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鬧事的

　　第二章、鬧事的

　　青樓做生意，上午睡覺休息，下午開門接客一直鬧到夜禁。

　　開門做生意前一個時辰，媽媽與梳妝打扮的晏晏說：“你已開了臉，今夜可以去接更多客人了。你的定價是二兩，你得要賺夠二千兩才有資格分錢。”

　　晏晏把簪子一插，“不接?！?p>　　吃瓜子的媽媽停住了，涂蘭蔻的胖手指指著晏晏問：“你說什么？”

　　“不接客，除了周大人我誰也不接?！?p>　　周棠明顯不是煙花場地的?？?，一個月來一次就很不錯了。這樣就不用天天陪客，有大山不靠是傻子。

　　“膽子肥啊，你吃我的住我的，不接客你哪兒有錢賠我？”四十歲的媽媽兩手叉腰，大步流星走進屋內，大馬金刀坐在晏晏對面，想用眼神殺死晏晏。

　　晏晏上前摸一把媽媽的頭發(fā)，“風韻猶存的媽媽，你拿我的春宮圖去賣了多少錢啊？那些錢不夠我賣身錢？”

　　“小蹄子居然跟我談錢，來人找兩個老賴來，上了這小蹄子?！?p>　　她拔下簪子劃過媽媽喉嚨，“人可殺不可辱，要不你殺了我，要不你讓我好好玩，不然我一把火燒了你這樓子，看你怎么向后面的主子交代?！?p>　　能在寸土寸金的京都開青樓，背后沒有主子可活不下去。

　　春情進屋，“媽媽，您知道的晏晏是有才華的女子，她就是下金蛋蛋的母雞，您若是殺了她誰給你下金蛋蛋？”

　　雅晴靠在門外冷哼，“怕是她喜歡上那位大人了?！?p>　　媽媽消氣了，“只要你一個月給我一本春宮圖，就不強迫你接客?！?p>　　晏晏不倫不類地行禮，“謝謝媽媽?！?p>　　“晏晏丑話說在前頭，男人只不過是客人，來了就走不給我們留下任何回憶。只有銀子才是最真實的。”媽媽勸道。

　　給媽媽拋媚眼，“明白，男人我不喜歡，死神才是我最愛?！?p>　　青樓是封建社會里最自由的一個地方，道德底線最低，對女子的限制最小的地方。晏晏怎么舍得離去呢？

　　晏晏開心一笑，摸著頭發(fā)傲嬌地說：“今夜我就要無限作死，誰擋住我去死，就是我仇人。”

　　傍晚，怡紅院點上紅燈籠，前院的客人逐漸增多，外面的消息一件件傳入樓子里。

　　“你知道嗎？今日堂堂的四品大人洪大人被那人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簡直是顏面掃地啊。”

　　“是真的嗎？”晏晏抱著果盤聽消息一臉八卦，“四品官被七品官罵，這也是沒誰了?！?p>　　春情扶著發(fā)鬢路過，“這消息整個京都的人都知，洪大人也是沒面子了?！?p>　　“是為了什么？”晏晏一臉的求知欲。

　　“縱奴殺人，還聽說在政策上不愿聽屬下的建議，導致出了大禍?！薄瓣剃棠憧纯次业囊路绾危以撊ハ乱粓隽??！?p>　　春花秋月四大美人是一線美人，一間包房只需要坐半個時辰。出得起價錢的客人才能與一線美人共度一刻。

　　“沒問題，聽說來了幾位大商人，在天字包廂必須搶在雅美人前過去?！?p>　　“搶人的時間到了。晏晏今夜請你吃燒雞?！贝呵楣钠鹦靥抛呷?。

　　“等你，寶貝?！苯o春情送幾個飛吻。

　　雅晴剛在一個包房脫身，才想去天字一號房。

　　“雅晴姐姐，一號房已經有人去了，媽媽請你去二號房?！毖诀哒f。

　　“一號房來的都是商戶的東家，以往不都是我去的嗎？誰搶了我的客人？”雅晴怒問。

　　商號的東家出手闊綽，誰都想去。

　　“因為姐姐一直沒脫身，那邊人催得緊，所以被春情搶了先?！?p>　　“這個該死的春情，這是第幾次了？仗著有幾分才氣老是搶我生意?！?p>　　雅晴瞪一眼躲在角落看戲的晏晏，轉即帶笑進一號廂房。

　　“各位爺，雅晴來遲，自罰三杯?！?p>　　里面吃喝正好的東家們見著雅晴自然是開心，“來來，雅晴到這里來坐。”

　　“雅晴來遲了一步，要是你來早一些便能聽到春情的《采茶曲》。很不錯，很不錯?！?p>　　“承蒙各位東家喜歡?！贝呵榻褚沟暮砂呀洕M滿，加起來也有一百兩。

　　雅晴臉上笑，眼里帶著嫉妒，深知春情威脅到她地位。

　　晏晏躲在小角落里看著雅晴帶著僵硬的笑容離開一號包廂，“有人的地方就有競爭，作為頭牌得要時刻保持清醒才能一直紅下去?！?p>　　“二號包廂的人是誰，怎么一直不見有人出入？”晏晏問路過的丫鬟。

　　“不是很清楚，那位客人很早就來了。”

　　在瓜子盆里抓一把瓜子，冒尖的瓜子盆頓時失去山頂?！叭グ?。”

　　不久花魁哭著跑出二號包廂，邊跑邊喊，“媽媽，媽媽?！?p>　　“怎么了？”

　　“那客人根本不是人，你看都被大紅了?！鳖^牌的胳膊紅了一片。

　　“就紅這么一點點有什么，貴客今夜很大方，只要進去就能得二十兩?！眿寢屨f，“你要是伺候好他，今夜就不用去其他地方了?！?p>　　“我不去，我不去，就要打死我。我不去?！?p>　　龜公跑來大喊，“媽媽，天字二號包廂貴客大發(fā)雷霆問姑娘們都去哪了?！?p>　　媽媽對邊上的姑娘們說，“你們誰去，進去就得二十兩?！?p>　　“我去，我去。”“我也去?！薄暗鹊任?。”

　　一群姑娘爭先恐后要過去。

　　結果進去一群，出來也是一群。

　　“媽媽，那人好兇啊。”

　　“伺候不了他，你看我頭上起了大包?！?p>　　“他一拳打到我胸膛來，痛死了?！?p>　　“他還有拿劍殺我?！?p>　　聽到一個“劍”字，晏晏眼睛蹭蹭亮。

　　雅晴問：“媽媽那人是誰?。坎蝗缯埑鋈ズ昧?。”

　　“不得不得，這位貴客就是今日被那位兇煞罵的洪大人。一肚子氣沒得出呢?！?p>　　晏晏蹭的一下舉起手來，“媽媽我去?！?p>　　“會死的?！?p>　　“他現(xiàn)在喝多酒了，見著人就打?！?p>　　“還拿劍，砍死你怎么辦？”

　　晏晏越聽越歡喜，“砍死我不用你們收尸，隨便扔到亂墳崗去好了?！?p>　　撩起裙擺，踮起腳尖像是跳芭蕾舞一樣跳躍過去。

　　天字二號包房前，深呼吸，隱藏心里的喜悅。推開房門，“閻王爺我來了，空調WiFi西瓜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