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葉文輝的不幸
“葉兄可有心事?”白憶問道。
只見葉文輝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白兄實不相瞞,我雖是侯府公子,卻是最沒用的公子罷了”,葉文輝突然說道。
“葉兄何故如此一說,侯門子弟,能有葉兄這等胸襟,實乃少見,莫不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白憶好奇。
“白兄,葉某有一問,不知白兄能否為我解答?”
“葉兄請講!”
“你們武林中人,逍遙世間,浪跡江湖,尋知己紅顏可不遠(yuǎn)萬里,談笑間可一笑泯恩仇,活得快活自在,可也有煩惱?”葉文輝問道。
“哈哈哈,葉兄可真是官家人,卻不懂江湖事,如果江湖是葉兄眼中的江湖,那倒是自在了”白憶笑道。
“哦?”葉文輝不解。
“不滿葉兄,在下十幾歲大難不死,墜江失憶,蒙得恩人相救,如今人去了了,初入江湖,又幾度生死毫厘之間,如今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只想若生平常人家,何故江湖之命啊”白憶說道,回顧自己前半生,實在過得不如人意。
“哦,看白兄年紀(jì)輕輕,卻又如此經(jīng)歷,我身處世家豪門,受得一絲委屈便愁苦不堪,實在是讓白兄見笑了,來,我們共飲此杯!”聽白憶說完,葉文輝釋然,舉杯相邀,在他眼里的白憶卻是越來越投機(jī)了。
時值中午,淮陽街頭已是人煙鼎沸,白憶與葉文輝二人又走上街頭,而阿傻卻留在了忘憂居中由李管家照顧,臨行時白憶還再三囑咐阿傻,萬不可胡來,他可是記得當(dāng)日那乞丐窩里的阿傻,和一干乞丐狼狽的模樣。
“白兄,你此番去劍城尋人,可知那丹兒姑娘家世門第所在?”葉文輝說道。
“不瞞葉兄,我一概不知,目前也是有些迷茫,不知如何去尋,琢磨著這幾日便起身去劍城,到時候再做打算”白憶苦笑,他也正愁著如何去尋夏丹,這人海茫茫,他只有一條手帕在身,說不定時間太久,夏丹已經(jīng)把他忘了也說不定,想到此處,白憶的神色一下又低落了許多。
見白憶的表情,葉文輝想了想?yún)s是說道“依我看來,白兄不必?zé)?,如今皇族天擂在即,聽白兄說這丹兒姑娘活潑靈動,那天擂舉行之時,說不定也會去觀摩,干脆白兄便在舍下等候一些時日,到時與我一同去劍城,若你二人真有緣分,再相見也不是難事!”
“這…真的么?”白憶大喜,若是有葉文輝幫助,那找到夏丹的機(jī)會又大了些,想到此處,身心一下輕松了不少,此時卻突見葉文輝一下停住了腳步,白憶順著他的眼神望去,但見不遠(yuǎn)處兩個年輕公子模樣的人正大搖大擺地走著,其身后還跟著不少隨從,二人有說有笑,正迎面走來。
“白兄,我們走去那邊吧”卻見葉文輝突然轉(zhuǎn)身,拉著白憶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五弟,怎么見了三哥就這么著急著走??!”突然身后傳來了一聲笑聲,不過這笑聲刺耳,怎么聽都有些不舒服。葉文輝回頭,看著朝自己不斷靠近的幾人,冷聲說道:“這淮陽城大,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哼!好一個淮陽城大,什么忘憂居這種地方也會存在,別以為搬出了侯府就沒人可以管你了,長次尊卑就算你搬去天涯海角也是不能忘的,過來給本公子行禮!”那年輕人說道。
語氣中飛揚跋扈之意了然于表,其旁邊的那青年也是笑道:“五公子好久不見,聽說昨日侯府酒宴葉公子可是出盡了風(fēng)頭,只可惜馬岑沒能夠親眼所見實在遺憾之至!”說完后,那身后的隨從個個放聲大笑。
白憶皺眉,想到今日吃飯時葉文輝的神情卻是猜了個七七八八。
葉文輝背對著幾人,閉著眼睛,白憶卻發(fā)現(xiàn)此刻其手已經(jīng)捏成了拳頭,心中恐怕已是翻江倒海。
“白兄,我們走!”說完葉文輝邁步向前走去。
“想走!”那自稱葉文輝三哥之人冷哼道:“給我請過來問安!”只見其身后幾個隨從迅速圍了過來,這些人行動迅速,步伐輕便穩(wěn)健,一看便是訓(xùn)練有素的打手。
葉文輝又是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看向那青年人“葉青,淮陽街頭寬大,你走你的,我有我的,何必欺人太甚!”葉文輝一字一頓地說道;
“哼!何必?庶出之子,天生賤命,又怎敢與我共行一路,今日若不來拜見,不顧長次尊卑,說什么也不會讓你離開的!”說完葉青使了一個眼色,那些隨從迅速將葉文輝和白憶一起圍了起來,葉文輝看了一眼白憶,心中不甘,轉(zhuǎn)身看向葉青。
“三…三哥…”葉文輝一字一頓地說道,白憶發(fā)現(xiàn)此刻葉文輝的手在發(fā)抖,那捏著拳頭的手中隱隱有血跡出現(xiàn),顯然已是憤怒到了極點。
不過就在他準(zhǔn)備繼續(xù)說下去只是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肩上被一只手搭住,白憶慢慢走到他的前面。
“白兄!”葉文輝吃驚道。
“葉兄雅量之人,何必理會這些煩心之事,你我要走便走,光明磊落,又何必借道相讓!”白憶說完,葉文輝只覺得一股暖流從白憶手中傳入自己體內(nèi),頓時自己劇烈的氣息竟緩慢平息了下來,不覺間猛然一驚,看向白憶的目光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白憶一手搭住葉文輝,邁步朝著葉青、馬岑一步一步走去!
