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從昨天開始就感覺頭昏腦漲的,全身疼痛,而且無力,您看看這是什么病,需要吃點什么藥?要是太嚴重的話就不治了,這一家老小也是要活下去的不是?”一個看起來樣貌老邁的“老人”坐在范堅強對面,正在訴說著他的要求。
按照實際年齡,其實這位“老人”也就三十七八的樣子,放在現(xiàn)代社會正是人生最得意的年齡。可惜啊,這里是萬惡的舊社會,三十七八成為風燭殘年的老人也不奇怪。
范堅強深刻的知道這個社會底層人民的生活水準。
像這位大叔所描述的病情,其實就是重感冒。
這在后世來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吃點感冒藥,喝點熱水,大部分人都能熬過去,即便吃藥不好使,還能打點滴不是?
當然了,這里不是現(xiàn)代,沒有特效藥,沒有點滴,面對重感冒,大多數(shù)人所選擇的都是伸著脖子硬挺。
沒辦法,這里治療感冒的草藥有些貴,許多人吃不起。
范堅強有些頭疼,他琢磨著要不要給這位一粒復(fù)方氨酚烷胺片。這是治療感冒應(yīng)用最廣,療效很好的感冒藥。
只可惜啊,范堅強現(xiàn)在也是窮的叮當山響,有心購買一片,實在是囊中羞澀。咦,不對,范堅強突然記得,他曾經(jīng)得過重感冒,那次只是吃了一片鎮(zhèn)痛片,喝了一大杯水,睡了一覺就好了的。
也許這樣真可以,這時代的病毒還沒有變異,一片鎮(zhèn)痛片下去,憑借自身的免疫力應(yīng)該差不多!
范堅強想到這里,迅速兌換兩片鎮(zhèn)痛片。
“喏,這是兩片去痛片,你回去吃完飯后服用,一次一粒,一天吃兩次,一共十個銅板?!狈秷詮妼善≈叭ネ雌钡陌咨幤M了對方手中,隨后開始要錢。
那人顫抖著雙手接過藥片,可是遲遲不肯掏錢。
十個銅板其實不算貴,只是他從未聽說過有這種藥??!
“你放心,保準藥到病除!要是不好,你可以來找我嗎,我又不能跑了不是?”
老漢覺得范堅強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是無言以對。于是,他付了錢,緊緊的攥著兩片鎮(zhèn)痛片蕭索的遠去了。
這是范堅強五天以來唯一的一個病人。
要問他為什么能在古代拿出現(xiàn)代的藥片,這事兒還要從五天前說起。
那一天,范堅強生病了。
生病了就要治,于是他就去了市里的一家綜合醫(yī)院,抽血化驗,CT,B超一樣都沒少。末了大夫還給他開了一大堆藥。
范堅強感覺自己被坑了,可是又敢怒不敢言,他害怕大夫一怒之下在他的藥品單子里夾帶點私貨,到時候沒病也有病了。
但是,這口氣他怎么都難以咽下去,這不,他本來就頭疼欲裂,現(xiàn)在脾氣一上來,腦袋就跟炸了似的,他直接暈倒了。
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床上,棚頂是木質(zhì)結(jié)構(gòu),周圍全是復(fù)古風格。
后來他經(jīng)過下人之口才了解到,他是這家醫(yī)館的小大夫,也是醫(yī)館的所有者。
至于這具身體的父母,他們早在一年前為人治病的時候,患了瘟疫,已經(jīng)雙雙離世。
范堅強知道自己這是穿越了,帶著醫(yī)院一同穿越了。他可以通過這個時代的貨幣購買醫(yī)院中所具有的東西,比如說藥品。
今天的那個鎮(zhèn)痛片兌換價格是一個銅幣十片,這貨果斷在原來的基礎(chǔ)上長了五十倍。
話說現(xiàn)在他占據(jù)的這幅身體原名范蠡,是個十五歲的少年。范蠡的蠡字,范堅強認得,卻不會寫。再說了,他已經(jīng)叫范堅強這么多年了,如今突然改名也不習慣不是。
今天關(guān)門后,范堅強決定改名。
“你們記住了,從今天開始,少爺我就正式更名范堅強,從今以后,我要堅強的活著!”范堅強站在兩個下人的面前大聲宣布。
這兩人算得上是范家的老仆人了,他們自打十年前就跟隨范家在這里開醫(yī)館,平時就負責打雜。
兩位老仆人,一個叫王浩,另一個叫田文,兩人的年紀都是三十出頭的樣子,范堅強平時都管他們叫老王和老田。
老王是看著范堅強長大的,一聽范堅強竟然要改名,他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般,直接炸了。
名字是父母給起的,如果沒有十分特殊的情況,比如恩師賜名或者當今圣上賜名,每個人幾乎都不會擅自更改自己的名字。
這是大忌,結(jié)果范堅強大病初愈竟然腦子突發(fā)奇想的要改名!
