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仇人見面
木匠鋪的伙計看到走過來的兩人相貌不凡,氣質(zhì)卓越,連忙上前迎接“兩位這邊請,是購買成品,還是打造樣式啊”白玉婷掃了掃周圍的成品“我能見見手工師傅嗎”伙計有些為難“實不相瞞,我家用的都是姜木匠的手藝,不是自己家的匠師,不過我可以帶姑娘走一趟,就是不知道兩位想定多少成品,多少種樣式”
白玉婷嘴角一翹“是這樣,我們剛剛盤下來一座酒樓,想要翻新”
一旁的鄒少宸接過話茬“銀錢不是問題,只是想找個手藝好的匠師”
伙計一聽,頓時眉開眼笑“小的愿陪兩位走一趟,大可放心,這姜師傅可是咱們整個榮盛郡最好的匠師,百花樓知道吧,那可是名樓啊,里面所有的木工都是姜師傅做的”
鄒少宸和白玉婷相視一笑,也不多話,坐著伙計雇的馬車去往了姜師傅的住處
姜文武是當(dāng)?shù)赜忻慕硯?,白玉婷直道親眼看到姜老先生的手藝,才知道所言非虛,一座座栩栩如生的木雕,一面面精致的屏風(fēng),入手平滑如鏡,沒有任何木絮影響觀感,白玉婷行了一禮“老先生,能不能這幾日請您到我們樓里居住,您放心您的開銷都由我們來負(fù)責(zé),想必只有師傅親眼看到樓中格局,才能做出最適合的成品”
姜文武看到面前客客氣氣的小姑娘,很是滿意,雖然自己的名聲傳的極響,但是不管怎么說還是做著下人的活計,很多年輕子弟都是趾高氣昂,到是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很懂得禮儀謙卑“好,老頭子就陪姑娘走一趟”
白玉婷親自上前把姜木匠扶上了馬車,就給了伙計一筆銀錢,“你這幾日就跟著老先生,無論提出什么要求都要盡量滿足,”伙計也是精明的,連連應(yīng)承
鄒少宸默默的看著面前的白玉婷,這幾日跟在身邊,看著她忙里忙外,進(jìn)退有度,行事作風(fēng)根本看不出是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下丫頭,反倒是像是一個久經(jīng)商場的商人,白玉婷這里熱火朝天的進(jìn)行酒樓翻新,幾乎是忙的不可開交。
反觀京都郊外的這條路卻不好走,李賀抽出插在面前人心臟的佩劍,皺了皺眉,這是回京遇到的第三批殺手,明顯是沖著王爺來的,就連遲塵也看的出來,雖然對成王這人極其不爽,但絕不可能讓人明目張膽在自己身邊把人殺了,遲塵回頭看了一眼毫發(fā)無損的成王,咬了咬牙“啟稟王爺,這些刺客進(jìn)退有序,顯然是有所準(zhǔn)備,微臣斗膽,懇請王爺從小道先行回京”
成王哼了一聲“本王到覺得,只要老將軍一天不死,還是在您身邊最安全”
遲塵心理罵了一聲草包,這成王就像個活靶子,在馬上一動不動,很多將士都是為了救他殞命,他卻連問都不問,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打了這么多年的杖,遲塵最看不慣的就是視將士生命如草芥的那些官家子弟。
“本王餓了,李賀去準(zhǔn)備些吃食”
李賀看了氣得不行的遲塵一眼,轉(zhuǎn)身去做準(zhǔn)備,這些殺手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來的,宇文清宇已經(jīng)身死,徐家不可能坐視不管,極大幾率是皇后委派,徐家還真是大手筆,這次秋獵,王爺帶了五十暗衛(wèi),能夠殺到王爺身旁的,定然是暗衛(wèi)攔不住的,遲塵那里恨的不行,卻不知王爺已經(jīng)幫他解決了多少麻煩。
就這樣一路踩著幾乎是尸體堆成的道路進(jìn)了京,還沒等皇上開口,遲塵咚的一聲跪在了大殿,老淚縱橫“皇上,臣罪該萬死,沒有護(hù)好獻(xiàn)王殿下”
皇上眼中同樣閃過一絲哀痛“朕知道老將軍的品性,此時也不怪將軍?!庇钗那鍙┮姞钜涣靡屡酃蛟诹诉t塵身旁“父皇明察,這次秋獵定是有人指使,想要兒臣和四弟的命”
皇上聞言怒道“此話怎講”
成王眼眶微紅,行禮道“父皇不知,這一路回京,兒臣遭遇了四次暗殺,要不是遲將軍和三千將士的拼死護(hù)衛(wèi),今日父皇怕是只能見到兒臣的尸首了”
皇上一拍御案“竟有此事”
遲塵雖然看不慣成王,但是遇到截殺也是真的,低頭答道“確有此事”
左相徐勇上前進(jìn)言“皇上,四皇子生死未卜,皇后又殯天,現(xiàn)在成王說自己也遇到了殺手,此事牽連甚廣,臣懇請皇上徹查”
“什么?母后薨了?”皇上看著疑惑不解轉(zhuǎn)而嚎啕大哭的宇文清彥,不由得悲從中來,對成王也更信任了幾分。
徐勇看著成王的惺惺作態(tài),咬了咬牙,剛要說話,就聽得殿外兵士,氣喘吁吁的來報“陛下,獻(xiàn)王回京了”宇文清彥愣了一下,馬上低頭收斂心神,皇上一聽大喜,三步做兩步的往殿外走去,身后跟著喜形于色的百官。
在殿外等候召喚的宇文清宇看到面前身著明黃色朝服的天子,連忙跪下行禮“兒臣叩見父皇”
