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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與卿歡

41.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獨與卿歡 獨與卿歡 3623 2018-11-24 21:43:12

  到了嚴府,齊毓秀拉著薛瑾瑜就往外祖母的院子里沖,沒看見身后,辛嬤嬤跟吳文家的打了多少的眉眼官司,嚴徐氏一手摟著外孫女,一手摟著薛瑾瑜,被兩個嘰嘰喳喳的小麻雀逗得合不攏嘴。齊毓秀聽到薛瑾瑜叫嚴徐氏“姨姥姥”,感覺更親熱,干脆也改了稱呼,叫起了“姥姥”,“姥爺”。

  午飯就在嚴徐氏的院子里吃了,今天的東坡肉,紅亮油潤,香氣撲鼻,魚丸也細膩彈滑,拌小黃瓜脆甜鮮嫩,配上香醋,好爽口,飯后的酒釀桂花蓮子湯,酸酸甜甜的,消食也很不錯。吃好了就躺在嚴徐氏的拔步床上,美美的睡了個香香的午覺,起來之后,聞到荷花的清香,循著香味看過去,黃花梨矮幾上,多出來一瓶半開的荷花,齊毓秀立刻決定晚上要吃荷花羹,撲到嚴徐氏懷里,開始撒嬌。

  薛瑾瑜看著心中多少有些艷羨,辛嬤嬤在一旁看到了,過來輕輕撫摸著薛瑾瑜的肩,薛瑾瑜笑著依偎在她懷里一會兒,由著辛嬤嬤幫她穿好了衣服,準備告辭。就是沒有見到鳳璋,心里有些遺憾。突然外面?zhèn)鱽肀寂艿穆曇簦菄烙映谢貋砹?,聽說齊毓秀在這里,連屋子都沒回,直接往嚴徐氏的屋子里跑,他家里沒有同齡的兄弟姐妹,伺候的人只知道討他的開心凡是對他百依百順的,反倒覺得無趣。

  在齊毓秀小的時候,嚴徐氏經(jīng)常把她接過來,跟嚴佑承養(yǎng)在一處,兩個人雖然會有爭執(zhí),但是感情確實越吵越好,嚴徐氏不由得起了別樣心思,只是看現(xiàn)在兩人年紀都還小,情竇未開,暫時壓著罷了,所以兩個人比別人更親近,嚴徐氏并不阻攔,反而樂見其成。

  嚴佑承進了屋,眼睛里只看到了齊毓秀,一板一眼的行過禮,問了安,就要齊毓秀到他房里去看他新得的蟈蟈,還有又胖了的錦鯉。齊毓秀倒是沒忘記薛瑾瑜,轉(zhuǎn)身邀請她同去,沒看見嚴佑承看到薛瑾瑜后,瞬間垮下來的臉,和不情愿嘟起的嘴。薛瑾瑜可不愿一打擾一對竹馬青梅,短暫的純真時光,自然是謝絕了齊毓秀的好意,準備回家。

  毫不意外的,薛瑾瑜半路上被劫了胡,長河等在二門處,“爺請薛姑娘去喝杯茶!”

  本來想要斥責這不合規(guī)矩的辛嬤嬤,看見薛瑾瑜滿臉的雀躍,眼角余光看見有小丫頭跑回內(nèi)院,想想還是放了手,姑娘還小,總不會起了什么少女之思,且看看情形再說吧。

  到了“憶流年”,跳馬猴子落日,已經(jīng)在門口張牙舞爪的等候了,一個不留神,被長河摁住,把薛瑾瑜放在了他背上,落日就哎哎呀呀的,三竄兩蹦的進了正房,正在喝茶的嚴懷瑾忍不住,一口茶噴在了地上,薛瑾瑜被放在太師椅上的時候,還咯咯咯的笑個不停,完全忘記了剛才那一點艷羨之后的寞落。

  “怎么不跟承哥兒和毓秀一塊去玩兒?”嚴懷瑾隨手拿了幾顆杏仁給薛瑾瑜啃,其他的都叫長河拿出去給她放到車上了。

  “不想打擾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唄!”嚼著杏仁,薛瑾瑜隨口答道。

  嚴懷瑾看著她,若有所思,沉默了一刻,突然轉(zhuǎn)換話題,“你的字練得怎么樣了?”