“好大的膽子!”葉青大驚,那圍著白憶與葉文輝的幾個隨從見狀不妙,頓時一擁而上,卻見還沒有靠近白憶與葉文輝三尺,個個竟憑空如身受重?fù)?,個個倒飛而去,摔個七零八落!而白憶卻像什么也沒看到一般,帶著葉文輝走到葉青旁邊。
“官門之子,可笑!”幾個字響在葉青耳邊,他登時面色大變。
“放肆!”一旁的馬岑見狀,一拳對著白憶打來,白憶依舊沒有看他,隨手一揮,馬岑也倒飛了開去,掙扎起身時,一口鮮血噴出,滿臉駭然!
“你…你…你是誰!”那葉青已是渾身顫抖,白憶卻沒有再理會他,帶著葉文輝慢慢遠(yuǎn)去,只留下一臉呆滯的葉青,嘭地一下子坐在地上。
“沒想到葉兄豪門世家之子,卻…”淮陽河邊,白憶望著眼前緩緩而流的淮陽河水說道。
“唉…”葉文輝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世人只知道我是侯爺家的五公子,卻不知我本苦命之人!”葉文輝望了望淮陽河繼續(xù)說道:“白兄不知,我父親淮陽候,祖上三朝元老,的確是淮陽城中的名門望族,可門中卻長幼尊卑分得清明,加上我母親本是府上一地位低下的婢女,只因侯爺酒后亂性時才有了我葉文輝,而那時侯爺膝下已有四子,都是正夫人所生,若非當(dāng)年母親以命相要,侯爺不忍,恐怕就沒有了如今的我,可自我出生以來,從未被那正夫人瞧過一眼,母親兩年便郁郁而終,只有李管家?guī)胰缬H人一般,平時多受幾個兄弟欺凌,侯爺平時事務(wù)繁多,就算偶然撞見也不過口頭訓(xùn)誡一番,也是我生性懦弱,又習(xí)不得一招半式,如今二公子、四公子已是外省任職,大公子葉開一心追求候位,只有那葉青平時游手好閑,想起了便會來忘憂居找我麻煩”
“葉兄此番遭遇也是不幸,可有個長遠(yuǎn)打算?”白憶問道。
“我本想求父親開恩,給我在外某個一官半職的,到時候離開淮陽城,從此安安靜靜度過一生,只是…”
“只是發(fā)生了今日之事,恐怕很難再辦到了吧!”白憶說道;暗想自己這一出手恐怕已是好心辦了壞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白兄不要誤會,只是那葉青畢竟是本家之人,若是被那護(hù)短的正夫人和侯爺知道了,最多受得一些責(zé)罰,可那馬岑被白兄打傷可能有些麻煩,那馬家也是朝廷中有權(quán)有勢的大家族,現(xiàn)如今的淮陽城城主府便是馬家做主,而馬岑正是如今馬城主馬不凡的長子,到時要是追究起來,可能有些麻煩,不過白兄不必?fù)?dān)心,既然是為我葉文輝出手,說什么這些后果我定會一人承擔(dān)!”葉文輝說道。
“葉兄不必如此,若今天真引來禍?zhǔn)?,白憶定然接住,畢竟我不過一個江湖過客,來去自如,管他侯府、城主府,到時我攬下這些禍?zhǔn)拢蟛涣艘蛔吡酥?,絕不會連累葉兄!”
“可是葉兄,那城主府也并非好惹,據(jù)說城主馬不凡喜歡招攬?zhí)煜潞檬?,有很多不凡的門客,萬一…”葉文輝話還沒說完,白憶卻是打斷了他。
“葉兄什么時候婆婆媽媽了,既然來到淮陽,不如帶我去暢飲一番可好!”二人相視一望,卻是同時大笑,只是葉文輝眉宇間還是有些不放心。
“你說什么?此人一揮手便讓你身受重傷!”城主府馬家之中,馬岑坐在一處偏房之中,一個醫(yī)師正在給他號脈,而他的面前站著兩個人,一個便是當(dāng)今淮陽城城主馬不凡,而另一人手持折扇,身穿白衣,一臉書生氣,仔細(xì)一看卻又有四十幾許的模樣,此人竟是百智者…諸葛秋月!