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宮中驚變
宇文清宇在遠(yuǎn)處看著白玉婷的身影,天知道看她那么辛苦,自己有多心疼,每次揮動斧頭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那纖細(xì)的腰肢就像是要折斷一樣,正想著要不要上去幫忙,就看到面前的人突然坐在木樁上哭了起來,
等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不受控制的沖了過去“怎么了,是不是傷到哪了,”
白玉婷看著眼睛都急紅了的男人,一時間也沒阻止在身上亂動的手,愣了愣“公子你怎么在這”
確認(rèn)白玉婷沒有受傷后,宇文清宇呼出一口氣,伸手幫忙擦了擦流到眼角的淚水,“是不是累了,我來吧”
白玉婷看著拿起斧頭站起的宇文清宇,上前拉了拉衣角“你身上還有傷”
宇文清宇笑了笑“不礙事,劈柴而已用不了多少力氣,反倒是讓我在旁看著,比再中一百支箭還要難受”
看他如此堅持,白玉婷也不在勸阻,隔著從樹縫間投下的陽光。宇文清宇的周身像是鍍上了一層絨光,不同于成王的邪魅,也區(qū)別于鄒少宸的溫潤,宇文清宇更像是一位久經(jīng)沙場的武將,側(cè)臉有著刀鋒一般的弧度,五官大氣爽朗,相處起來張弛有度,說起來最初對其印象并不好,都是因為他自己才累的要死要活,還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可是幾日的相處卻感覺很舒服,他所說的一些惡寒話語,也都是直男表達(dá)情感的一種,這樣的男人如果不是與皇家有糾葛,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對象,只是可惜,自己要是真的和他在一起,反倒是害了他。
白玉婷不是不知道宇文清宇的心思,只是白玉婷從來不相信什么一見鐘情,他對自己的感情很有可能是自己救了他一命,產(chǎn)生了雛鳥情節(jié)。一直到太陽落山,兩人站在小山高的木段前發(fā)愁,“你的傷口沒事吧”
宇文清宇忍著胸前的痛楚,笑道“無事,不過我們要怎么運(yùn)回去”
白玉婷嘆了口氣“我也沒想到你弄了這么多,明日我做個爬犁,一點點拉回去吧”
宇文清宇忙道“我來就好”
白玉婷皺了皺眉“公子我看你已經(jīng)大好了,既然什么活都能干得,不如就下山去吧”
宇文清宇哪里聽不出白玉婷在趕人,慌忙道“沒有好,我感覺我的傷口.......”話說到一半,反應(yīng)過來,連忙閉嘴,低下頭手足無措,白玉婷到是不客氣,將宇文清宇胸口的衣服一扒,就看到隔著紗布滲出的鮮血,又氣又惱“你真的是要氣死我了,趕緊回去上藥,”說完就拉著人往木屋走,宇文清宇看了看交纏的雙手,心中劃過一絲暖流,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學(xué)會了將所有的傷痛埋在心里,一個人舔舐傷口,這種久違的溫暖是那樣的彌足珍貴。
當(dāng)獻(xiàn)王失蹤的消息傳到皇宮,皇后除了滿心的悲憤,第一懷疑對象就是成王,當(dāng)初先皇后斃了,皇上明著派人將宇文清彥送到自己膝下,交由自己撫養(yǎng),但真實情況卻是只有在宮宴和一些特殊場合,自己才能夠見上成王一眼,并且每次那成王身旁都有皇上的人護(hù)衛(wèi),衣食住行都有專人侍奉,所謂的寄養(yǎng)不過是給成王一個高貴的身份。
皇上一直都是偏心的,成王五歲時就顯露出歹毒心腸,那時還不經(jīng)人事的宇文清宇房間總是莫名出現(xiàn)毒物,皇后不說,但心知肚明這些都出自成王之手,待長到十歲,參加宮廷習(xí)武練習(xí)時成王常常對少不更事的宇兒下毒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宮人都在議論紛紛,耳聰目明的皇上又怎會不知。
但是皇上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每次成王看向自己的眼神都陰狠毒辣,像極了一條蓄勢待發(fā)的毒蛇,要不是先皇后死時成王還尚在襁褓,都懷疑他是不是知道是自己派人給先皇后送的白綾和毒酒,此次秋獵也是成王選的獵場,現(xiàn)在宇兒不知所蹤,定是成王的手筆,皇后越想越驚。
“來人啊,”
話音剛落,幾名黑衣人俯身行禮,皇后從內(nèi)室取出一只碧玉瓚鳳釵,遞給為首之人“調(diào)遣徐家宮外勢力,爭取在最短時間內(nèi)尋到獻(xiàn)王,一不做二不休,讓成王再也回不來”
幾人手持金釵隱遁在陰影中,皇后看了看陰雨的天空,眼中閃出一絲怨毒,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讓那逆子和他娘一同上路。
入夜
