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古劍無鋒
百年前,鑄劍城最為年輕的城主,也是當(dāng)時(shí)轟動(dòng)武林的武學(xué)奇才陳天南,以一身出奇的武學(xué)修為,擊敗劍城第一高手韓斌,名滿天下,可卻突然選擇歸隱,著實(shí)為天下一大謎團(tuán)。
百年之后,仲夏武林風(fēng)云變色,高手輩出,而鑄劍門開,注定又是一場武林風(fēng)雨…
諸葛秋月臉色難看至極,鑄劍門的秘密是他千辛萬苦混進(jìn)仲夏皇宮,翻閱皇宮典籍才得知,沒想到還有神秘黑衣人竟趁亂捷足先登!
他飛快地掠進(jìn)了鑄劍門,鑄劍門后是一片漆黑的通道,其內(nèi)幽深,不知通往何處,又有陣陣灼熱之氣迎面撲來,但諸葛秋月速度極快,很快便來到了盡頭。
就在這時(shí),他雙眼一縮,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感到了震撼!
在通道的盡頭,那是一個(gè)中空的巨大空間,下面是翻滾的地底巖漿,整個(gè)空間被巖漿的顏色照亮。
而四周的石壁之上插滿了密密麻麻且形狀各異的古劍,而巖漿的中間竟有約數(shù)十米方圓的凸起,就像是在巖漿匯聚而成的海面之上一只漂浮的孤舟一般。
再其上則盤坐著一道枯萎的身影,在那身影面前插著一把古劍,只是銀灰色的劍身早已經(jīng)暗淡!
就在諸葛秋月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的時(shí)候,左側(cè)突然一道勁風(fēng)襲來,他面色一變,向著他的右側(cè)躍去,避開了這一掌,而后他一手抓住石壁上的古劍,穩(wěn)住了身形!
“閣下是誰!”
但片刻之間他已經(jīng)辯別出來,襲擊他的正是之前轟開石門的兩個(gè)神秘黑衣人之一。
“砰砰砰!”通道中又傳來了打斗之聲,鑄劍城、南山宗還有段百里等人正直奔這里面沖來。
“攔住他們!”這時(shí)另外一個(gè)黑衣人現(xiàn)身,他絲毫不在意其他的闖入者,眼睛直直盯著巖漿中央凸起之上的那到身影前插著的那把銀灰色古劍。
之前攻擊諸葛秋月的那位黑衣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冷眼看向諸葛秋月。
“咻~”
只見那開口的黑衣人話語落下之后,也不再理會一旁的諸葛秋月,而是再度從原地躍起,三兩下就來到了巖漿中的凸起地面之上,諸葛秋月想動(dòng),可另一個(gè)黑衣人卻攔住了他。
“哼!”這時(shí)段百里的聲音傳了過來,黑衣人站在石洞盡頭的石臺上,轉(zhuǎn)身面向石洞,瞇起了雙眼,只見一道灰袍人影火速趕來,來者正是段百里!
段百里見黑衣人站在自己的前面,二話不說,抬起一掌就轟了過去。
他生性狂傲,自劍宗一戰(zhàn)之后更是不將武林中人放在眼中,可黑衣人卻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同樣一掌硬接段百里這勢如破竹的掌法!
“砰!”
兩掌相碰,比的就是各自的內(nèi)力,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段百里竟在兩掌相接之后被震退了數(shù)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了清晰可見的腳印。
黑衣人同樣退了兩步,可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兩人始一交鋒,竟拼了個(gè)不相上下!
“看來秋白不是留不住你!”
黑衣人冷笑,段百里穩(wěn)住身形,這時(shí)后面的人全都沖了進(jìn)來,石洞盡頭的這片石臺頓時(shí)變得擁擠了起來。
被逼退之后的段百里神色也終于出現(xiàn)了一抹凝重,雙目盯著那個(gè)黑衣高手。
他自信自己排云掌大成之后沒有幾個(gè)人是自己的對手,所以才有勇氣上殘血?jiǎng)ψ?,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這樣一個(gè)神秘高手!
