尖似已貼面,忙棄鞭后仰,同時伸手從背后拿出一對鐵錘來。
好一對鐵錘,正是:點點鑌鐵出寒潭,耀耀刺尖自在寬。放眼世間無一物,制霸雙錘喚震天。
左丘霸取出錘來,相交護(hù)在面前,正架住銀槍。
江羽見槍被架,便將左手壓在槍桿之上,借下墜之力向下狠壓。
左丘霸倒還勉勵支持得住,可憐坐下馬兒吃力不住,先自腿軟,撲地便倒。
江羽未曾料到馬竟會先倒,力氣一下泄空,銀槍向前滑去,連帶著他撲向左丘霸。
左丘霸借勢坐起,雙錘一轉(zhuǎn),使出家傳錘法御敵。雙錘自兩側(cè)夾擊向江羽,這一錘可是下了大力,一旦中招,必定腰股受損,道死身消。
江羽知道此錘厲害,急中生智,伸足踢在馬首,止住去勢;又足下發(fā)力,倒飛回去,險險地避過這一招??蓱z那馬兒頭骨受力碎裂,口吐血沫,已不成活了。
江羽這一退正中了梁丘霸下懷,他本就距左丘霸不遠(yuǎn),見其受到攻擊,策馬便過來照應(yīng),被人群阻礙片刻,方才趕到,正遇上江羽飛退,也拿出家傳雙錘“悍天”自背后偷襲江羽。
要說此錘:冠絕演武試煉堂,上陣斗志更昂揚。不破萬數(shù)入敵陣,悍天還比震天強。
江羽全神貫注于左丘霸,并未預(yù)料到身后這一擊,只見左丘霸一擊未中,腳踏馬鞍躍起落地,避開死馬,正詫異他為何并不追擊,只聽得身后“啊呀”一聲,回頭一看,梁丘霸撲倒在地,江云擎刀在側(cè)。
原來,江羽拿槍沖出去,江云就緊跟其后,未料人群擁擠,就落下一段距離。
等趕至跟前,正是江羽飛退、梁丘霸偷襲之時,只得舞動金刀,用出一招“橫掃千軍”。由于梁丘霸在馬上,江云此招只得以刀柄重?fù)袅呵鸢择R腿;那馬吃痛,向前跪倒,將梁丘霸摔了下來。也虧了梁丘霸練武之人,又身高體壯,不然這一下有他好受。
江羽見狀大喜,挺槍又要沖上去,卻被江云一把拉住。
江云一指前方,低聲道:“怕不是還有援兵,咱們快撤!”說罷,金背刀就地一劃一挑,煙塵滾滾,二人趁亂返身出城而去。
再說左丘霸跑去扶起梁丘霸,再轉(zhuǎn)過頭來,已不見江家兄弟身影,正要出城繼續(xù)追,梁丘霸拉住他道:“罷了罷了,今日這臉?biāo)闶莵G盡了,回去吧!”轉(zhuǎn)身便走。
左丘霸不敢忤逆,只得忿忿回頭,隨其而去。
未走幾步,只見面前人影晃動。待看清楚來人,二人齊齊行禮,憋紅著臉道:“副殿主……”
來人也不答話,只是“哼”了一聲。二霸冷汗直冒,心想:他怎么來了?
江家兄弟逃出濠州城,一路向東,恐有追兵,在潁州未曾停留,直至泰州方才歇腳。
江羽氣喘吁吁拉住江云道:“哥,別跑了,真追上來就跟他們拼了!”
江云苦笑道:“現(xiàn)在想跑也跑不了了,這會咱倆是真沒錢了……”
“哎呀~我把這茬給忘了,哥,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江云沉吟不語,四處環(huán)視,猛然間看到街角一家店,一個大大的“當(dāng)”字招牌,心中一動,卻又沉默下來。
江羽見江云許久未出聲,順著其目光一看,明白江云心中所想,小聲道:“哥,咱倆現(xiàn)在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這金刀銀槍,可這是師傅留下來的唯一遺物啊……”
“羽弟,不要再說了,這刀槍進(jìn)了當(dāng)鋪過得日子肯定會比現(xiàn)在在咱倆手中強上許多。如今窘境,想來師傅也會理解的!”江云下定了決心,拉著江羽便往當(dāng)鋪而去。
進(jìn)入店內(nèi),只有一個小二倚著柜臺,一晃一晃正在瞌睡,并無他人。
江云走上前去,輕聲喚道:“小哥!小哥!”
那小二正瞌睡被人叫醒,甚是不耐,迷迷糊糊道:“有事快說,沒事走人!”
江云尚未答話,江羽面色一緊,搶上前來,將銀槍重重朝柜臺上面一放:“看看這個,值多少錢?”
小二受了一驚,起身一看,嚇了一跳,忙抱拳道:“哎呦~二位爺,這我可做不了主。麻煩稍等一下,我去找我們掌柜的!”說著,回身掀簾進(jìn)內(nèi)堂去了。
半晌,從里面走出一個老者,年紀(jì)已近耄耋,白須過胸,雙眼有神,移步過來,看著臺上刀槍,開口道:“兩位小兄弟,可是要當(dāng)這刀槍?”
“當(dāng)然~刀背純金、槍尖純銀,你看看值多少錢?”江羽急匆匆道。
“哈哈~小兄弟,兵器乃殺人利器,是為兇器也。哪家愿意將兇器藏于己家呢?所以這東西我們是斷不會收的……”
“掌柜的,我們兄弟二人實在是走投無路,急需銀兩,我們保證,一旦渡過難關(guān),馬上過來贖回,可以嗎?”
老者仍舊搖了搖頭,見江家兄弟垂頭喪氣,就要離店而去的樣子,眉頭一皺,道:“等等!”
江家兄弟停下身形,江云抱拳躬身道:“掌柜的還有何見教?”
老者似是終于下定了決心:“我看你二人樣貌不俗,兵器也是上上之作,就給你二人指條明路吧!你二人可聽過納賢莊莊主安明川?”
二人一愣:“納賢莊?安明川?”
“哈哈~這納賢莊可是江湖上第一富庶的地方,安莊主更是一等一的豪杰,最喜結(jié)交天下英雄好漢,你二人不如去納賢莊尋個差事吧!”
江家兄弟聽了大喜,連忙問道:“這納賢莊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