還沒等跪下去,獻(xiàn)王就感到一雙手穩(wěn)穩(wěn)托住了身體下落的趨勢“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這一刻,獻(xiàn)王終于感受到了皇上那從未表現(xiàn)出來的疼愛,還沒等回過神,周圍就傳來朝臣跪拜的聲響“臣等恭賀獻(xiàn)王回京”
獻(xiàn)王掙開皇上的雙手,再次下拜“兒臣有一事相求,望父皇應(yīng)允”
皇上皺了皺眉,猶豫了片刻,終是嘆了口氣“講”
“兒臣希望能夠親自調(diào)查母后殯天一事”
跪在地的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卿互相對視一眼,如果能夠?qū)⑹种羞@燙手山芋甩出去那自是求之不得,剛要向前進(jìn)言,卻只聽得身后傳來成王低沉的嗓音“皇弟的一片孝心,正是日月可鑒,但想要知道母后遇害的真相的遠(yuǎn)不止皇弟一人,”
宇文清宇瞳孔緊縮,斜睨了成王一眼“皇兄這是要阻止臣弟”
“不,請父皇允了臣弟的請求,”別說獻(xiàn)王,就連周圍的官員也大吃一驚,這成王又是打得什么主意,幫獻(xiàn)王請命,難道兇手真的另有其人?
正疑惑間,只見成王向皇上磕了一個響頭“皇后殯天,身為兒子自當(dāng)是要為母守靈,既然皇弟想要一手查辦此案,兒臣愿代替皇弟扶棺入陵”
這一番話砸的眾人是暈頭轉(zhuǎn)向,皇后殯天自然是親子守靈,如果真要成王來做,這就等于直接承認(rèn)了成王嫡長子的身份,皇上眼睛瞇了瞇,沒有急著答話,而是轉(zhuǎn)身問道“獻(xiàn)王以為如何”
獻(xiàn)王用力握了握右手,皇后殯天,等于幾位皇子重新有了競爭的能力,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這個嫡子的身份讓出去“孩兒不孝,竟然被悲痛蒙蔽了雙眼,兒臣是母后懷胎十月所生的親子,自當(dāng)應(yīng)盡守靈的義務(wù)”
皇上一聽這話,哪里還不明白,獻(xiàn)王這是不愿意放棄嫡長子的身份,剛剛涌現(xiàn)的父子親情,被這兩句話瞬間打散,失望的搖了搖頭,朗聲道“獻(xiàn)王為皇后親子,理當(dāng)守靈七日,扶棺入陵,皇后殯天一案就交由成王主審,三司從旁協(xié)助,早讓皇后安息?!?p>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著皇上拂袖離去,其余朝臣也陸陸續(xù)續(xù)離開,大理寺卿向成王深施一禮“今后還請王爺多指教”成王笑著還了一禮,等到群臣散盡,成王這才看向一直默默注視自己的獻(xiàn)王“皇弟真是福大命大,沒想到還有再相見的一天”
獻(xiàn)王見只有兩人,也不在掩飾對成王的怨恨“母后是怎么死的”
成王冷笑一聲“母后怎么死的,為兄怎么會知道,不過本王必當(dāng)竭盡全力調(diào)查出真兇,告慰母后的在天之靈?!?p> 獻(xiàn)王心里認(rèn)定這事與成王脫不開干系,上前一步質(zhì)問道“你這幅假惺惺的嘴臉可真是讓人倒胃口,剛才跪在那,一口一句母后的你不心虛嗎?”成王聞言,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皇弟怎么如五歲孩童一般,竟開始逞口舌之快,難不成是那一箭把你射傻了”,
看著努力平復(fù)心情的獻(xiàn)王,成王收斂笑容,壓低聲線開口“沒錯,人就是我殺的,您能耐我何”不經(jīng)意掃過獻(xiàn)王已經(jīng)微微滲出血跡的衣襟,悠閑的轉(zhuǎn)了一圈“要不要這就動手報仇啊”
獻(xiàn)王聽著漸遠(yuǎn)的笑聲,終于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
大理寺卿謝文看著翻看卷宗的成王,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半晌,成王放下手中的案卷,抿了口茶“把徐子謙帶來問話”謝文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王爺要不要去請左相?”
成王不解的愣了愣“請左相干什么”周圍的官吏互相看了看,謝文硬著頭皮接著回話“這幾日庭審左相一直都有旁聽”成王手中的茶杯直接摔在桌上,杯身震了震,“左相旁聽,誰給的權(quán)力?是皇上下的諭旨,還是皇后?”
幾人看著震怒的成王,連忙跪倒“王爺息怒”
成王瞇了瞇眼“息怒?你們是不是忘了,現(xiàn)在皇家姓什么?你們是皇上御筆親封的官吏,不是他左相府的家臣”
這么一大頂帽子壓了下來,幾人都感覺像一把刀懸在脖子上,霎時汗水濕透了整個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