“上前者,死!”
黑衣人站在那里,大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之勢!
“閣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諸葛秋月在許多人之前落在了石臺之上站穩(wěn)身形,然后抬頭看向眼前的黑衣人冷冷地問道。
可黑衣人卻并不理他,回頭看向了另一個(gè)黑衣人的方向,這時(shí)候所有人才反應(yīng)了過來,都將目光投向了巖漿中凸起的地面上。
只見那另外一位黑衣人已經(jīng)緩步來到了古劍和那道盤坐在古劍之后的枯萎身影前,這時(shí)那道塵封了上百年的身影才再一次顯露出了他原來的面目。
他一頭雪白至極的枯發(fā),滿面都是褶皺干枯的皮膚,他的衣袍因身體枯萎的緣故變得很松散地覆蓋住了他的身體,其雙手也是自然地放在自己的膝蓋之上。
“劍君…”
黑衣人喃喃道,隨后他又將目光落到了銀灰色的古劍上。
那是一把看起來似乎很普通的古劍,可以仔細(xì)一看,卻又有那么幾分莫名的氣韻,古劍前面的地上又有幾行刻字:取天外奇石,鑄君子古劍,取地火淬七七四十九年,劍成,可劍無靈,終失其鋒,不甘!陳天南字。
黑衣人見此,皺了皺眉頭,更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似乎有些失望,一步上前,用手握住古劍,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他握住古劍的身子頓了頓,然后竟緩緩將古劍拔了出來!
“住手!”
見此人取劍,不光是陳氏一族之人,就連諸葛秋月也終于控制不住,向前沖去,其后鑄劍城南山宗的人馬也都跟著沖了過去。
石臺上一下子全部都躁動(dòng)了起來,黑衣人沒有攔住他們,也攔不住這么多人,他的目光僅僅落在了段百里身上…
諸葛秋月、沈堂、陳百楊在所有人之前躍到了凸起的地面之上,只見那黑衣人握住手中的古劍回頭看向身后的眾人,面無表情,回頭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劍君遺體。
“留下古劍!”
沈堂率先沖出,頓時(shí)眾人全部向著黑衣人沖了過來。
黑衣人慢慢抬起手中的古劍,在劍君陳天南坐化的這片地上,一時(shí)間刀光劍影,沈堂連續(xù)刺出了數(shù)十劍,諸葛秋月也是掌法不斷,陳百楊武功不高,可依舊不可小覷。
可他們?nèi)慷颊痼@了,所有人都震驚了,黑衣人一人獨(dú)對他們幾十人,竟絲毫不落下風(fēng),其劍法精妙而凌厲眾人也是前所未見,不時(shí)有人被擊落到下方的巖漿之中喪生!
“唰!”
突然在混亂之中,也不知是誰的一道劍光劈向了盤坐在地的劍君遺骸。
可誰也沒想到有注意到,而那一劍一下子削掉了劍君的幾縷白發(fā)的同時(shí),劍君褶皺的臉上眼皮突然動(dòng)了一下!
在此地的所有人中,黑衣人是高手,絕對的高手,他在擊退了眾人之后,突然覺得有什么不對,他手中的古劍突然變得有些灼熱了起來。
就在這時(shí),石洞外的樹林邊緣,一灰衣男子獨(dú)自靜立,他背后用粗布裹著的長劍竟有些躁動(dòng),似乎是產(chǎn)生了共鳴,他緩緩抬頭,雙目朝著鑄劍門所在的方向看去,其中再度出現(xiàn)了一抹深邃之色。
石洞內(nèi),黑衣人猛地回頭,看向盤坐在地的劍君陳天南。
“咔!”
突然一道清脆的骨骼響動(dòng)的聲音在這片空間之中響起,那持劍的黑衣高手渾身一震。
只見那原本歸寂在地的劍君遺體突然動(dòng)了一下,隨后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早已逝去的劍君竟然緩緩地抬起了頭,他褶皺的眼皮也緩緩打開了一絲縫隙,露出一雙深邃至極的眼睛。
“君子古劍,緣者可持!”