承乾宮整個大殿一片寂靜,風(fēng)吹動帷幔有幾分陰森,一聲驚雷將皇后從夢中驚醒,皇后撫了撫心口,沒來由的口干舌燥,也顧不得滿頭大汗,連忙喚自己的隨侍“徐嬤嬤”
許久沒有聽到答話,皇后有些心神不寧,徐嬤嬤在自己身旁侍奉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傳召不見的情況,平復(fù)一下心悸,穿上鞋下了床榻,剛掀開房內(nèi)的紗帳,就看到窗戶大開,雨水順著窗口刮得滿地潮濕,風(fēng)吹得皇后瞇了瞇眼,剛頂風(fēng)合上窗,就聽到身后傳來稀稀索索的響聲
“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聞言慌忙轉(zhuǎn)身,只見一個太監(jiān)裝扮的男子正站在殿門口行禮,皇后一向不喜太監(jiān)侍奉,更何況自己的寢殿只留有徐嬤嬤一人伺候,“你是哪宮的侍人”
那人不急著答話,悶笑了幾聲,這幾聲讓皇后突然驚醒,這哪里是太監(jiān)尖細(xì)的聲音,分明是一個正常男子,像是回應(yīng)皇后的猜測,面前的人緩緩抬頭,待皇后看清來人時,深吸一口氣,竟是宇文清彥那張雌雄莫辨的臉“你.....你怎會在此,來人啊”
宇文清彥看著驚慌失措的皇后,不屑的哼了一聲,皇后也不是尋常女子,只一瞬便冷靜下來,“既然你能走到這,看來我是喚不來人了”
“母后圣明,可惜,要不是為了送母妃一程,本王倒是很想親手解決我那個好弟弟”
皇后看著宇文清彥獰笑的模樣心下顫了顫“你好大的膽子”
“行了吧,還真以為自己是仁義天下的皇后了,我為什么會在這,您心知肚明,當(dāng)初先皇后脖上的白綾不就是出自你手嗎”
皇后瞳孔縮緊,死盯著宇文清彥“你怎么會知道”成王看著皇后的神情,心中一陣愉悅“您不會真以為,身邊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吧,你當(dāng)我是怎么做到讓整個承乾宮如同虛設(shè)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宮內(nèi)戒嚴(yán),沒有人能夠悄無聲息的進(jìn)到承乾宮內(nèi)室,除非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侍人幫忙,皇后一向多疑,這么多年來給予重權(quán)的也只有,想到此,皇后脫口質(zhì)問道“不可能,徐嬤嬤明明,”
“明明親手送先皇后上路,所以你才委以重任,但是你寵信的徐嬤嬤剛剛在宮外向我自裁謝罪”
一陣?yán)茁曧懫?,伴隨著銀白色的閃電,襯得宇文清彥的雙眼模糊不清。
徐嬤嬤看著面前與先皇后有八成相似的容顏,老淚縱橫“殿下,老奴罪該萬死,先皇后親自下令,只求一死,老奴不敢不從,我茍活了這么多年已經(jīng)是大大不忠,殿下以后要萬分珍重,老奴這就下去伺候娘娘”說完,一頭撞死在了承乾殿前,那一刻徐嬤嬤像是回到了十八年前,當(dāng)初先皇后抱著襁褓中的宇文清彥看著跪地痛哭的徐嬤嬤,釋然的笑了笑“徐嬤嬤,我自知今日只有一死,皇上已經(jīng)去了,我早就想隨皇上一道,要不是為了這一絲血脈......”
話還沒說完,就已經(jīng)泣不成聲,手撫了撫懷中嬰兒的眉眼,“我的孩兒命苦,娘親對不起你?!?p> 徐嬤嬤叩了三叩“娘娘,你讓老奴怎么下手啊”
皇后將懷中的嬰孩放在床上,深深的看了一眼,拾起扔在一旁的白綾,雙手一揮,搭在梁柱上,結(jié)了個死結(jié)“我死而無憾,只是我不想我的孩兒與我一同赴死,現(xiàn)下,我只希望嬤嬤能夠答應(yīng)我一件事”
徐嬤嬤頭抵在地上,手心向上含淚道“娘娘吩咐,老奴定萬死不辭”
“親手將皇兒帶到當(dāng)今圣上的面前,你就留在徐貴妃身邊,護(hù)佑皇兒平安長大”
徐嬤嬤咬緊下唇,落下重達(dá)千斤的承諾“老奴遵旨”
從回憶中醒來,宇文清彥看著不可置信的皇后,突然哈哈大笑“你真是愚蠢至極,你以為徐嬤嬤這些年都是奉你為主,你以為你做的丑事萬無一失,你以為為什么你在我身上動的手腳通通無用,你用的詭計總是出現(xiàn)披露,你當(dāng)真認(rèn)為是皇上在庇護(hù)本王,真是可笑至極”
皇后心知今日已無退路,攥緊手中的錦帕高聲道“我自己做的事,我一力承擔(dān),但宇兒是無辜的”
宇文清彥瞇了瞇眼,輕聲道“宇文清宇,已經(jīng)死了,一箭穿心”
皇后大腦瞬間一片空白,看著面前得意的嘴臉,咬緊牙關(guān)“我要殺了你”
宇文清彥輕而易舉的躲過皇后撲來的身子,從袖中抽出一段白綾,纏上皇后的脖頸,緩緩用力,看著不斷掙扎的皇后,宇文清彥心中舒暢,悠哉的笑道“窒息的感覺怎么樣,母后放心,兒臣知道您對父皇的心意,用不了多久,兒臣就送他下去陪你,您安心的去見皇弟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