“少爺,萬萬不可啊!那可是老爺和夫人請孫先生多次才取的名字啊,怎么能隨意的更改,你這樣做對得起他們的在天之靈嗎!”
“嘿?本少爺不就是改個名字嗎,哪來那么多婆婆媽媽的事兒?老田,你說是不是?”
“嘿嘿,少爺說的有道理,老王你這是干嘛啊?這一年來少爺吃得苦還少嗎,自從老爺和夫人離去后,就剩下少爺一人獨自支撐著醫(yī)館,這身上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如今少爺大病初愈已經(jīng)是萬幸了,你還想怎樣?不就是改個名字嗎,少爺就是想要以后堅強的活下去怎么了?”田文的口才很好。
范堅強一聽,眼睛就是一亮。
這田文是個人才啊,以后可能是一個不錯的狗腿子,至于老王,太死板了一些。倒不是說老王沒有可取之處,讓他去管理那些一成不變的東西最好,靈活一些的活計就算了。
“就是嘛,老田說的對,少爺我從今天起獲得了新生!”
老王眼見自己不能阻止范堅強改名字,特別的痛心疾首。
“少爺,這名字不是不能改,那也要去請教一下孫先生,他可是咱們平安鎮(zhèn)最有才學(xué)的。而且少爺這名字改的有些別扭,這倒過來讀是不是不好?”
范堅強一聽就怒了!
他的名字倒過來讀是什么?不就是強堅范嗎!
媽的,這忍不了,小時候就因為這名字被同學(xué)嘲笑,如今穿越了又被你這個老東西嘲笑,思想怎么就那么齷齪呢?
“老王啊,不得不說你這人思想真是骯臟,怎么好好的堅強你一定要倒過來呢?要你這么說,豈不是全天下堅強的人都是強堅?你呀,孺子不可教也!”
老王有一種氣血攻心的感受,“孺子不可教也!”這是范堅強這個小輩該向他說的話嗎?他雖然名義上是范家的仆人,可是實際上他并沒有和范家簽訂賣身契約,即便是范堅強他爹活著的時候?qū)λ彩强蜌庥屑樱趺催@范蠡一覺醒來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豎子!”老王大罵一聲,一撫衣袖憤然離去。
“有能耐你別回來!”范堅強到時無所謂,自從發(fā)生了一年前的變故,他們家就日漸式微。
范蠡那個傻孩子從他老爹那里學(xué)來的醫(yī)術(shù)都不如范堅強這個二查大夫,有人看病,他也不知道人家得的是什么病,有時候還開錯藥,這醫(yī)館都快要在他手中關(guān)門大吉了。
就在這樣的檔口,范家還有三張吃飯的嘴。
老田和范家簽過賣身契約,是不用給工錢的,可是老王不同,他只是和范家簽訂了類似勞動合同的東西,是需要給工錢的。
范堅強醒來沒多久差不多就理清了思路,首先就要將這個吃白飯的老頑固趕走。
“老田啊,你說這老東西還能回來不?”范堅強有些不放心。
田文瞇著眼睛,點頭哈腰的說道:“少爺您放心,這老東西最是要面子,我們將這事添油加醋一番,保準他沒那個臉皮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