他的口中緩緩擠出了這幾個(gè)字,隨后他的右手緩緩抬起,黑衣人手中的古劍躁動(dòng)得更加劇烈,而四周石壁上的所有古劍竟都顫動(dòng)了起來,似乎是見到了兵器至尊一般,慢慢地有的古劍開始脫落,掉入巖漿之中。
“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
黑衣人開口說道;
“這!”
見此狀況,鑄劍城一脈之人皆是渾身一震,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甚至此地發(fā)生的所有打斗也開始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所有人全部朝著那石臺看去。
陳百楊等鑄劍城的弟子全部開始激動(dòng)得顫抖了起來,有人雙腿一軟,甚至跪拜在了地上。
“古劍無靈,終失其鋒!”
在眾人震驚的注視之下,劍君陳天南最后又吐出了這樣八個(gè)字,然后那雙眸子之中的光芒也開始漸漸暗淡了下去。
曾經(jīng)名動(dòng)仲夏的一代高手,終于在百年之后真正歸于塵土,他抬起的手也再次垂了下去。
“先祖!”
陳百楊大喝,就在劍君坐化之時(shí),隨著石壁上古劍的不斷脫落,大地突然開始搖晃了起來,所有人再度變色!
“你我到外面一戰(zhàn)!”
段百里見狀,突然回身往鑄劍門外掠出。
“不好,這里快塌了!”
有人大喝,隨后這片空間內(nèi)所有人大亂,一時(shí)間都向著出口蜂擁而至,黑衣人一樣在所有人之前掠出了石洞!
“不要!”
在這突發(fā)的緊急狀況下,有人絕望地大吼,可惜還是被石頭或是古劍砸中命喪于此!
石洞外陳古箏盤坐在地,在鑄劍門內(nèi)大變之時(shí),他疲憊的雙眼之上眼皮也開始跳動(dòng)了起來,在他周圍還有不少鑄劍門人守護(hù)于此。
“咻~”
段百里率先沖了出來,其后便是攔住他的黑衣人。
之后又不斷有人沖出,第二個(gè)黑衣人也持著古劍沖了出來,陳百楊披頭散發(fā),到了最后除了沈堂、聶遠(yuǎn)夫等少數(shù)人最后沖了出來之外,其余的人都命喪與鑄劍門中。
諸葛秋月沖出來之后,臉色難看至極,他死死盯住兩個(gè)黑衣人,拳頭捏的緊緊的,甚至指甲都嵌入到了血肉之中。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諸葛秋月遲早要報(bào)此仇!”
諸葛秋月的語氣之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怒意說道。
他諸葛秋月在仲夏武林中被人稱作百智者,結(jié)交武林人士諸多,甚至段百里這樣的高手他也認(rèn)識不少,他相信,即使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別人拿了他也會把它變成燙手的山芋!
他最后對著段百里抱了抱拳,知道黑衣人武功極高,今日若想奪回古劍恐怕難如登天,即使有段百里相助也辦不到,竟回身就此離去!
面對諸葛秋月的開口,那兩個(gè)神秘的黑衣高手卻毫不在意,其中那握著從鑄劍門中帶出的古劍之人只是回頭看了一眼那已經(jīng)快要被封死的鑄劍門,然后轉(zhuǎn)過身子絲毫不予理會其余人等,就此準(zhǔn)備離去。
另外一人默不作聲,也是靜靜跟在其后。
“站住!”
突然一聲大喝響起,卻是那鑄劍城城主陳百楊再次長嘯。
他回頭將目光看向了一直盤坐在鑄劍門之外的陳古箏身上,只見陳古箏也在這時(shí)睜開了雙眼,他雖然未進(jìn)鑄劍門,可當(dāng)他第一眼看到那黑衣人手中的古劍之時(shí),雙目也是猛然收縮。
與此同時(shí)鑄劍城其他的人馬也在飛快趕來。
“留下古劍!”