  “還好吧!”最近幾日偷懶了的薛瑾瑜有些心虛。

  “寫給我看看!”嚴懷瑾對堅持守在薛瑾瑜身邊的辛嬤嬤視而不見,拉著她到了書案前,把她提到椅子上站著,讓她自己選擇合適的筆,鋪好了宣紙,讓她寫字。寫完了柳體換館閣體,左手寫完右手寫,越寫嚴懷瑾這眉頭皺的越緊,放下筆,薛瑾瑜裝死縮在那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辛嬤嬤站在一旁,面對異常嚴肅的氣氛一點都不介意,反而心里覺得滿意,她家姑娘自然處處都是好的,可是韓舜華兩口子溺愛過甚了些,無論什么事,只要薛瑾瑜撒個嬌耍個賴,沒什么是她得不到的,這可不行,現(xiàn)在眼前有個能降住她的,還是管在正地方,辛嬤嬤都快拍手叫好了。

  “以后,每天練二十張字,十張柳體,十張館閣體,帶到閨學去,讓毓秀帶來給我看,要是不認真,數(shù)量加倍!”嚴懷瑾把薛瑾瑜寫好的字,團了團,丟在地上。

  “閨學里一旬只上五天課的,而且我們還有功課要回家做,能不能少寫一點?”薛瑾瑜一頭扎到嚴懷瑾胸口,死死拽住她的衣襟,不抬頭,悶聲悶氣的說。

  “一旬就上五天課,還不夠你做功課?寫二十張字能用多少時間?”嚴懷瑾可不買賬。

  “可是鳳璋也要讀書,秋天就要參加秋闈了,會耽誤你的。”薛瑾瑜當然不可能輕易死心。

  “讀書也要勞逸結(jié)合,看看字還能換換腦子,休息一下。”嚴懷瑾絲毫不肯讓步,讓一旁“觀戰(zhàn)”的辛嬤嬤,肚子里都快笑翻天,果然一物降一物。

  “好吧!”薛瑾瑜終于放棄掙扎,敵人太過強大,她只好能伸能屈了。

  “我不會要求你去做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但是大家閨秀所必備的才能,你就算不能出類拔萃,也要大致了解,將來才不會吃虧。”嚴懷瑾自覺對薛瑾瑜的要去并不高,他只是按照自己親娘和五姐做標準,來要求薛瑾瑜的?!拔疫@里有一套新的四書,你帶回去看看,有時間再我教你。”

  不要??!薛瑾瑜心中淚流成河。辛嬤嬤也覺得沒什么必要,姑娘學學女四書就行了,學那四書有什么用處?

  “你三月三給毓秀寫的回帖,我看到了,根本是毫無文采,你要是今天能寫出一篇好文章,哪怕只是個回帖,就可以不學四書,如何?”嚴懷瑾篤定她寫不出來,優(yōu)哉游哉的端起涼茶就口,表示送客。

  “不如何?!毖﹁ま抢洌凰蜕狭蓑呠?,看著長河親自送上車的那套四書,蔫的像霜打的茄子。

  “姑娘要是不想學,就不學!”辛嬤嬤可不覺得是什么大事,牛不喝水強按頭嗎?沒這個道理。辛嬤嬤心疼的不得了,把她抱在懷里,拍著哄著。

  薛瑾瑜恨恨的,從嚴徐氏送的食盒里翻找到了新鮮的荸薺,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甜脆多汁,清涼去火?!拔也坏獙W,還要學好?!?p>  “怎么,姑娘還要考狀元不成?”辛嬤嬤覺得她不過是隨口說說,并不當真,只覺得好笑。

  “也不必中狀元,至少得中個進士才成呢!”鳳璋做事,總有理由,他要她學,那她就學吧。下定了決心,薛瑾瑜也有了心情開玩笑,塞了一只荸薺到辛嬤嬤嘴里,笑了起來。卻想不到,竟是一語成讖。

  車才停穩(wěn),徐生樸就一把將薛瑾瑜抱在懷里,好幾日沒見了,真是想的慌,除了自己親親媳婦兒,就屬這小丫頭最讓他掛在心上了。薛瑾瑜看到她也是很開心,坐在她的肩頭,嘰嘰咕咕的回答著徐生樸各種問題。