沈堂等人也都有所不甘,劍君留下的東西豈是凡物,他們又怎么能允許別人就這么帶走!
“念你們是劍君的后人,我不想為難你們,就憑你們還留不住我二人,即便加上他也辦不到!”
黑衣人回頭看向陳古箏冷冷說道,又看了看段百里,眼中竟是輕蔑之意。
“閣下雖武功高強(qiáng),可短某也不是隨便一人就可以小覷的,可否討教幾招!”
段百里突然再次開口,說著他竟突然對著手持古劍的黑衣人出手,其話中之意竟是要一對一決斗,如果另外一個(gè)黑衣人出手的話,也就沒了理由。
可之前攔住他的黑衣人竟只是冷笑,向后退出了幾步,沈堂等人見狀,都靜靜地看著這突來的變故,而陳百楊更是希望他們兩敗俱傷,都選擇了坐山觀虎斗。
“秋白的殘血?jiǎng)Ψㄎ业绞穷I(lǐng)教過,就不知接他三十六劍而不敗的人是不是真正的看到了秋白的全部實(shí)力!”
黑衣人平靜地看著對自己出手的段百里,抬起手中的古劍,突然劍如驚龍一般,主動(dòng)迎向段百里,眾人只見眼前劍氣如虹,四周有罡風(fēng)呼嘯。
段百里變色,他的排云掌講究的是一往無前的氣勢,對方的劍法竟有淡淡的王者之意,其劍意與其掌意相沖,無奈對方劍法又極其精妙,再加上黑衣人內(nèi)功深厚,出劍有著驚人的自信。
甚至作為旁觀者的沈堂聶遠(yuǎn)夫等人都看得極為震驚,陳古箏更是變色,似乎想起了什么。
轉(zhuǎn)眼黑衣人已出二十四劍,段百里憑借自己武學(xué)硬生生都接了下來,一開始他還感覺自己與對方旗鼓相當(dāng),可隨著黑衣人的出劍,自己變得越來越被動(dòng)!
“看來你的確有資格與秋白一戰(zhàn),可卻差了死在四大劍宗的資格,因?yàn)橄胩魬?zhàn)四大劍宗的人太多,而你僅僅是其中一人而已!”黑衣人冷笑道。
段百里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感覺自己就快要招架不住對方的劍法了,突然,黑衣人突然向后掠出,段百里也是一掌擊空。
“接我最后一劍!”
黑衣人后退之中突然喝道,隨后身如殘影一下子又沖了回來,在所有人眼中如此快的速度簡直猶如神技一般!
段百里急忙出掌,可下一瞬間,古劍劍尖停留在了自己咽喉一寸之處!
“你還覺得秋白殺不了你么?”
黑衣人突然開口。
“你到底是誰!”
段百里手掌變成了拳頭,沉聲說道。
“我是誰?等你戰(zhàn)勝了秋白再來問我,哈哈哈…”
話音落下,黑衣人突然收劍,回身掠出,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陳百楊等人,
鑄劍城的人馬再次躁動(dòng),但被陳古箏制止了下來,沈堂等人也被陳古箏以眼神制止。
“走!”手持古劍的黑衣人開口,另一黑衣人點(diǎn)頭,二人就這么離開了鑄劍門!
段百里低下了頭,什么話也沒說,他敗了,敗得很慘。
“城主為什么攔住我們?”
沈堂有些不解,疑惑地問道。
“他不是我們?nèi)堑闷鸬?!”陳古箏只說了這樣一句話。
“宗主!”突然有人從遠(yuǎn)處急急忙忙趕了過來,拜在了沈堂和聶遠(yuǎn)夫面前。
“什么事?”沈堂見來人形色匆忙開口問道。
“后、、、后山出事了!”
那人抬頭看向沈堂最后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沈堂一旁的聶遠(yuǎn)夫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