  被扛到韓舜華的屋子,假裝看不見韓舜華的窘迫,和她脖子上的紅印子,薛瑾瑜表示,晚飯想吃鮮黃花菜炒雞蛋。她盯著韓舜華那叢萱草很久了。徐生樸差點讓人把花骨朵都摘絕了,還是辛嬤嬤給攔住了,留下開花的不要摘,顏色青黃,太嫩的也讓摘,只選擇將開未開,顏色鮮黃的花蕾,摘下用熱水燙了,又在冷水里浸了一炷香的時間,才撈出來擠出多余的水分,簡單的只加了油鹽,炒了蛋。

  黃花菜十分鮮嫩甜美,雞蛋也滑嫩鮮香,可惜一盤只有那么一點點,三口人每人夾了三口,盤子就見底了。徐生樸看不得薛瑾瑜沒吃夠,可憐巴巴的饞像,還要讓人再去做了來,韓舜華發(fā)話攔下了,“鮮的黃花菜有小毒,不好多吃,既然瑾瑜喜歡,我就讓人天天想著收花,燙好了曬干以后就沒關(guān)系了,想怎么做著吃都行?!表n舜華特意問薛瑾瑜,“你說好不好?”

  “好?!毖﹁す怨缘狞c頭,干的就是沒有鮮的好吃,可是也聊勝于無。

  “你這口味,十足是隨了大姐姐,我小時候,大姐姐也悄悄叫人做了鮮黃花菜,特意來跟我一起吃,還不讓我對人說,也就是我們倆以為沒人知道罷了。”韓舜華想起往事,微笑著,十分懷念。徐生樸看見薛瑾瑜乖巧聽話,心里又高興又心疼,準備隔幾日就讓人做一次黃花菜炒雞蛋,就說自己要吃,看誰敢攔他。

  晚上嚴徐氏跟嚴守正看著孫子和外孫女都睡了,坐在院子里乘涼,說起了下午齊毓秀教訓嚴佑承的事來。

  “聽吳文家的說,薛家丫頭走了以后,毓秀指著承哥兒的鼻子,說他‘罔為男子漢,就算你天資有限,讀書下棋,比不過薛丫頭,可是心胸也該開闊些,蝎蝎螫螫的不敢承認,都不敢見她,像什么樣子?一點都沒有嚴家人的氣度,我都替你丟人!’你聽聽這話,可比她娘還強些。懷琳兩口子都是菩薩似的性子,也不知道她這性子隨了誰!”

  “還能隨誰,”嚴守正聽了,扇著扇子,得意的笑,“毓秀這丫頭,活脫脫就是你小時候的樣子。承哥兒倒是跟我很像?!?p>  “你哪有承哥兒這么老實本分!”嚴徐氏翻了個白眼給嚴守正?!澳阋灿X得毓秀像在訓夫?”

  “你這脾氣,凡是合你心意的,都想摟在懷里,不給別人。承哥兒和毓秀的婚事,光你滿意不行,老大和懷琳也要答應才好。”

  “老大沒意見,懷琳是有顧慮,可是只要我在的一天,我保證就沒人能爬到毓秀頭上去,再說毓秀那性子,也沒人能欺負了她?!眹佬焓闲判氖?,大兒媳的意見,完全不在考慮范圍內(nèi)?!斑€有,今天薛家丫頭走的時候,小七又把人接到他院子里坐了一會兒。聽說是要教薛丫頭念四書。你說,一個才五歲的小丫頭,學四書干什么?”

  “小七身邊,能夠讓他教導的,就三個。咱們承哥兒,天分不足,小七看不上眼,毓秀倒是聰明些,可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讀書上,只有薛丫頭,夠聰慧,又能讀進去書,小七還有別的選擇嗎?”

  “就這么簡單?”嚴徐氏還是擔心兒子。

  “也許他在教妻,也說不定。就像當初你我那樣?!毖鐾强眨瑖朗卣裏o限感概,拉起了嚴徐氏的手,“少年夫妻老來伴,幾十年過去了,咱們倆真成了老伴兒了。”

  “哼,你還好意思說?四書五經(jīng),八股文章,你哪一點比我強?”嚴徐氏撇了撇嘴,“教妻?還不知道誰教誰呢!”

  嚴守正也不惱,“誰教誰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之間還分什么彼此?”起身拉起老伴,慢慢踱回屋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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